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是什么牌子,什么颜色,我都不清楚,只知道坐在上面的人,叫做万密斋。”
“你们装作交警盘问一下,不要搞出太大动静来。”
一通电话吩咐结束后。
薄三叔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拨了几通电话,又安排了几件事。
他按了一下轮椅的开关,来到了书桌,望着摆放在书桌上一张合照,目光如炬。
那一张照片,赫然是薄三叔与薄寒珏父母的合照。
照片中,薄寒珏的父亲,穿着一身西装,有些拘谨站在薄三叔的左侧,嘴角带着笑容,眉眼带着几分温柔,显然很开心。
薄寒珏的母亲,则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连衣裙,卷头发,手中提着爱马仕的包包,嘴角含笑,站在薄三叔的右侧。
而站在最中间的薄三叔,穿着一身学士服,头上带着学士帽的流苏是深蓝色。
与薄寒珏父母脸上带笑完全不同,薄三叔则冷着一张脸,眼底带着深深的怨念。
与现在嘴角含笑,温润如玉的薄三叔,完全不是两个人。
薄三叔突然忆起。
拍这张照片时,他硕士毕业。
薄寒珏的父亲问他:
“你要不要自己创业?我觉得你的才能,放在薄氏集团,非常的可惜。我相信你能够创一个不输于薄氏集团的公司。”
原本打算毕业就进薄氏集团工作的薄三叔,心中一紧。
意识到,平时极其关照他的大哥。
害怕他进入薄氏集团,害怕被他抢走总裁的位置。
他没想到他向来敬爱的大哥,会这样对待他。
从那一刻起,薄三叔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将大哥最想要得到的薄氏集团抢到手中。
思此,薄三叔冷笑一声,将摆放在书桌上的照片,重重拍在桌上。
“上一次,你输给了我。”
“这一次,你儿子也要输给我。”
“薄家家主的位置,还是由我来坐,才是最适合的。”
“你说我说得对吗?大哥。”
“大哥,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要将我赶出薄家,大伯根本就不中用我,小九对我极其忌惮。”
……
……
“三叔,你能不能借我一点人?”时宁急匆匆跑过来。
“怎么了?”薄三叔回头。
对上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睛。
“我老师不见了!”
薄三叔手心紧紧捏住轮椅上的扶手,震惊道:“怎么回事?”
他的确是派人去堵万密斋。
可手下的人,在十分钟前回了一个消息,说他们并没有见到万密斋。
“老师应该在半个小时前就到薄家,到现在都没有来,我打电话他都没有接。老师向来守时,这次这么晚到,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时宁解释道。
“我想要找你借几个人去找老师。”
薄三叔说:“宁宁,你找错人了。”
时宁抿唇,没有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他。
薄三叔无奈的叹口气:“小姑娘。”
随即,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时宁勾唇一笑:“谢谢三叔。”
“不客气。”
温柔的语气,慈善的声音。
此刻的薄三叔,看起来就像是一门心思为小辈着想的长辈。
倒不像一直隐匿在阴暗处的刽子手。
时宁心中不由感叹。
薄三叔这出神入化,让人找不出破绽的演技。
不去演戏,真的太可惜了。
要是他演戏,不仅能够横扫国内三金,估计还能拿下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
“宁宁,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觉得三叔长得很帅,要是以后还不用坐轮椅,肯定有无数姑娘追在你身后跑,说想要嫁给你。”
时宁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等我老师来了,让他看看你的腿吧,说不定真能治好你的腿。”
薄三叔低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了二十多秒,他才惆怅开口:
“还是算了吧。我已经坐轮椅坐习惯了。期望越大,失望就好了,宁宁,谢谢你的好心。”
时宁看着薄三叔:
“三叔,你要是想要治腿,就和我说一声,我就让老师给你治。”
“谢谢。”
“没事没事,这都是我该做的。”时宁目光落在薄三叔的腿上,意味深长道
见薄三叔喊的人已经到了大厅。
只有五个人。
三位笑起来脸上有褶皱的中年妇女,一位中年秃顶的老男人,还有一位傻笑着,看起来有些憨的三十岁男人。
薄三叔开口:“宁宁,不好意思,我在薄家这里能用的很少,帮不了什么忙。”
“没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比我一个人找要好得多。”
时宁一眼看出薄三叔根本就没想要帮她找万密斋。
现在他们又没有撕破脸皮。
她说话自然也客客气气。
“你不介意就好。”薄三叔抬起手,咳嗽了一下。
“三叔,你怎么咳嗽了,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喊医生来看一看?”
“没事,只是老毛病发作了。”薄三叔虚弱一笑,不忘记试探。
“真不需要喊医生过来看看吗?”
薄三叔摇头。
“宁宁,你跟万密斋老先生学了那么久医,会不会看病吗?要不然,你帮我看一下?”
时宁摇头:“我资质愚钝,就学了按摩。”
“原来如此。”
时宁冲他一笑,拿出手机,搜到万密斋的照片,递到五位帮手面前。
“我老师长这样,你们要是见到他,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可以吗?”
众人纷纷应声。
时宁又道:“老师性格有些古怪,若是你问他是不是万密斋,他估计不会承认……”
还未等时宁说完,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宁宁,你愈发不乖了,居然到处讲我的坏话!”
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精神抖擞,腰间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斜挎包的老头走了进来。
他扭着头到处打量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忍不住感慨一句:
“宁宁,你真是嫁了一个好人家!住的房子好大啊!”
“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啊?我之前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万密斋从斜挎包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冲着时宁一笑:
“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我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来的时候,大门口有一群吵架,有个男人一直嚷嚷着,让人放他进去。我就从旁边进来了。顺便把这里参观了一下。”
时宁:“……”
万密斋像是老顽童般在大厅来回走着,嘴巴里面一直都发着感叹。
最终停在了薄三叔跟前。
他回过头看向时宁,惊讶道:“这个人好奇怪啊,他腿明明是好的,可以站起来,为什么要坐在轮椅上?这就是有钱人的玩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