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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节(1 / 1)

,在前几天,他有次事先藏好了剪刀,到了半夜便把绳子剪断了溜去见小沫沫,于是她又哭着将人从那房间重新领回来,自此,每回睡前苏南沫先要掀开被子翻个遍,晚上不敢深眠,确保阿年逃跑的状况不会出现。

好在,也没再出现。

但她总放不下心……

这回起床后,许初年将女孩梳洗干净了便要去灶房,等了好久却没见到她跟来,只好返回屋子去找,依然没有瞧见,他一颗心骤然一提,转身变成了跑,狂奔向院子脱口急切的吼:“沫沫!沫沫!!”

墨青的苏绣裙摆被手肘压在膝上,避免沾了地上的灰,她正蹲在天井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阿年哥哥,你看这朵花好不好看呀?”

许初年走下游廊的步子一滞。

察觉到他接近,苏南沫演的越是逼真卖力,笑容娇憨,撑着腮,戳了戳天井旁盛的嫣然的花骨,扭头对身边的空地梦呓着说:“阿年哥哥也觉得好看?”尾音消失在被拽起的霎那间,看到眼前惨白的人,盛惧之中失了魂一样,那牙齿相碰,不成连句:“沫……沫沫……?”

他又凑过来,一寸细节也不放过地观察,太阳穴青筋遍布。

苏南沫此时手心里腻着汗,握了握拳头,装出懵懂地推起身上属于男人坚硬的手臂,折得她脊骨是真的痛,秀眉轻蹙:“你放开我……”歪脸去唤身旁的空气,“阿年哥哥快救我。”

“沫沫!!!”

突然的暴喝,震得她心里一突,面上安静了,换成负气,指着北边紧闭着门的厢房:“那个房间里,被你布置的跟我们小时候睡的卧室一模一样,前两次梦游你也都是去那儿,也像刚才我对待你那样完全不管我。”

“现在知道我有多怕了?”

阿年被她这一剂药激的过狠,胸腔里一直急重地跳,震动着她,苏南沫能想到毛团儿浸着湿冷瑟瑟着,不免吸了吸鼻子,只能拼命地忍。

“我……记不清了……”

冬末寒风冷冽,沫沫穿着特制的小袄,全身软又暖,许初年沉溺地垂首望着,望着她几丝鬓发沿着小耳尖,可不管是哪里,他都想要完全拢住,不愿露出一分在外面,恍然的,才有些明白。

以前的沫沫,除了他,还有太多能逗她快乐的事物,换做现在,她满目里盈着的担忧也好,一而再的纵容也好,是她的心甘情愿,亦是能救他命的唯一浮木。

可是啊……

“沫沫。”许初年上目线压低,惯用柔和的假象掩饰眸底浮现的爱欲,无限扭曲,抚摸着女孩的腮畔,极轻的低语:“那你就多疼疼我……”

他还想要,要沫沫跟他一样成魔。

小两口的心结解开,便过了一段蜜里调稠的日子,十二月份转眼到,苏南沫发觉自己很可能怀了。

月事很久没来是第一,其次是她口味喜好变得爱酸,以及特别能吃,之前硬是求他买回来许多许多的酸蜜饯,背着他不出两天吃的精光,外加两篮子的水果,这了不得,被阿年发现她立即被带进了医院做了详细检查,事实是确实怀了,身子已有一个月多。

有小崽子了!

乡镇里空气好,只是离医院不太近,镇子里的医院跟城市里的又不能比,阿年遂想带她回阿妈身边养胎,被她拒绝。

“这里的环境这么好,又安静。”

阿年在院内搭了秋千,吱呀吱呀的声里,裙摆卷着袍角在青石板上空来回地晃飘,小姑娘没骨头地赖着他臂弯,感受着阿年温热的掌心茧皮粗粝,刻意放柔的抚摸,刮得她心窝痒痒,再看他的白袍同她的袄裙配对,如活在世上的一对逍遥仙。

许初年任由她,刺骨的寒风中彼此唇瓣发热,一下一下,缠绵着搅动水润。

“阿年……”

瞧他态度,现在就隐隐有了争宠的意味,女孩刚呼出的气便被吮住,不由腹诽着,识趣的没问他希望生出的是男还是女。

接近大年三十,他们才将怀孕的消息告诉阿妈,阿妈立刻要坐车赶来,顺道来一起过年,也幸好阿年不再那么抵触阿妈,将她安置在隔壁厢房,平时有些需要杂扫的,或是做饭,两人会一起协作。

苏南沫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到了第四个月,需要做全面孕检的时候,被阿年跟阿妈搀扶着,坐上了不久前阿年新买来的小轿车,顺利到了医院。

出乎苏母的想象,镇子里的医院整洁明亮,全然跟上现代科技的步伐,甚至具备了城市里有的四维彩超,她交钱回来,一进门迎面那道挺拔的身姿定定地守在床畔前,两手拢着小沫的手,他青白手背上筋管明显,目不转睛地凝睇着床上甜笑着的人。

瞧他眸里有润泽的雾。

“别紧张……”苏南沫躺着,忍俊不禁地捏捏他手指。

男人垂睫,埋下头来扑扇着扫过她的手心,睫尖沁着一点汗似,再仔细瞧,发觉他额角真淌了汗珠。

许初年僵硬地维持着姿势,什么也听不进,每一个字都溺进嗡鸣里,满脑子混着浆糊。

沫沫最怕疼了……

不管顺产还是剖腹,都会疼。

苏母将费用单交给医生,看了一眼女儿的肚子,比她年轻时的这个阶段要大,饱含担心的这么问:“医生,我女儿的肚子里不止一个吧?”

许初年猛地看去。

医生年龄偏老,从医许多年来没见过如此心疼媳妇的丈夫,看两人应是结婚不久,自打他进来后就雕塑的坐在床畔守着,骤然触到他扫来的眼风,医生惊骇的后脑一寒,结巴的全盘抖出:“是……是双胞胎……相信,一定会跟爸爸长得一样好看。”

便是暗示了。

苏南沫眨眼,迟钝了好一会,某根弦终于铮然一跳,刚瞪大了眼挣扎着要坐起,被他一手飞快地扶稳又小心翼翼按回去,握着她肩头的那手在颤抖。

她亢奋的未觉,将脑袋偏了偏,一看,心里咯噔了声,但见那俊美的面容眼尾晕红,压着破碎的戾气,迸着撑起一丝裂缝,丝毫不敢看向她肚子,胆颤心惊,仿佛下一刻就要杀了他自己,惶惧的神色此刻呆凝。

她嘴角抽了抽,到底没忍住,漏出笑的弧度。

双胞胎唉……还全是男孩,两只跟阿年一样漂亮的小崽子!

瞥向正跟医生谈话的阿妈,趁机戳一把灰黯的毛团,点在他的脸皮,轻糯的笑:“这是件好事啊,这回阿妈绝对不会寂寞了,两个孩子长大后互相也是个依靠,以后,我们完全能专心地过二人世界。”

许初年感到意外,目光渐渐焦距,凝着她眼底坦然的亮,看得久了,只觉得那格外绵长。

让他欢喜。

他不知道,苏南沫嘴上在安慰他,心里其实乐疯了,盘算着两只崽的小名叫什么好,一颗老母亲的心提前活跃,跟做梦似得,不曾想没怀上龙凤胎,居然怀上了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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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番外1—怀崽

还会修改

阿年的分裂并不突然,整本看下来就知道了,阿年前面都有伏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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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小姑娘的眉目举手之间显得缱绻而柔情,初春的暖阳明灿,自屋檐倾落的日光一片一片,晒在青石板上粼粼的像漂浮海上的碎金。

她正坐在院子里,脸庞莹润,乌黑的鬓发垂散,轻摸着肚子,喃着一首一首的童歌。

胎教进行到一半,直到有股躁戾团成的乌云沉甸甸地压来,苏南沫抬头,早有预料地对上那人的脸。

大毛团已经变作乌云实体般,满身阴沉。

他紧着下颚,提起旁边的凳子挤过来坐下,第一件事便是握住她手不让摸那肚子,拢进自己的掌心里,纤长睫毛轻抖着,她如今用的沐浴**气很淡,熨着颈间的脉搏也变得别样温柔,一转身将脸全埋,使劲地就在那蹭。

“沫沫……我好难受。”

他的声音也雾蒙蒙的,团着欲要滴出的黯然。

“你肯定是骗我,你现在看他们的时间比看我还久……还说只爱我……”

心都被他念叨酥了,苏南沫刚想要安抚,忽然颈子里一热,薄肤被舔舐着陡迸开电流麻上了头皮,痒的她几乎立刻屏气坐直,低低叹了一声。

孕后她越发敏感怕痒,但见他直起身,眼尾水红,瞳眸却润黑,那样的艳绯里纠缠着丝丝缕缕的郁执,不由被盯得心跳收紧,唇上再次被舔了下,继而轻碾啃啮,苏南沫能感觉到,阿年再把她逼近濒临失控的边缘。

小手颤巍,先摸上他最勾人的眼角。

“沫沫……”

沸热的躁动中,自唇上他又吟起撒娇的呢喃:“沫沫,你说,你是不是骗我……”

字字皆要她命。

许初年盼着,随着她的顺毛,他后背微动,喉结里吞动难耐的深喘,她挣扎着同样要忍不住了,咬他耳朵:“阿年,回房间……”

待苏母做好了饭,端着菜过来,就发现房门竟然紧闭,摇摇头,只得重新返回灶房,真想叫他们悠着点。

没羞没躁的生活持续着,直到孕后第六个月,阿年一反常态,说什么都不肯碰她,原本就对她各样小心,无论饮食或是洗漱都照顾得她事无巨细,现在程度高到生怕有微微出错,比她还紧张,这让被接来的外公外婆皆有了好脸色,尤其是对阿年一向有偏见的外公。

熬到了第九个月时,庆乡已经炎热。

夜里的风是暖的。

脚丫子踩在温厚掌心上,不甘落寞地上滑,轻戳戳他手臂。

“沫沫……”许初年无奈,控住她乱动的脚低头亲了口,如此像回到十年前,她重新变回那个被偏爱的没了正形的小姑娘。

偌大的毛团挤在矮凳上,弯着背搓洗她的脚趾缝,自回到庆乡,受到南方水意的浸润,阿年日渐养眼至极,现下炎热,他不过穿着简单的背心,露出双臂来,肌理修匀可见,关键是白,还有眼尾时而不自知地一挑。

苏南沫盯得出神,小脸红扑扑的,却一霎变了颜色。

“阿……阿年!”吃力地拍拍他肩膀。

一见她神色,许初年惊吓的瞬间起身来抱她,毛巾坠进水盆溅起浪花,他心惊肉跳,双目变通红,不带犹豫:“沫沫!!我们这就去医院!”

她听得不清,只觉得疼,浑噩地被一路飞速送进了产房,她明白阿年比她更急,可对她来说时间还是慢了些,从手术室刺亮的灯光破进视线,到医生的话音响起,她浑身被冷汗浸透,踩不着地般,耳边先是寂静,而后像一滴热油坠进平静,汹涌阵阵躁动。

“让他进来吧……”

“可是……”

“没事,做个消毒……”

脑子里煮着浆糊,怕出什么差错,拼尽了力撑起一丝清醒听医生跟护士的对话,不久,湿热的呼吸熨帖进手心,不住地亲吻,亲亲她汗湿的额,嘶哑地唤着宝宝,隔着厚重水汽,灯下戴着口罩惨白的半张脸贴来,看着竟要比她疼,这么想着,苏南沫就笑了,油然生了一大股力气。

这一下从宫缩开始,过去了五个小时。

当最后一口气拼出去,肚子里滑溜地一空,第二个宝宝成功诞下,她疲惫地睁不开眼,头一歪直接昏睡。

梦里是柔软的漆黑,不知多久,脸上酥酥的,热热的,再次睁开双眼,眼帘昏暗,凉凉的吻抑着暴戾情绪一点一点地蹭过,十分不稳,大毛团刻意避着她伤口只压着她脸颊,半个身子伏在床边,眸中全是血丝,可是整个放松下来,回归了黏糊糊的原形,心有余悸的唤:“宝宝……”

她抬手,爱怜地摸了摸那张脸,这阵子他又清瘦了不少,怀孕后他真是每日战战兢兢。

摸了一会,苏南沫终于意识到孩子的问题,惊道:“孩子呢?”

“这呢!”

老爷子洪亮的嗓声乐呵呵的。

苏南沫想扭头看看,眼皮又一沉,被压得转不过去了,大毛团重的很,无形的绒毛在老爷子走近时戒备地竖直,开始炸成刺。

“阿年……”

他又连忙回来蹭蹭她,阿妈在旁感叹道:“阿年这孩子是看你疼的厉害,觉得都是宝宝不好,正怄气呢。”

纵使这逻辑让长辈们哭笑不得。

苏南沫一听,意料之中,便乖乖被抱着不挣扎,眼神却斜瞟向外公怀里的襁褓,外婆还抱着一个,见她看过来,外婆把孩子略朝向她,笑道:“看,这是弟弟,叫梓期,老头儿怀里的是哥哥,叫君颐,都是我们找人照生辰八字给取的。”

她微微点头,面容间不觉绽出很温柔的光,许初年一直凝睇着她,此时见她完全被吸引住,于是也回头扫了一眼两个婴儿,默了默,沉声:“都姓霍,不姓许。”

许邵祥是横在他心头的刺。

她兀自笑弯了眼,对上他:“当然。”

霍君颐,霍梓期。

愿君子无虞,盼尔归期。

虽然不知是不是这个寓意,当她休息好了,阿妈便不顾阿年的脸色强行将两孩子小心放入她怀里,看着两张皱巴巴透红的小脸,暂时还看不出阿年的影子,但她心中所想,仍然是这句话,希望小宝贝们能健健康康,欢乐无忧。

她抬手,轻轻点了点小孩鼻头。

“沫沫……”

就飘来小声的控诉,大毛团眼见被忽视的彻底,拿黑眸笔直瞪她,苏南沫顺势拥住他后颈压下,柔柔地亲了亲,日常哄慰:“在我心里,阿年才是最重要的。”

许初年垂下眼皮,一声不吭,任由那甜声哄着,熨的心头温顺,团的暖绵绵赖在她唇齿间,再抬头时,目光往两孩子脸上一扫,扬着水亮得意,其实……他心知自己多想了,继承了霍家血液的男孩性子素来淡薄,骨子里剜不去的偏执,从来不是对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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