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的视线在薄三叔和管家身上扫了一眼,嘴唇微弯,笑容略带嘲讽,面容精致却透着几分担忧。
“谢谢三叔及时发现。”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倒不是时宁不想拆穿薄三叔。
现在她只是怀疑,给薄老爷子下那种查不出慢性毒药的人是薄三叔。
但,没有任何证据。
更不用说,薄三叔在薄家的地位很高。
老好人形象深入人心。
若是没有证据,就说薄三叔想要害死薄老爷子。
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尚且不说薄家其他人。
就长期在薄老爷子身边伺候的管家,对薄三叔也是恭敬有加。
“三叔,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会病危吗?是被三哥花钱请人攻击薄氏集团的防火墙吗?刚才三哥让我们带他回来,我怕他又气到爷爷,就没有带他回来。”时宁故作苦恼,顿了顿,又道,
“不过,他那时向我们认错时,说是有人指使他找黑客攻击薄氏集团的防火墙。你知不知道,是谁指使他的呀?”
薄三叔思索着时宁话中的用意,停顿了半秒钟。
“我并不是很清楚。”
时宁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手心:“我还以为三哥和你的关系这么好,你会知道什么呢?”
薄三叔眉目不变,嘴角噙着温润的笑容,直面迎上时宁的打量。
“小三是我的侄子,我对他当然好,当然,我对小九也很好。”
他低着头看了一下自己残废的腿,嘲讽一笑,“像我这种需要靠薄家养的废人,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情呢。”
“宁宁,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少女见他以退为进,眉目凌厉。
她长长叹口气,靠在旁边的墙壁上。
“三叔,其实我也不想要怀疑你。只是三哥当时说幕后指使人是,只说了一个‘三’字,我第一反应就想到你。”
“而且,爷爷的病情,我也问过了我老师,他怀疑爷爷是被人下了目前仪器还检查不出的慢性毒药。”
“你也知道,爷爷自从生病后,就请了多少保镖保护他的安全,就连保姆也是经过层层筛选。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对爷爷下慢性毒药的人,只可能是身边人。”
薄三叔低垂着眼,语气冰冷疏离地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般。
“宁宁,以后不要说再说这些没有根据的话,会伤感情的。”
时宁有些诧异扬起眉头:“我知道了。”
“大伯对我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亲人。”
时宁微微一笑,浅色的瞳孔仿佛倒映着星光。
“三叔,我知道了。”
薄三叔点了点头,低垂着眼睑,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不知道是在思考着自己最近做法过于冒失,还是在思索着接下来要调整自己的计划。
薄寒珏见他们两人交谈完毕。
这才走过来,压低声音道:“宁宁,我都说,不用怀疑三叔,你偏不信,非要试探三叔。”
时宁抬眸,毫不客气反驳道:
“关乎爷爷身体,我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肯放过一个。更何况,爷爷身体内的毒素,是我老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其排出去,只要好好疗养几年,就会恢复健康,我不能够容忍有人践踏我老师的心血!!!”
“你要怀疑人,可以怀疑其他人,三叔是不可能做这种事!!!”
“万一呢!”时宁反驳,“你不要低谷了金钱和权利对人性的诱惑!我可不想要我老师的名誉,因此被毁!!”
“但是……”
就在两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时。
薄三叔推着轮椅,横叉在两人中间。
“小九,你和宁宁吵什么吵?”薄三叔低声斥责道,“这件事,宁宁的出发点是好的,会试探我,是在正常不过的。她也是想要找出背后给大伯下毒的人。”
他声音温柔,带着一股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薄三叔看向时宁,语气依旧温柔,却当着几分试探:“宁宁,你老师真的清楚了大伯身上的慢性毒药吗?”
处于“生气”中的时宁,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当然啦,我老师可是万密斋!!!”
她走到薄三叔旁边,抓住他的轮椅:“三叔,我师父对骨科这方面,还是有点研究的,等会儿我师父来了,要不要给他看一腿,算是我刚才误会你的道礼了。”
“不用,我都已经坐轮椅这么多年,请了无数医生看,都说我从今往后站不起来了。”
薄三叔连忙摆手拒绝,随即感叹道:“没想到你老师居然是万密斋老师,我之前没有见他来过妄自菲山啊?”
时宁认认真真解释道:
“老师前段时间很忙,只是在线上帮爷爷做诊治。不过,他刚才接到我的电话,知道爷爷病危后,说马上就过来看看。还告诉我说,他说不定能够找到对方是通过什么方式对爷爷下毒的。”
“你老师什么时候到?”
时宁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吧。”
“嗯,我知道了。”
薄三叔低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推着轮椅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时宁见状,忍不住问:“三叔,你要到哪里去啊?”
“我有点累,想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你们不用管我,守在大伯房门口,就好了。”
薄寒珏道:“管家,你送送三叔……”
不等薄寒珏说完,薄三叔连忙拒绝:“不用,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就好了。”
他自己推轮椅到一半,似是想到什么,极其友好的回过头,叮嘱道:“小九,我知道你脾气不好。但是,这件事不是宁宁的错,你就不要再怪罪宁宁了。”
薄寒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记得买个礼物送给宁宁,哄哄她。”
“好。”
等薄三叔离去后,薄寒珏打发管家帮他们端两杯鲜榨的果汁。
“宁宁,你这个简单的激将法,对三叔真的有用?”
薄寒珏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询问道。
刚才他们的吵架,只两人来这里时,商量好的一场戏。
目的就是为了骗到薄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