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吹了吹面前的纸张,不经意间看见门口杵着的青年男人,躬身行礼道,“大人。”
“哎,你我二人何须多礼,王兄弟,没人的时候你该叫啥叫啥。”青年男人按住了王富贵的肩膀,不想王富贵太过于见外。
“官是官,民是民。”王富贵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啊,还是这么死板。”青年男人指着桌上的图案问道,“王兄弟,你这又是画着什么?”
王富贵回过身,指着画好的梯田,“大人,虽说这水车建造好了,但这下等田之间空隙太大,相互之间很难引水灌溉。可若是全部将目前的下等田改成这样的梯田,便能相互之间引水灌溉,自上而下。”
“妙啊,从未有人如此设计。若这下等田按照这样进行改造,岂不是能跟一般的水田一样,不再受地理原因的约束了?”青年男人问道。
“理论上可以。”王富贵不敢打包票,毕竟这下等田改造也是一项苦力活。
“行,图纸我收了啊。”青年男人将桌上的图纸收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王富贵不想参与过多的派系斗争,将改好的水车图纸一并递给青年男人,“还望大人成全!”
青年男人见王富贵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力的指了指,“你啊,为我所用可多好。”
半个月后。
整个汴京城都传遍了下河乡引水灌溉和梯田的改造,整个工部却异常安静。
“左大人啊,糊涂啊糊涂。”钱尚书使劲的拍了拍面前的桌子。
左侍郎躬着身,捏紧了拳头。
“唉,你自己下去吧。”钱尚书挥了挥手。
“是。”左侍郎一脸阴郁的退了出来,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满是悔恨。
同左侍郎一样心情的还有户部马大人,“唉。”
户部的人见状,都避开了自家顶头上司,坚决不触霉头。
圆脸孩童放了学,连书包都顾不上放下,撩起长衫朝温婉姑娘的闺房跑去,“阿姐,阿姐,富贵哥哥设计的水车成功了。”
“哦?你听谁说的呢?”温婉姑娘故作不知的问道。
“夫子之间都在传,你说富贵哥哥什么时候来找我玩啊?”圆脸孩童嘟起嘴。
“等麒儿长到阿姐肩膀这么高的时候,就能见到富贵哥哥了。”温婉姑娘心里也没底。
“啊?阿姐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圆脸孩童甩下自己的书包,朝温婉姑娘的床上扑了上去。
温婉姑娘见自家胞弟起伏的后背,“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就能哭?”
圆脸孩童瓮声瓮气的说道:“阿姐,我才没有哭鼻子。”
“好好好,麒儿没有哭鼻子,是阿姐哭鼻子行了吧。”温婉姑娘哭笑不得的说道。
话音刚落,圆脸孩童直接哭出了声,“阿姐,你带我回下河乡吧,我想外祖母了,也想富贵哥哥了。”
温婉姑娘轻轻拍了拍自家胞弟的后背,“麒儿,等你什么时候能扛起瑞王府,我们就可以再回去了。”说罢,起身朝外走去。
圆脸孩童哭了累,不知不觉间躺在了温婉姑娘的床上睡着了。
温婉姑娘叹了口气,无奈的擦掉自家胞弟眼角的泪痕。
当晚,青年男人收到了汴京城寄来的书信。
只见上面写道:若不能为我所用,尽快除之。
青年男人头一次感受到自家主子的心狠手辣,哆嗦着手将来信放到烛火上焚烧掉。
看着烧毁的书信,一时之间迷了眼,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