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才连忙扶住王富贵,“我说富贵,你小子回来了都不提前打个招呼,哥几个好去接你。”
“秀才,走,里面讲。”王富贵见两个人杵在后院的门口,也不好交代晚上的事。
陈秀才给王富贵添置上了茶水,“我说你小子,这次回来该不会是接你爹娘二人去县里享福的吧?”
“秀才,你先打住打住,我还有事情有求于你呢。”要是王富贵不止住陈秀才的话,这厮会一直叨叨叨,直到口干为止。
陈秀才听到这里,异常的兴奋,“有求于我?哟,我倒是要听听,能让你求我办事,是何等金贵的事。不行不行,我得拿纸拿笔来,亲自记下来,这可是你这些年第二次开口求我办的事了。”
王富贵忍不住扶额,没想到陈秀才这么记仇的,不就是小时候每一次帮陈秀才写作业,都会象征性的收一笔银两吗,至于记仇到现在嘛!
陈秀才见王富贵用无奈的神情看着自己,乖乖的坐好,“好了好了,你说吧,啥事?只要是兄弟我能办的,绝对给你办的美美的。”
“你还记得我那摆猪肉摊的姐夫不?”
“记得,不就是去年你成亲之前,哥几个还特意去闹过事吗?怎么又在打你大姐?他还反了天了。”说到这里,陈秀才可谓是一肚子的气,陈秀才生平最讨厌没本事还爱打女人的男人。
王富贵点了点头,“我本来以为,我这大姐夫也算是长了一次教训的了,会对我大姐稍微好一点。没想到,如今我大姐怀有身孕,居然还在动手朝我大姐撒气,秀才,这口气我可是真的忍不下了,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让我大姐跟他和离。”
陈秀才一时激动,差点打翻茶水,“富贵,你这才算一个爷们儿。上一次我怎么说的?我就让你做决定,让你家大姐跟那个臭男人和离掉。一个朝女人动手的男人,算什么爷们儿?那都是窝囊废,没什么本事才会这样我给你讲……”
王富贵摆了摆手,“秀才,你这讲废话的功底一点都没减啊。”
陈秀才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多半年没见你了嘛,平日里,我可是谨言慎行的。你可不知道,除了你跟麻子外,在外人面前,我几乎都不讲话的,别人还以为我是个哑巴呢。”
王富贵决定还是直接进入正题,要按陈秀才这样讲下去,讲到天黑,都不一定能切入到正题上去。
“就是我大姐跟他和离没有关系,但是你要记得,我这不是还有个大侄子,就他这样的脾气,我家侄子留给他,也少不了以后挨打的命。我想做个局,顺带把大侄子一块给要回来。”王富贵讲到关键点。八壹中文網
陈秀才有点哭笑不得。“富贵,你这局我先不问。就说你这大侄子吧,那可是独苗苗啊,这你要是准备要回来,你这姐夫还不给你拼了命啊?”
王富贵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连陈秀才都知道事情的难易程度,“秀才,如果只带走我家大姐的话,我断然不会来上门找你,可就留着我家大侄子,留给那个畜生,我怕迟早会被那畜生打死。”
“你……你不是刚刚说有事求于我吗?你说道说道,虽说我读书上的天赋比不上你,但摆平杂事的能力,我还是有了一二分的能力的。富贵,你这个事找我还真的找对了,你看看当初那个事,是不是我给你支招才摆平的……”
陈秀才絮絮叨叨,王富贵忍不住警告瞥了一眼,看到这,陈秀才乖乖闭嘴收住了话。
王富贵接过其手边的茶,润了润嗓子,“我有一招数,等着你跟麻子二人打配合战,秀才,等等,你先不要插嘴,等我话讲完了,你再讲。”
王富贵看着陈秀才准备张嘴发问,连忙制止了陈秀才的话语。
陈秀才憋的难受,奈何三人之间,都以王富贵为头头,王富贵开腔,断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晚上到我大姐家吃饭,将我大姐夫刻意灌醉,拉着出去玩几把,还是老地方,提前安排好场子,等我姐夫绷不住了,我再适时以我岳父的名声出来救场,过两天,你跟麻子约几个地痞流氓,隔三差五便去猪肉摊闹一场,闹得越大越好。”
陈秀才秒懂,“富贵,果真读书人不能惹啊,你这招可损,可谓是让你姐夫家破人亡啊!”
王富贵才不认可陈秀才所谓的“家破人亡”的说法,“秀才,我这做的可不算绝,顶多让他长长教训而已,若不是前些年没那能力,早让我大姐跟这个畜生和离了,岂能等到现在。”
陈秀才不知道如何接王富贵的话,毕竟,王富贵在考中状元之后,完全有能耐将自己的三个姐姐扶起来。不知道为何一定要等到现在才行动,可,陈秀才也不敢开口追问。
“秀才,我先去看我大姐回来没,你去找麻子安排场子。”
王富贵起身,朝外走去。
陈秀才望着王富贵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想到一家爹爹劝说自己和麻子远离王富贵的话,若是自家爹爹知道王富贵已经转变,再也不是之前那么自私冷漠的人了,不知道会不会转变对王富贵的态度。
陈父在王富贵考中童生后,一再劝告陈秀才远离王富贵,告诫王富贵这人不可深交,陈秀才一再追问自家爹爹缘故,那会陈父念王富贵也刚考中秀才,加之陈秀才还跟王富贵玩的太好,有些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待后期王富贵至县里学习后,见陈秀才总算是安下心跟着自己学习生意上的事,才开口讲道具体的缘由。
陈秀才只记得陈父重复说的话:秀才,你要记得,如蚂蟥一般吸自己家姐的人,这种人断不会长远下去,家人和朋友注定是他的踏脚石,这种人最是冷血和无情,切记,尽早远离!
陈秀才听完陈父的劝告后,仔细回首了王富贵成名之路,也的确如自家爹爹说形容的那般,可,陈秀才断不相信王富贵真的会是那般冷血无情之人。
从上次王富贵出面至猪肉摊闹事,到这次准备让其大姐和大姐夫和离,陈秀才便推翻了自家爹爹说过的劝告,自己的朋友,自己判定,跟着自己的心走即可。
“秀才,你干嘛去?”陈父刚从其他商铺回来,见陈秀才换了身衣服准备外出,出口象征性的问话。
“爹,富贵回来了,晚上约了酒局。”
陈父听闻,眉眼冷了几分,“这回门酒都没办?这趟回来做什?”
陈秀才也想将一些话趁此机会,一并说完。
“爹,儿子有几句反驳的话,憋在内心太久。”
陈父背起走,朝堂屋走去。
陈秀才甩了甩衣袖,鼓励自己:秀才啊,别退缩,替富贵正名可得靠你了啊!
“说吧,我倒是要听听,什么话能憋在你心里这么久?你自是憋不住话的,能让你憋这么久,相必也你王富贵有关吧?”陈父言语之间有点怒意,将这一切都认定为王富贵的问题。
“爹,是跟富贵有关不假……”
陈秀才话还没说完,陈父眼神犀利的扫过陈秀才,厉声指着陈秀才,“我就知道肯定是王富贵这小子有关,我说过的话你都当放屁了吗?让你离他远一点,远一点,你还凑那么近?这些年你还看不明白他王富贵就是一个自私冷漠的人。你看看他家中三个姐姐的下场,扒完了三个姐姐和自己的爹娘,下场呢?自己在县里大鱼大肉,家中的爹娘呢?野菜饼?糙饭度日?怎么,这些年,还看不明白吗?”
陈秀才“咚”的一声直接跪在了陈父面前,“爹,原谅儿子的莽撞,关于富贵的事,儿子斗胆发表自己的看法。”
“行,我倒要听听王富贵到底有何等的魔力,能让你为此如此替他说话。”
“爹,还记得之前张家猪肉摊闹事的事吗?”
陈父点了点头。
“那是富贵特意召集镇上的同窗……”
“看看,看看,一帮读书人,聚众闹事,这种事说出去都丢人现眼的,书都读到了这个程度,难怪我们镇好几年都出不到一个秀才公……”
陈秀才出声打断了陈父的结论,“爹,可这个事也是有缘由的。是富贵的大姐,自成亲后,一直被他姐夫殴打,富贵担心他入赘后,他大姐日子不好过,才召集大伙一块去猪肉摊闹事的。”
“呵,道貌岸然罢了,早干嘛去了?考中秀才这么些年,都干嘛去了?莫不是为了在苏家面前做面子?”
“如果一次是为了在苏家人面前做面子,可这次富贵回来,是让他大姐和离来的。”陈秀才垂在双侧的手,不由自主捏紧了,若不是面前的人是自己的老子,陈秀才都忍不住拂袖而去。
“和离?”
“是的,本以为上次闹事以后,他姐夫会收敛行为,没想到这次回来,压根没有收敛。富贵怕他大姐在那个家中,迟早出事,这次找我商量,也想一次性将他大侄子一块要回来,那个家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陈秀才说道具体的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