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呢,你还不了解她的性格?”
她转过头来,慈爱的笑:“再说了,你不是有自己的计划吗?妈妈觉得很不错。”
他的目光暗了暗,唇无声地抿起。
按了一会,阿妈知道他受冻了,便催促他早点休息,他慢慢地走进卧室,客厅的灯光从身后倾进去,镀在地板上洇着朦胧,还印着他的黑影,里面的双人床上,女孩面向这边蜷在棉被里,睡得酣甜。
于是关上房门,摸着黑走到床边,掀开棉被钻进去,平躺下来,小心地抱住她。
耳边是她细匀的鼻息声。
许初年略起身,手臂伸过去拿她枕边的手机,见她没有反应,才点亮,翻到短信页面和网络聊天页面,静静地查看,没有可疑的人出现,但在网络聊天软件里,有两三个性别为男的,看着不舒服,便将这几人的号码拉黑删除。
她平常不太用软件聊天,暗地里少了几个朋友也没察觉。
他眼底的黑气凝深,关掉手机,脸上的白光骤灭。
忽然,她迷糊的叫了一声:“阿年……”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亦如小时候,心跳不禁窒住一瞬,涌起甜腻的热流,不受控制地盈满体内每一处,饱胀的满足,终于安心了些。
他身后的狼尾巴一翘,把手机放回原位,低下头亲她的脸,贴着轻轻地厮磨。
翌日,天还是阴的,苏南沫在小超市买了一袋零食,想起昨天在ktv里惹的不愉快,心情有些烦闷,等她来到公司,果然,那个男同事坐的不远,看也不看她,倒有三个女孩迅速围上来,笑眯眯的问:“昨天那个是谁??是你男朋友吗?”
有个女孩叫道:“他长得好好看!”
她扑哧一笑,将零食摆在桌上:“是吗?”拿出几盒饼干,递给她们:“他就是孩子气,总想让我陪他,昨天打扰到你们兴致了。”
女孩们就抱着饼干,有个笑道:“我们没事。”顿一顿,压低了声音:“就是江宏,今天一来就垮着脸……”
正是那个男同事。
苏南沫抬头看过去,他双手极快地敲打着键盘,脸色很难看,当着众人的面被推倒在别人身上,一时还起不来,能轻易消怒是不可能的,便拿起一盒饼干上前,语气轻而诚恳:“对不起。”将饼干放到他的手边,转身再回来。
剩下的零食也都送出去。
好在除了江宏,其余的人表示都能理解,最多调侃她有一个占有欲十足的男友。
上午十点半,总监忽然要求开会,他们纷纷拿上纸笔走进会议室,座位不多,苏南沫抢到一个,把笔记本摊在桌上,室内的装潢黑白为主,简洁大气,落地窗上卷着百叶帘,窗外是林立的高楼。
而他们的总监,一个妆容淡雅,身着黑西装的女人,盘着头发,耳上一串银耳链,映着五官细致微冷,款款地走到桌前坐好,手放在桌上敲打。
“发生了点事,这次的项目安排有变。”
她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缓缓说:“之前约好的那个模特,下个月临时被安排了工作,她只有这个月才有时间,所以,我们之后要去趟云宁,进行上妆拍摄。”
苏南沫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动,两手放在腿上,顿时攥进了手心。
那不就是出差?!
下意识的想到家里的大狼狗,立刻摇摇头,想都不用想,绝对要瞒着他。
第四【委屈】
出差的时间还没有定下,总监只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就散了会。
苏南沫想着心事,走路慢吞吞的,想起唯一一次旅行,是念小学的时候跟阿爸上山,阿爸信佛,山间有个闻名的古庙,拜完佛才顺便去周边小镇逛逛。
她回到座位上,电脑屏幕里呈出来修图软件,图片中的女模窈窕艳丽。
目光不觉恍惚,静静的看着。
当初填报大学志愿,也选定在本地,但录取她的学校离家里太远。
许初年是恨不得将她拴在身边,天天看着,得知大学要住校,说什么都不让她走,但拗不过阿妈,阿妈也是气急,抽起鸡毛掸子把他一顿胖揍,后来等到住校,趁着饭馆不忙的时候委屈巴巴的寻来。
学校里有片树林。
许初年总是在那等她。
憧憧的树影交织着晕黄灯光,在眼前划过,她一路小跑过来,发现树底下修长的身影,穿着黑色宽大的羽绒服,灯下泛着暗光,帽边则缀着白茸毛,映着他的脸更瘦,黑眸扑闪着莹亮,无声的戳心。
“阿年……”
许初年奔过来一把抱住她,直接啃嘴。
他汹汹地吻着,没有章法,啃啮着里面柔嫩的舌,双臂缠住她的腰,一直往怀里收,艰难地喘着气,体内最深的柔软,小心翼翼包裹着爱恋反复地揉,翻出酸涩。
“我想死你了,沫沫……”
视线渐渐清晰,对上电脑屏幕女模的照片,苏南沫小脸泛粉。
这世上,没有人能比许初年对她更好了,要说最难忘的,还是在小时候,盛夏的夜晚,小初年抱着她躺在竹席上,床头柜上立着电风扇,嗡嗡的吹着风,可是一点都不解暑,翻来覆去都觉得热。
他就拿来蒲扇,轻轻地朝她拂着。
小南沫侧躺着看他,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手垫在脸下,奶声奶气:“哥哥,我还是睡不着。”
许初年望着面前白嫩嫩的小脸,鼓着腮帮,把嘴一扁,可爱的让他胸口发麻,呼吸有些不顺,按捺住自己,上去轻轻地亲了口,笑着露出虎牙来:“我给你数羊,数着数着,你就能睡着了。”
“先闭上眼睛。”
她听话的闭上眼,少年的声音尤带着稚气,格外柔软:“现在,在草地上有一群绵羊,我们来数数,有一只羊,两只羊……”
眼前是璀璨的星空,白胖的绵羊蹦跶着跳过,一只跟着一只,在意识迷糊的那一刻,隐约看见了他,那双微弯的眼睛,比起星河更为晶莹灿亮,倾着最温柔的光。
等到第二天,是在他怀里醒来的,被他双臂缠着,那手中还握着蒲扇,睡脸安然。
再是后来上学,开始断断续续的收到告白和情书,自己始终没动摇过,全部拒绝,因为他这么好,怎么舍得让他有一丝难过。
苏南沫盯着电脑,琢磨着,这次出差肯定得先斩后奏,为了不让他太生气,得提前准备礼物哄哄。
饭馆的后厨里,四面贴着白瓷砖,印着斑驳暗黄的油渍,就听得炒菜的簌簌声,纤长的手指攥着锅柄,轻松地抄起锅,油锅里的土豆丝便跃在半空,最终落回去,娴熟地洒上调味料。
他炒了一会,拿起旁边的餐盘装菜,再用干净的毛巾,沿着餐盘边缘细细擦拭,抹去多余油污。
身边还有穿着旧厨师服的男人,就没有他细致,装盘后直接放在出菜台,阿妈在外面隔着窗,双手伸进来端菜,再放到客人桌上。
前面正是热闹,不过十余桌,有六桌的人在吃饭。
他也把菜放在出菜台,转身清洗油锅,继续炒菜,猛地一阵喧哗声炸开,他握着锅柄的手顿了顿,连忙关掉煤气,从出菜台往外看,不远处是阿妈羸弱的侧影,无措地在餐桌旁,一个壮汉喝得满脸通红,慢慢地起身,手里还握着酒瓶,大声的嚷。
“我说这菜少了!屁点肉这么贵!!”
阿妈温声反驳说:“真没有,我们都是凭良心的……”
壮汉骂骂咧咧:“你少说废话,我看着是差钱的人吗?!能骗你?”真是喝高了,周围又都是人,窃窃的私语钻进耳中惹得烦闷,直接抓起酒瓶对着她:“明明就是肉少了!就问你打不打折!”
“肉真的没少……”
阿妈心里委屈,有些顾客看不过眼,站起来替她解围,她越发难过,这关乎到自己饭馆名誉的事,怎么敢缺斤少两,他们做菜当真是给足了分量,没有赚多的,不然怎么会有回头客。
那汉子顿时火冒三丈,额角的青筋一迸,直接抄起酒瓶砸向她,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破碎的绿玻璃片伴着酒水溅开,阿妈已经被拉到一边,怔怔的看着许初年的背,那酒瓶砸在他肩膀上,残损尖锐的玻璃瓶划过衣服,殷红的血渗出来,向下蜿蜒。
阿妈吓得惊叫:“初年!!”
他全身紧绷,尽散着森冷的煞气,手臂上的肌理贲发起来,面色阴冷,冻着俊美的五官也变的凌厉,缓慢说:“是我不对,看不到您原来长得身强体壮的,没让您吃的痛快。”
他看了眼自己染血的肩膀,语气轻松:“您看,现在是我受伤了,这里都是人……”
壮汉看见他身上的血,不由得一愣,渐渐清醒过来,又见他故意放下台阶,再拿自己的伤做威胁,更不好说什么,讪讪然的丢下酒瓶,掏出钱包拿出几个红票按桌上:“买单买单,不用找了。”转身大步走出去。
身边的食客才逐渐安静。
阿妈心疼坏了,冲到他身边去看肩头的血,眼圈不住发酸,拽住他的手对身后的人说:“老岳,你赶紧带他去医院!”说完,从口袋里掏出现金,反被白皙的大手一把抓住,骨节分明。
许初年浅笑着:“不用,阿妈,我自己去。”
老岳是服务生,也是阿妈的老朋友,饭馆里统共就这么些人,前面又这么忙,他不等阿妈说话,直接出门。
自行车停在门外,许初年骑上车向医院去,因为血迹明显,一路上总有行人看过来,车轮还慢悠悠地转动着,越来越慢,他微眯起眼睛,踩住地面,长腿架着车使它停稳住,看向肩膀上的血,半会,眼里又霎时亮极了,眉心舒展开,无形的狼尾巴甩了甩,然后掏出手机。
电话拨打出去,没过一会被接通。
他软软的叫:“沫沫……”
含着尾音,活脱像是嗷嗷的小狼崽,全然没有刚才凌人的气场:“我受了好重的伤,胳膊都要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宝贝们都不来看我了~留言好少~
第五【调皮】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落,描述着饭馆里发生的事情,再夸大下自己的伤,末了又变成一只小可怜,巴巴的问:“我好疼,好想你,你快过来好不好?”他小声的说:“就在三医院,我在门口等你。”
苏南沫的一颗心也揪的疼,忙不迭的答:“好好好,我马上过来,你等我。”挂掉电话,便去行政部拿请假条,找总监请假,然后提起皮包乘坐电梯下去,再给阿妈打电话,确定她没有受伤。
出了公司后,她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
医院旁边铺着青石砖地,还栽着一排蓊郁的常青树,落下大片树荫,许初年守在树荫里,安安静静地盯着来往的车,面前是公交车站,人流密集,一两个女孩路过瞥见他的脸,俱是眼睛发亮,抿起嘴笑。
结果还没动作,就听得一道低沉的声音:“滚开。”他依然盯着前面,眉眼笼在阴翳中,阴寒而冷厉。
两个女孩脸色一变,很是恼怒地离开了。
视线又恢复明亮,他眉心松了松。
不久,有一辆计程车驶进眼帘,慢慢停稳,后座车门“咔”地被推开,钻出来纤细的身影,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面容清婉,瞬间点亮他的眼底,全身的寒意都消融下来,反而透出乖软,大步走过去。
苏南沫也看见他,目光落在他肩头殷红的血迹上,衬在白衣间异常显眼,刺的心狠狠地一疼,脸庞雪白:“阿年……”
许初年拉过她的手,轻柔地抱住,旁若无人的吻她的脸,深深嗅着,呢喃说:“没事,沫沫,其实也没那么疼。”
见到她的欢喜,足以能冲散一切疼痛。
他的沫沫,从小就是他的药。
医院的走廊上,只零散的几人坐在塑料椅里,诊室的门紧闭,蓦地传出一种抽冷气的声:“疼!!”
诊室里。
戴着手套的手推了推镜架,年迈的男医生弯着腰,用镊子夹着染血的医用棉球,继续擦拭伤口,立刻沾染了更多的血。
伤口连着人又一抖。
耳边是男人低弱的叫声:“疼,好疼,沫沫……”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苏南沫同样也是,耳根粉粉的,身体正被坐在床沿的大男人缠着不能动,胸前是他黑茸茸的脑袋,她要扯着他衣领,方便医生清创,随着医生一动,怀里的人也动,被棉球里的双氧水激的疼,抬起脸,双眼潮湿:“沫沫,疼……”
她不由得心焦,另只手在他脸上摸摸:“那怎么办?”
他就眨了下眼:“亲一口。”
身边的医生一听,擦拭伤口的棉球不小心给摁下去,双氧水贴紧了肉,刺激着许初年陡的闷哼出声,脸色微白,双臂缠着她又收紧,将脸埋进那怀抱中,闷闷的。
苏南沫安抚地揉着他头发,再抚上他后背,缓慢地拍抚,看这模样是真的很疼,转头见医生神色歉疚,镊子停在半空,便说:“对不起,医生,打扰到您了。”
老医生回过神,笑着摇头:“怪我。”转身去换棉球,回来继续清创,这一次的目光里凝着异样专注。
只是,肩头的伤口清理完,才发现胸前还有小片划伤。
老医生扶住腰站直了,弯腰太久,后脊背有些发僵,深吸一口气叹出来,说:“胸前还有一点伤,这样是不行的,把衣服脱了吧。”
苏南沫还没有反应,双手一热,已经被带茧的粗糙掌心包裹住,许初年直起身,握着她白软的手,侧脸的线条冷冽平静,垂下眸:“不行,我的身体只有沫沫能看。”捏了捏那小肉掌,随即被小手一拍,对上她娇嗔的目光,仿佛凶巴巴的瞪着眼:“别闹,脱衣服。”
许初年唇角一弯,声音很轻:“我没闹。”
他抱住了她,眸色里暗烈偏执,覆着淡淡的黑气,越发温柔:“我是你的,拒绝给别人看。”
苏南沫的脸烫的厉害,真是受不住,匆匆地挪开目光:“那我把衣领拉开点,让医生看看伤口。”
因为血肉已经粘住衣服,她小心翼翼地剥离开,只露出小片肌肤,呈现着细密的划伤,看向医生:“这个程度很轻吧?”
医生弯下身,仔细地看了会,点头:“嗯,一样先清创。”
苏南沫听着,手倏地一紧,低头看他的眉梢温软:“沫沫来。”
老医生这下知趣地去换棉球,将工具递给她,然后给他们展开蓝色隔帘,造出私密的空间,她握着镊子,心咚咚,咚咚地跳着,逐渐清晰入耳,许初年即使坐在床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