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跟着秦兢业坐到了林长河那一桌。
这一坐过去，气氛就有些尴尬。
秦兢业为了打破尴尬，主动示好，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道：“林兄，我敬你一杯，孩子们的事情，还请你不要在意！”
林长河跟其他人继续高谈阔论，根本不搭理秦兢业。
秦兢业被凉在当场，顿时老脸一红。
秦凡眼中露出一抹冷意。
其余人则是一脸幸灾乐祸。
李念慈气的冷哼一声，真想把自己念慈集团董事长的身份说出来。
舞台上，刘县书开始讲话：“各位，话不多说，咱们青山县招商引资年终总结大会现在开始！”
哗哗哗哗！
下方立刻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刘县书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笑着说道：“下面我先宣布本次招商引资的第二名！”
众人立刻摒住呼吸！
刘县书微微一顿，大声道：“他就是沙河镇的王镇书！”
“大家鼓掌欢迎王镇书给大家讲两句！”
哗哗哗……又是一片掌声。
王镇书是一位老江湖了，人缘不错，讲话很谦虚，再次赢得一片掌声。
接下来，刘县书又接着宣布了第三名至倒数第二名的成绩，唯独留下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
等倒数第二名做完检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秦兢业和林长河这一桌。
他们忽然觉得刘县书把两人安排到一桌，会不会是故意的？
似乎感受到周围众人火辣辣的目光，秦兢业双拳暗暗握紧，呼吸都有些沉重。
刘县书的声音又响起来：“现在，我要宣布的是咱们这次招商引资的第一名，咱们的冠军，林长河！”
哗哗哗！
大家自发的鼓掌。
林长河一脸微笑的站起来，对着大家躬身回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刘县书道：“林老哥，上来给大家讲两句吧，顺便把你的经验教教大家！”
“好！”
林长河在大家的掌声中走上舞台，接过刘县书递来的话筒，扫了眼全场，神色有些倨傲。
“这次能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全靠咱们青山县宽松的营商环境……”
他叭啦叭啦讲了一大堆，无非都是阐述他的手段多么的高明，多么厉害。
最后在一片掌声中，他更是夸下海口：“其实今年这个成绩并不算什么，只是受限于手中的权力，不然这个成绩还能在翻一倍。”
下方众人，忽然脸色古怪起来。
大部分人悄悄看向秦兢业，露出一抹幸灾乐祸。
林长河只是一位镇书，他说的权力受限，分明是在向刘县书释放要权的一个信号。
镇书在往上升，副县的职位里必然要有人离开。
这个人除了业绩倒数第一的秦兢业，还能有谁？
林长河这是点名了要取代秦兢业啊！
刘县书脸上笑容不变，这么过分的话他似乎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这又给大家释放了一个信号啊！
众人心里暗暗一惊：看来刘县书已经默许了林长河取代秦兢业的位置啊！
一会要好好巴结巴结林长河了！
大家心里都在想着等会要敬林长河一杯酒，在正式任命下来之前，赶紧先套套近乎。
只有秦兢业坐在位置上，一脸的屈辱。
被一个下属骑到自己头上要权，恐怕再没有比自己更憋屈的人了。
刘县书带头鼓掌：“很好，林老哥讲的非常精彩，大家谢谢林老哥传授经验！”
林长河在一片掌声中回到位置上，挑衅的看了眼秦兢业，一脸傲慢。
冠军宣布了，那么就剩下倒数第一名了。
随着掌声平息，全场突然变的异常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秦兢业身上。
刘县书的脸上也收起了笑容，变的十分严肃。
场中的气氛，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所有的名次都已经宣布完毕，现在咱们宣布最后一名。”
“秦兢业！”
刘县书的目光直视秦兢业，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不但是咱们县招商引资最后一名，而且还连续两年创造了零的神话！”
“这两年可以说你对咱们青山县毫无建树！”
“我觉得你不光要回去写检讨，还要现在给大家一个解释。”
这种要求，已经无疑与当众打脸秦兢业了。
秦兢业脸色涨红，双拳死死的握紧，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谁都不想逆来顺受，他也一样。可是如果让他为了业绩违规操作，他做不到。
可现在，放眼望去，满目皆敌。
正如那句话：当所有人都疯了，就你一个人清醒的时候，那只有你才是疯子。
秦兢业想做清流抵柱，那便需要置个人荣辱于不顾。
他突然有种天地之大，却无处容身的孤独感。
这时，一只温暖柔滑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手。
李念慈正一脸微笑的注视着他，眼中充满鼓励。
秦兢业忽然觉得，原来自己并不孤独，有人一直坚定的站在自己身后支持着自己。
他站起来，深吸口气，对着众人躬身行礼：“我辜负了青山县五十万百姓对我的信任，没能为咱们青山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在此我真诚的道歉，并深刻检讨！”
秦兢业的姿态放的极低，道歉也非常真诚。
其中一些作风正派的人，甚至都开始同情他了。
毕竟，若论人品、勤劳，廉洁，秦兢业的品行都值得人敬佩！
林长河一脸幸灾乐祸的冷笑，看着秦兢业，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林红玉则是望向秦凡，心中暗暗冷笑：“哼，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狗熊儿混蛋。秦凡，你就跟你老爸一样是个窝囊废！”
“就你这熊样当初居然也想追求本小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弟弟林海涛一脸挑衅的对着秦月儿扮鬼脸，气的秦月儿咬牙切齿。
刘县书看到秦兢业真诚道歉，也就不在为难他：“行了，坐下吧！”
这时，秦凡却看到林长河对着前面桌子上的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使了个眼神。
那男人立刻高声喊道：“这就完了？也太便宜他了吧！”
“像这种尸位素餐的人，就应该退位让贤。把权力下方给用得到的人，这样才能为咱们青山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
“光嘴上道个歉，有什么用！等明年又是个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