“老大。”
夜深。
秦然敲开书房的门,拎着袋子走进来:“吴佳倩来了。”
“不见。”
男人盯着文件头也不抬。
“我知道,她说是你忘记拿药了,大晚上的特意给你送过来,免得你又失眠。”
秦然把袋子放在办公桌上。
不得不说,这个吴佳倩对老大还真是挺尽心,嫂子能有她万分之一好都行。
“告诉她,以后都不用送药过来。”
君蚺抬眸看向药,眼底光微敛,示意秦然:“你过来。”
“嗯?”
秦然凑近。
君蚺低声叮嘱,秦然:“老大,你这搞得有点卑微。”
“闭嘴。”
君蚺站起身:“照做就行。”
“好。”
秦然摸了摸鼻子,卑微就卑微吧。
楼上卧室。
许晴蓝已经洗漱出来,正靠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霍陌冥发来的文件。
新出的急救丸市场反应很好,还有伤疤修复膏的作用明显,销量节节攀升,霍陌冥表示下一季度还会加大生产量。
“咔哒。”
君蚺推门而入,办公桌前落座,瞄了眼许晴蓝,某个女人眼帘都不抬一下,仿佛他只是个空气,存在也能无视。
“砰砰。”
门被敲响。
秦然推门而入,手里拎着袋子:“老大,你忘记拿药了。”
“嗯,放下。”
君蚺又瞄了眼许晴蓝。
某个女人一点反应都没,压根就不关心他是不是生病。
他使了个眼色。
秦然意会,转头跟许晴蓝讲:“嫂子,您费点心,记得盯着老大吃药,自从你失踪后,他就有很严重的失眠症。”
“他是成年人,吃不吃他自己心里有数。”
许晴蓝还在盯着手机,随口应着,淡漠而且疏远,毫不关心。
“嫂子,这药可是吴佳倩大半夜送过来的,她一看到老大没带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火急火燎的就赶着送过来,结果咧,老大连门都没让她进,是不是对你够好?”
秦然差点没炸。
听听这什么话,这好歹也是自己家老公,怎么能这样?
终于……
许晴蓝抬眸了,眼神凉凉的落在秦然的身上:“所以呢?”
“所以你就应该对老大好一点,多关心关心老大的身体,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老大不心凉,我还心凉呐。”
秦然都想敲开许晴蓝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家从小就认识。
以前许晴蓝有多喜欢君蚺,秦然也都看在眼里,更不能理解现在。
“那你就多劝劝你老大,让君爷懂得珍惜眼前人,对吴佳倩好一点,放我一马,别非要吊死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
许晴蓝起身去洗手间。
门合上。
两个男人就被隔绝在外,四目相对,秦然气得话都要说不出来:“老大,你看看嫂子这是什么态度,简直了。”
“行了,你出去吧。”
君蚺黑眸尽是黯,许晴蓝恨不得他死又怎么可能会关心他,这种结果其实他有料到,只是依旧难受得很。
“老大。”
秦然都替君蚺委屈。
五年了。
他看着君蚺是怎么熬过来的,那都不是人能受的罪。
结果咧。
现在人找到了,却还是这副死样子,换成谁谁不生气。
“行了。”
“出去吧。”
君蚺语气冷了几分,秦然只能转身离开,顺手带上卧室的门。
“砰砰。”
君蚺到浴室门前敲了敲,声音清冷:“秦然出去了。”
“嗯。”
门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她坐在马桶上,正在回复着霍陌冥的邮件,告诉他过几天给他改良过的新药方。
这五年。
她一直在以深蓝的名义跟霍家合作生产药品,市场反响很好。
业内人士都在猜测这个深蓝到底是谁。
甚至还有不少人拿着药物成分分析成分,可奈何成品制作复杂,就算分析出成分比例,也不知道制作步骤,根本无法复制。
“好。”
霍陌冥秒回,接着问她:“明天有空吗?带辰辰去游乐场?”
许晴蓝第一时间想到君蚺。
以那家伙的小气劲,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她只能回复:“不了,明天我们在家休息。”
“那行,以后再说。”
“晚安。”
霍陌冥下线,许晴蓝收起手机起身走出浴室,一拉开门,某人就站在门外。
他在盯着她。
这眼神就像是狩猎的猛兽,而许晴蓝就是那只猎物。
“刚才秦然语气重了点。”
他企图解释,却被许晴蓝打断:“没事,我不会在意,因为他不知道实情,若是他知道,或者任何一个人知道,都会赞同我的做法。”
“蓝蓝,我都说……”
“行了。”
许晴蓝抬脚就走:“你不知情嘛,你可以说一千遍一万遍,信不信是我的事,总之我警告你,别触碰我的底线。”
君蚺再一次被甩在身后。
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想要靠近,却总是被推得更远。
君蚺再一次失眠。
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许晴蓝还有君星辰跟霍陌冥玩得开心的画面。
他会被取代。
这个认知让君蚺莫名恐慌,让他根本没法合上眼。
身旁的女人睡着了。
他睡不着,敲眯眯的起身,来到隔壁的客房,小星辰在睡觉。
他抱着枕头,睡得甜甜的。
上一辈子。
君蚺也曾在这样的深夜中来到他的房间,给他盖被子。
这一刻。
君蚺甚至有些分不清是现在,还是过去,他坐在床边痴痴的望着他。
上辈子多好啊。
星辰没有干爹,只有他一个亲爹,还费尽心思的给他准备礼物。
还有那一张画。
画上是一家人,他左手牵着妈咪,右手牵着爹地,笑容开心又灿烂。
“爹地?”
天渐亮。
君星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他的小书桌前坐了个人。
“辰辰。”
君蚺拿着画过来,昨晚他画了很多张,这一张最是满意。
“哇,好好看。”
君星辰接过画,笑得很灿烂:“爹地你好厉害哦。”
“一会你妈咪过来,你就跟她讲,说这是你画的,这个是你,这个是我……”
“我知道,这个是妈咪。”
君星辰指向画上的另一个人,冲君蚺笑得极甜:“爹地,你坏坏哦。”
某人耳根子一红。
那啥,他这不是没得法子了,才会出这种馊主意么。
天知道为了这张画,他花了多少心思。
总之熬了大半夜,他才终于画出了记忆中那张君星辰画好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