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夕大声对着剑仙子喊道:“瓦麻子,你也来了?”
她自然是知道瓦麻子最讨厌别人叫她名字的,因为这名字确实不好听,但她就是要故意刺激瓦麻子。
从第一次遇上瓦麻子的时候,她就一直要被压上一头。
同样都是被外界称为仙子,但瓦麻子仿佛就成了高冷清洁的代表,可她清楚瓦麻子只是不喜欢说话,背地里也是一个小肚鸡肠!
可外界仍然十分追捧,哪怕是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在她喊出瓦麻子三个字后,身后的众人都顿了顿,一脸的茫然。
瓦麻子,剑仙子怎么可能是这个名?肯定是旁边那男的叫这名,我想什么呢我。
众人心底都有了想法,不过本来就是一气剑宗和青藤书院的人可就完全不那么想了,他们是知根知底的,也知道岚夕师姐可能生气了,当然,瓦师姐肯定也生气,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
气氛之中带着一些莫名的诡异,直到张天霸回过头来,“岚夕仙子,又见面了。”
“张天霸,你们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岚夕质问道。
“我只是刚好来这看看,剑仙子带着我转转,刚才已经看过十里画廊,现在来看看宝峰湖。”张天霸挠挠头。
他也大致能够猜到,应该是自己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但来的地方却又刚好和对方邀约的诗会在一个地方。
所以才会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不过解释清楚就应该没问题了。
“他说谎!他压根就没有看过十里画廊一眼,一路上都在看剑仙子!绝对是图谋不轨!”李治突然跳出,他并没有放弃跟踪,只是离得更远,更隐秘而已。
张天霸瞬间愣住,这个是个什么情况?敢情是刚才这个人在提防自己,不是为了报复剑仙子。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多数人都在指指点点。
“够了。”瓦麻子走上前去,直接一掌就将岚夕推倒,丝毫也不解释。
“瓦麻子,你!”书卷仙子愤愤爬起身。
“你故意的。”瓦麻子用那双死鱼眼死死盯着岚夕,她话不多,但动手解决就尽量不动口。
从小到大,她也不止一次对岚夕动过手。
如果是鼻口舌肯定是吃亏,但只要动起手来,岚夕就不会是她对手。
“你不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叫瓦麻子吗!我就说了!怎么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更是父母之命,你怎可厌弃!”岚夕站起身,口中皆是大义,在这样的话语中,瓦麻子自然处于不利地位。
旁观的其他人也是这样觉得,就算名字难听一些,但也不能厌弃。
瓦麻子举起一只手就要打,但张天霸知道,这样只能对她更加不利,直接抓住瓦麻子的手,微微笑道:“没事,我觉得你这名字挺好听的。”
“也是,你叫张天霸,她叫瓦麻子,倒是般配!”岚夕依旧不饶人。
“对,我是叫张天霸,怎么了?我这名字有什么不好吗?樊山霸气尽,寥落天地秋!”张天霸随口说道。
樊山霸气尽,寥落天地秋。
这一句他借用了李白的《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这首诗其实十分有名,大多数人也知道其中那么两句: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无他,只因全诗太长,若非被罚,少有人背。
这诗词之中恰有天霸二字,拿来用也没关系,反正这个世界的人没人学过。
“樊山霸气尽,寥落天地秋?这就是你名字的由来?那瓦麻子呢,名字又该何解?”岚夕继续问道,虽然刚才只有一句,但她也已经能够知道张天霸有些文墨,态度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麻衣白发笑春风,子归声里啼烟雨。自然就是瓦麻子,如何?”张天霸开口道,声音很大,他就是要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
这一句,张天霸化用的是宋代翁卷的那一首《乡村四月》,只不过原句是: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此事虽然稍微一改,却是更加应景,瓦麻子就这样站在朦胧的细雨之中,麻衣白发且笑春风,子归声里且啼烟雨。
这已入秋,哪里还有春风?
既已入秋,自然也不会有子规夏啼。
笑的不是春风,而是在嘲笑以他人姓名为笑柄的人,其他人还好,听不出更深的意味,但儒道子弟脸色都不是那么好了。
“张公子,我等受教了!”有一天子山弟子率先对张天霸一拱手。
“对不起。”岚夕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还是对着瓦麻子道歉。
李治则是这个整个人瞬间亚麻呆住了,感情是没我什么事了是吧?好尴尬,我完全没戏,这人已经是碾压级的,有修为就算了,文采也好。
“对不起。”李治对着张天霸开口道。
“无妨,你也只是担心剑仙子的安慰吗?没事的,误会解开就好。”张天霸开口道。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整天踩着魔剑飞,不清楚自己的人很容易就会误会,毕竟正常人谁会用魔剑?
瓦麻子主动勾住张天霸的手,张天霸整个人瞬间僵硬,值得如同一根电杆木。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那个,我能叫你名的吧?瓦麻子…”张天霸缓缓开口道。
“叫我瓦儿。”瓦麻子轻轻踮起脚尖在张天霸的脸上一亲。
张天霸大脑瞬间宕机,这个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这些人都不是空气的啊,你怎么就亲了!我该怎么办。
“我得先冷静一下!”张天霸迅速向后跑,直接一个猛子扎进了宝峰湖中,湖水虽然凉,但却能让他烧红的脑袋静下来。
“他怎么了?”瓦麻子不知所措地站在岸边,死鱼眼打量着湖面。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他,他当然受不了,谁让你是仙子呢?”岚夕走上前没好气的笑道。
“可是,师父也会亲…”瓦麻子的脑袋里出现了大大的问号。
从小到大,师父就是这么教她的,十分感谢的时候就亲师父的脸。
“那是你和你师父,都是姑娘,张公子是男人啊。”岚夕笑道。
片刻后,张天霸才重新回到湖面,太丢脸了。
明明之前都已经被司徒幼亲过了,本以为自己会有点长进,这次差点就当场烧成猪脑花。
一旦混乱,人就很容易乱讲话,现在总算是冷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