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今日天气舒适,天空万里无云,微风不骄不躁,最适合人的温度,不冷不热。
从昨天开始,整个帝都所有媒体的眼睛都放在了帝豪酒店,不为其他,今日云箫和黎漓的结婚典礼将在这里举行。
凌晨开始整个帝都就已经热闹起来了,从云家到帝豪酒店的这条路上都满满当当的挂上了红绸和红色的气球。
云家和黎家是完全有实力能够将全城点缀而红的人家,自然云家也做到了。
从入帝都城开始,便有专门的人员派送喜糖,都是从整个洲际最出名的糖果工厂定制的婚礼喜糖。
连同巧克力一起,精致的盒子包装好了,整个帝都城内几乎人手一份。
而这些也都是云箫的安排,他不会隐藏自己的心理,一辈子也就只张扬这么一次。
肆无忌惮也好,疯狂摆阔也好,他只想昭告天下。
婚礼的流程复杂繁琐,云家会从黎家将人迎走,婚车绕整个帝都一圈之后去到云家。
下午再在帝豪酒店办婚宴,洁白的婚纱和笔挺的西装匹配,羡煞旁人。
红色点缀的黎家别墅,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佣人来来往往的忙活着,茶几上定制的喜糕摆放的整整齐齐,黎家旁系的亲属也早早的就到了。
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坐了满满当当一客厅,婚礼讲究的就是个人多热闹。
这些来的人也深谙其理,女眷都随着忙碌。
黎琅华今天穿的倒是十分喜庆,为了今天的日子,特地定制了一件暗红色的旗袍。
这些年她保养得当,这身材穿旗袍倒是无可挑剔,再加上化妆师和造型师的一番操作之后。
年轻了二十岁都不止。
外面热热闹闹的,房间内,黎琅华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手里的相册。
照片上的女孩子神采飞扬,笑容璀璨。
那个她抱回来的时候皱皱巴巴的小丫头,如今也长到了要出嫁的年龄了。
一旁放着的相框是一张全家福,站在她左侧的黎远志依旧儒雅斯文。
看了半响,黎琅华合上了相册,再抬头之间,她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身着蓝色西装,眉眼之间同黎漓有三分相似。
他站在原地未动,看着黎琅华,慢慢的展开笑容。
“您辛苦了。”他脱口而出。
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眉眼如同从前一样的柔和。
黎琅华笑着笑着就掉了眼泪下来,这么多年,无论是温言兴还是温旭谦都没有入过她的梦。
他们互相就那么僵持着,一转眼就是二十年。
在知道了两人的死讯之后,她接连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每次都能看到温旭谦满身是血的看着她。
那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不曾闭上。
黎若冰敲开房门进来,“奶奶,您准备好了吗?”
按照礼仪,长辈要给出家的新娘梳头的,这梳头寓意着吉祥如意,寓意着对新人的祝福。
“我这就过来了。”黎若冰点头退出房间。
今天奶奶虽然高兴,但是更多的也是难过吧,云箫和黎漓结婚后也会住在黎家。
但在很多长辈的心里,嫁出去的女儿,便如同从他们的羽翼之下剥离的小鸟一样。
总是不舍得的。
房间内,黎漓已经换好了衣服,这会儿正在做头发,早上六点钟就起床了,素来觉大的人此刻却没有半分的困倦。
苏婧婧站在她身后,为了配合她的传统婚服,身上自然也穿了传统的服饰作陪。
席沫浅站定,让造型师给处理她身上的衣服。
这次一共三个伴娘,苏婧婧,席沫浅和黎若冰。
温黎需要兼顾云家小女儿的身体,也没空过来。
再者,她也的确是拒绝了黎漓的要求,婚礼繁琐,伴娘是需要陪同新娘一整天的。
需要注意的东西很多,她也不是很了解结婚的礼仪,如果临时恶补也会有照顾不周到的。
这样的工作需要能和黎漓配合的,心细的人来做,黎若冰是最适合的。
而且她陪着黎漓长大这么多年,也想能送妹妹出嫁。
“这婚服是你自己选定的?”苏婧婧盯着还挂在架子上的外袍。
这衣服,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
“嗯,我和云箫一起看的,最后选定了这个。”黎漓透过面前的化妆镜看了眼后面的架子上的衣服。
苏婧婧看了眼旁边装衣服的巨大黑色盒子,上面的logo分明。
栾沛。
去年栾沛的一组传统婚服照片大火,也让这个工作室顺利的入了多少人的眼中。
传统手工制作,栾沛的绣娘是数一数二的,连同南沛自己都能有一手刺绣的好技艺。
“不过这婚服,是定制的吧。”苏婧婧开口。
如今的栾沛更上一层楼,却也还有性价比极高的婚服。
黎漓的这一款,私人定制的,只售出这么一次,相当于买断。
“我看过栾沛最火的那款婚服,虽然只能看的男女模特的侧脸,但那款婚服的确是霸气至极,只可惜栾沛只是展出,不会售卖。”黎漓语带可惜。
她最喜欢的就是那一款,云箫甚至都特地亲自飞到宁洲去了栾沛工作室和南沛交谈。
对方十分肯定,那款婚服从展出之后就被买走了,从设计到成品,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那款让栾沛涨粉百万的婚服,最终也成了很多人心里的意难平。
“这个也好看,果然整个g国的传统婚服还是要看栾沛的,私人定制的价位已经是过千万了。”苏婧婧笑着说。
黎琅华进了房间,一旁的造型师也一直在等着黎琅华过来。
瑞秋将紫檀木的梳子取过来递到了黎琅华手里,“您开始吧。”
黎琅华握着梳子,从头到尾,根根分明,不知道是黎漓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奶奶的手有些颤抖。
“一梳白头偕老,二梳多子多福,三梳恩恩爱爱。”瑞秋在旁开口。
黎漓看到了奶奶泛红的眼眶,伸手握住老人家的手,“奶奶,我不是还住在家里吗。”
不用这么舍不得的。
黎琅华手里的梳子被放进了一旁的嫁妆盒子里,为了给黎漓撑住场面,黎家做了上好的紫檀木箱子九十九只装满了黄金珠宝。
九十九辆豪车运送,当真是十里红妆,让人羡慕不已。
云家的聘礼丰厚,他黎家也不弱,强强联合,外人也的确只有羡慕的份了。
造型师这边速度很快,一直到了将黎漓的整体造型做好之后,远处传来了鞭炮的声音。
“云家那边可是九点钟进门,别耽误了时间了。”瑞秋提醒了一句。
苏婧婧从阳台上看下去,见到了浩浩荡荡而来的迎亲车队。
两家联姻,的确也是给足了体面。
温黎站在二楼,看着从门外而入的新郎团队,她刚刚才从实验室出来,也随着他们的步子换了一件红色的卫衣。
新郎团队越过了重重门槛,冲着旋转楼梯而上。
傅禹修站在她身边,眉眼微动,低头往楼下瞥了眼。
看到比肩而立的两人,下面等候的人都在心底庆幸,如果让这俩人做了伴郎伴娘。
只怕真的是会抢了新郎新娘的风头的,这世界上,除了颜值之外,更重要的还得是那股霸气啊。
别墅内的氛围浓郁,亲人们的笑声和祝福声,伴郎们的吆喝声背此起彼伏。
热热闹闹一早上,这人总算是从家里接走了。
黎琅华从房间里出来,轻轻的握住了温黎的手。
“我们去酒店吧。”
这一瞬间,温黎似乎看到了这个已到暮年的老人身上多了一抹凄凉。
她和黎琅华上了同一辆车子,傅禹修则自己开车开在他们后头。
黎琅华看着对面坐着的温黎,她猜得出来,时间或许快到了,温黎这孩子,不可能总是在帝都待着。
“什么时候走?”
这话忽然问出来,在安静的车厢内格外突兀。
“没多久了。”
原定计划是在黎漓的婚事办完之后,但现在她答应了帮云家的小孩子看病。
这么一来二去的,只怕还要在帝都待一段时间。
“那,等到婚礼的时候,能给我来个信吗?”
她也想能看看这孩子穿上婚纱,嫁作人妇的样子,无论那个人是不是傅禹修。
只要是她选定的人,就行。
“会的。”温黎开口。
得到了的肯定的答案,黎琅华心里松了口气,轻轻的握住了温黎的手掌。
“漓漓幸福了,奶奶希望你也能幸福。”
无论黎漓和云箫是怎么想的,只要他们活着一天,云黎两家已经相当于被绑在了一起。
如同被捆在了一条船上一样的,这便是已经注定了的。
这便是黎漓的命,也是她从出生那一刻开始,注定了要背负的东西。
一生都逃脱不开的宿命。
黎琅华和温黎在酒店停了下来,门口满满当当的暖色调的白粉玫瑰花球。
这样柔软吸引人的色调,是最让人舒服的。
黎琅华和温黎一起下车就看到了那边早就已经等着的男人,她拍拍温黎的手掌。
“过去吧。”黎琅华松开了握着温黎的手。
悠扬的钢琴曲响起,苏梦沂抚着肚子坐在前方,看着前方完全被以璀璨的水晶布置起来的会场。
整个会场以暖色调为主,内里加上了璀璨的水晶,从轻柔到瞩目,是每个女孩心里的梦。
云箫等在台上,看着在黎家旁系长辈的牵引下慢慢走上台的黎漓。
她一身洁白的婚纱,裙摆和头纱上都分别缀满了浅粉色的钻石,价值连城。
两人在司仪的见证下,双方亲朋好友的祝福之下,结成了夫妇。
云箫低头吻向那个他喜欢了多年的女孩子,时间让你等待,却也给了你最好的。
于他们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却也是命定的选择。
婚宴开始之后,已经换了三套衣服的苏婧婧有些精疲力竭,云家这边对新娘伴娘的照顾都极好。
但还是累的很,早上折腾到下午的婚宴,真的是要了人的老命了。
这样的婚宴,刨去祝福和虚情假意的问候之后,便只剩下两个字,喝酒。
云笙和苏梦沂帮着应付了不少的宾客,很快门外走进来一行人,身上的穿着格外的引人注目。
傅禹修看清楚来人之后,看向身边的低头喝果汁的女孩子。
“你安排的?”
“黎家嫁女,evans当然要送一份大礼过来。”
洲际雇佣兵军团,最强存在的evans能越过傅家,直接到了黎家和云家的婚宴。
并且来的人还是evans的最高指挥官南宫野。
着实让婚宴上的众人小心撼动了一把。
南宫野和带来的人身上都清一色的穿着evans的军服,猖狂的不可一世。
云箫和黎漓并肩而来,南宫野到了两人面前站定,抬手指挥了身边的人将带来的东西送上去。
“受我evans最高指挥官的委托,前来恭贺黎小姐大喜,这些礼物请黎小姐笑纳。”南宫野抬手,带着黑色兽皮手套的手指向了后面的礼盒。
在场的人哗然,evans的最高指挥官恭贺黎漓大喜,这最高指挥官摆明了,是过来给黎漓撑场子的。
黎漓将来是要坐黎家家住位置的人,如今evans此举,摆明了时要护着黎家的。
并且黎漓的姐姐温黎,和傅禹修关系匪浅。
傅禹修又是外界传闻的暗宫之主,能够和这两个洲际上如今顶尖的组织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么黎漓将来的家主之位,自然是无人撼动。
苏婧婧站在远处,温黎这是给足了黎漓体面,将来会如何,便是黎漓自己的事情了。
“走吧。”温黎将最后一口蟹黄咽下去之后拉着身边的男人起身。
傅禹修搂着她轻笑,“这便走了?”
温黎停下步子,十分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想被人灌酒?”
上次醉酒的记忆她可还保留着,那男人抱着她又亲又咬的,不是太美好。
所有的观礼仪式都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所有人都客套喝酒,再留在这里,就和上次没差了。
想到醉酒,男人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深沉,低头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宝贝,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温黎抬手扣下他的脑袋,“走吧。”
两人手拉手出了酒店门口,温黎抬眼,看到了马路对面站着的男人。
他似乎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也看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