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二人俱是心中喜悦,但却无从开口。
司徒幼只能任凭张天霸抱着,穿过风雪回到客栈之中。
“公子…”司徒幼被张天霸轻轻放下,那双眼却是充满泪水。
“只有你了吗?姐姐和姬雨坊主呢?”张天霸缓缓开口问道。
他心中迫切地想知道,分别的这些时日,司徒幼都经历了什么,而姐姐她们为什么此刻又没有在一起。
“公子,我与姐姐还有阁主在域外禁地中迷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这了…”司徒幼看向张天霸,缓缓将自己所经历的事说出。
在禁地中迷失后,她一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只不过师父和傲梅姐都与她失散,后来遇上麒麟一族的少主与她同行。
一路上虽然没能找到张傲梅和姬雨,但她却先一步遇到了张天霸。
是重逢,也是叹息,张天霸呆呆地看向客栈之外。
回过头,张天霸将自己一路来的经历一一诉说,就连关于心魔的那一部分,他也毫不隐藏,这么久以来,他憋坏了,他不断地倾诉心中的苦闷。
“我…”张天霸话语再顿,却是无从开口。
“公子,你肯定吃了很多苦吧。”司徒幼将张天霸的脑袋轻轻抱住,揽在怀中,话语依旧温柔。
人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这一路的经历却不允许他再哭了,眼圈微微湿润,他站起身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旋即话语严肃中带着笑意,“司徒姑娘,我们成亲吧!”
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亲族好友,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二人。
眼见司徒幼呆立在原地,张天霸用手撩起她的发梢,笑如春风,“怎么,不愿意吗?”
“我…我当然愿意…只是没想到公子会那么突然。”司徒幼拥入张天霸怀中,细若蚊声。
脸颊绯红,虽与公子说的十八差了四年,但也算是等到了。
张天霸之所以选择不再等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若要等到一切了结,估计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明了自己的内心,再次相逢,无论结果,他都会直接接受。
这时一旁被紫千拉住的小狐狸却是看不下去了,嘟着嘴喃喃道:“成亲就成亲嘛!有必要在这说吗?”
“好了,乖,既然客人要成亲,咱们可得尽地主之宜才行。”紫千眯眼笑道,一只手抚摸着紫秋的小脑袋,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站起身,朝张天霸走去,似乎永远也睁不开的眼睛,却是少见地透出了一丝光亮。
“要嫁衣吗?”眯眼狐狸对张天霸问道。
“感谢。”张天霸对着紫千一拱手,他没有拒绝。
如今身在黄金纪元,他就连一套像样的嫁衣都拿不出来,就这样成亲,本就是唐突了佳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对方既然主动提出,想来是早料到了这幅局面。
“你二人就在这城中成婚?”紫千继续问道。
“正是此意。”
话语落下,张天霸才向司徒幼介绍了紫氏兄妹。
“好了,你我客房一绪。”紫千再次开口,将紫秋推向了司徒幼,“你就跟司徒姑娘待着吧。”
张天霸没有拒绝,也是直接跟随紫千进到了客房之内。
合上门,紫千才从虚空中取出一件鲜红嫁衣来,那嫁衣如有血染,却又与张天霸的红袍不同,一眼便能看出来是嫁衣。
将嫁衣展开,紫千继续说道:“这是织血罗衣,是用血蚕丝制成的,血蚕百年才会吊茧自缚,如鱼钩之饵,为了织这嫁衣,我只取钓线编织。”
“想来是很珍贵。”张天霸接过嫁衣,那嫁衣细腻的如同牛奶,缓缓从他的手上流过。
“本来是给我妹妹紫秋准备的,只可惜她注定是用不上了。”紫千叹息一声。
一件嫁衣,无论再怎么珍贵,分量其实也就这样,但他选择用来和张天霸交换一个机会,而且他知道张天霸一定会答应。
如果还有时间,他可能会继续看着妹妹一步步长大,但见到张天霸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更多,他可能没时间,这就是站在光阴长河上的可悲!
“说吧,你究竟有什么事,但如果太破格,我可未必会遵守约定。”张天霸收下嫁衣,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手指缓缓敲击桌案。
时间会改变一切,张天霸自己也不确定,他现在所答应下来的事,以后他还能不能遵守,所以他需要考虑。
紫千伸出一只手,原本眯着的眼睛,在这一刻完全睁开,“我要借你的后世之骨一用,仙路可能要断了,成仙的可能,谨以此纪的积累,怕是再无可能!”
“啊?”张天霸微微一愣,他实在搞不明白,在天地如此完善的时代,为何还需要他的后世之骨,成仙那不是有手就行吗?
思虑片刻,张天霸再次开口,“可我还不想死啊,你要把我的骨头挖出来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以后会死,你若是死了,能不能…”紫千一歪脑袋,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张天霸确实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给自己缓缓道上了一杯茶,“你希望在我死后,我把骨头给你?我都已经死了,骨头还不是随你的事,有何需要承诺?”
将茶水一饮而尽,茶杯重重磕在桌上,“但你若是想杀我,那尽管一试!”
二人的目光对上,空气都再次寒冷了几分。
“我绝非此意,若要杀你,在见到你第一眼就可以出动手了,我只是希望,你到时候能把后世之骨给我妹妹,让他也有那成仙之机。”紫千也坐下,二人隔桌而望,于是坦然说:“怕是那时候,我也早已经死了,我这一纪元,天道法则虽然完善,但却并非人人都有成仙之机。你后世之人虽有成仙之机,却再无能够成仙的道路,这便是事实啊。”
“你怎么清楚呢?还是说你能看到更远的未来,包括我那一纪元。”张天霸质疑道,他永远不会去相信眯眯眼所说的话,特别是这种可以随意放大缩小的,更是不可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