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挂断。
许轻婻就是吃定了许晴蓝不敢不来。
无助绝望犹如铺天盖地而来的巨浪,把许晴蓝狠狠的拍入地狱之中。
她挣扎着踉跄着回到重症监护室。
君蚺正在给君星辰按摩着手脚,医生说这样有助于血液循环,以防君星辰睡太久导致肌肉萎缩,永远瘫痪。
“桌上有姜糖水。”
君蚺的声音极冷,斜睨许晴蓝的眼神只有深深的嫌弃。
死蠢女人。
看她找的什么男人,自己儿子都躺在病床上了,还没出现过。
“你放心,我会遵守约定的。”
许晴蓝靠坐在沙发上,碰也不碰那杯姜茶,他的好意她不收。
“不知好歹!”
君蚺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上的力道却温柔得刚刚好。
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君星辰的小细胳膊。
儿子,看看你妈咪,就那个德行,你赶紧起来自己伺候。
君蚺心里在怒吼。
重症监护室里却安静得可怕,仿佛能听到三个人的心跳声。
疼……
很疼……
整个晚上,许晴蓝都是半睡半醒之间,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
早上七点四十分钟。
许晴蓝趁着君蚺还没回来,扶着墙来到楼上的手术室。
门开着。
许轻婻早已经等候在内,她站在那里,笑吟吟的望着许晴蓝,犹如胜券在握的将军,而许晴蓝就是她的战俘。
“姐姐,你可真乖。”
许轻婻笑出了声,许晴蓝:“我无所谓的,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她躺下了。
犹如待宰的羔羊,安静的躺在手术床上,忍受着小腹传来的阵阵剧痛。
“姐姐,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许轻婻缓步靠近,手轻轻落在许晴蓝的小腹上:“你绝育之后,还配当个女人吗?到时候哪有男人要你啊。”
“别废话了。”
许晴蓝头一转,不想理她。
“好吧。”
许轻婻示意下,医生开始给许晴蓝输液。
“不过也是,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当个妈,星辰不就是因为你才搞得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吗?你说你内疚不?”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句句仿佛无形的刀子没入许晴蓝的心。
内疚!
这几天她简直要被悔恨淹没。
她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要三更半夜出门,为什么儿子跟在后头,她一次又一次的没有发现,一心只想找到父母被害的真相。
“哦,对了。”
许轻婻凑近许晴蓝的耳边:“君蚺有问我知不知道你跟星辰那天晚上去哪儿了,你猜我怎么回答他的?”
许晴蓝瞳孔骤缩,盯着许轻婻的眼神充满恐惧。
在这一刻。
就仿佛有无形的手狠狠的扼住她的喉咙,让她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许小姐,药物已生效。”
医生开口。
“哈哈。”
许轻婻直起身:“你放心,我没告诉他你什么都看到了,看到莫执琮的尸体,看到管家被君蚺的人一刀子砍死,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毕竟你是我最爱的姐姐啊。”
许晴蓝一个字都发不出。
注入的药水把她身体里的气力一点点抽空,张大的嘴就像是濒死的鱼拼命的吸着气,可小腹传来的疼却仿佛更加清晰。
许轻婻看向她:“还有,君蚺怕麻药有副作用,所以特意采用的进口药,这种药虽然好,却有个缺点,就是能让你的痛更痛。”
“混……”
她挣扎着发出声音,许轻婻凑近:“姐姐,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清,不过你最好不要骂我哦,我脾气坏你知道的,我怕我控制不住,下去拔了你儿子的呼吸机。”
君星辰是她的命,是她的肋骨,是她的一切。
许轻婻话音未落,她就已经紧紧的咬住了牙关,泪从眼角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