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纠结完了,方意识到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法则之花又不是她的,好像轮不到她来管分配。
这玩意可是成帝的捷径,用过的都说好,诱惑力不凡。万一闹得兄弟阋墙,当场打起来可怎么得了?
她当初想要把机缘安排给临故渊,壮大正派联盟,可不是为了让他真和临殷对着干的。她和系统的看法不一样,她觉得临殷目前不算彻底崩坏,孩子还有救。
可她不能拿全世界来赌她的一颗圣母心,若万一临殷没能被掰正过来,至少还有一个临故渊可以牵制住他。
现在问题来了,他们要是为了夺宝,提前结仇了咋办?
池鱼脑子里纷纷扰扰做着无数设想,知道得太多,就是有这样提前担忧的烦恼。
……
通道愈往下走,空气中的湿度便越大,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气。
池鱼听到水滴落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滴答地轻微一声,仿佛恰好和她的心跳产生了共鸣,在她的心口一震,给她带来了浅淡的痛楚。
她皱了一下眉,
但临殷似乎并没有感知到什么异样,牵着她的手,神情平静。
那奇异的感受并不是偶尔出现的,愈往下走,池鱼的受到共鸣就愈强愈频繁,频繁到她怀疑自己心脏出了毛病,要发作了。
一次骤然被刺痛,忍不住哼了一声。
临殷的脚步停下,回眸看过来:“怎么了?”
池鱼也不知道怎么了,实在是说不出的难受,心脏里面一抽一抽地疼,微微弓着腰,捂着心口。又怕临殷觉得她是要故意拖着他的脚步,从而让临故渊单走去拿到好处。
主动解释道:“大概是因为地下太闷了,我有点难受。”
临故渊甚有做电灯泡的自觉,一直和两人保持着打断的距离。看他们停下来,方快步赶上来:“出什么事了?”
池鱼还是摇头,疑惑极了。
她堂堂不死之躯,怎么到了这感觉娇弱得像朵小白花似的,至多用上一次治愈:“走吧,没事,反正死不了人。”
根据身体异像出现的情况来看,大概率和越沉魔尊的坐化地有关。
偏偏临殷和临故渊两人都没事,这算怎么回事?
临殷却没往前走,抬手,先是点了一下她的眉心。
默然皱起眉头,手指下挪……
临故渊咳嗽一声,背过身去,面朝来的方向。
池鱼没有反抗的自觉,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指触上她的锁骨,来到胸前,她的心口……
池鱼眨巴眨巴眼:“……”
是不是有个人当着她面堂而皇之耍流氓了?
临殷道:“什么感觉?”
池鱼一脸“你确定要我回答这个问题?还有外人在呢!”的小羞涩。
临殷一言难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系统:“你大脑皮层黄了姐妹,非药师的灵气共通触诊法了解一下?人家在给你检查身体。”
池鱼哦了一声,少女的小羞涩死在了脸上,麻木道:“……按的地方疼。”
临殷收回手,
指尖收拢,仿佛还残存什么触感,轻轻握成了拳,藏在袖下:“你不能往里进了,去外面等我。”
池鱼急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池鱼是一定要进去的,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她还可以拦着一点:“我死不了,我的身体我知道。”
“你不知道。”
池鱼:“……”
她好久没遇见过这么杠的人了,连个解释都不给,很有点上火。
又因为她是反派**oss,决定给予对手基本的尊重,先给自己一发舍不得用的【治愈】缓一缓状态,又问系统:“我这么走下去,身体会出问题吗?”
系统很茫然:“你的身体数据并没有出大状况,仅是不适的话,应该是这里半步大帝的威压太强了?”
好,大数据拿到手,她可以跳起来暴打杠精的狗头了,教他何为谦虚了。
她琢磨了一下实际操作,再看了一眼临殷冷郁的脸色。
害,
其实做人没必要如此得理不饶人。
池鱼拼命压着小暴脾气,告诫自己要以大局为重。
正要开口好好同他说道说道,
临殷察觉她明显变得笃定而放松的表情,便知道她灵府中的那人又对她说了什么。
眸色更深几分,居高临下,截断她的话:“出去。”
池鱼:“……”
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明显地淡下来,
仰着脑袋,与他对视了三秒。
……
临故渊感觉到气氛陡然的紧绷,左右看看,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
……
池鱼是真的生气了。
恕她心思阴暗:临殷这坚决的态度,分明是察觉到了什么。进而怀疑她的立场不够坚定,要赶她走,不打算再让她插手洞穴里的事了。
可她还怀疑他会对临故渊下手呢!
渊崽现在还没成长起来,一对一抢资源,不是毫无胜算,任他揉圆搓扁?
系统有点慌,它自然和池鱼的想法与猜测一致,
但它更怕她现在脾气见涨,突然暴起和临殷撕破了脸皮,把好不容易走活的间谍棋棋盘自己掀了。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前一刻还柔情如水,一心只想要护着他,恨不得竭尽所能给他所有,
后一刻就在心里骂他狗逼,满脑子只想把他按在地上锤。
md,分道扬镳算了。
她脑子里想法格外活跃,完整地给他办了一场小型葬礼,画面极其血腥。
系统则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看在它的面子上,求别刚:“只要你这次别搞事,我给你提前加开一个小储存空间,一百来平,有光有灵气,可以存活物的那种!简直是给小华仪量身定制的乐园啊,宿主考虑一下!”
池鱼表情一滞:“???这还考虑什么?我选择成交!”
这哪里来的天降横财!
系统:“……”虽然我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狗。
于是漫长的寂静对峙之后,
池鱼终于冲临殷笑了一下,圆场的,化解局面的尴尬的笑。
但余怒未消,
玩笑一般地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难怪哥哥说不喜欢我。”她轻声,“两个攻在一起是没有结局的。”
她还是很气,气到想出门丢个【菩提】。
这一次,可以看在他更强的份上,看在世界安稳、以及系统附赠的小空间礼品份上不争,但她不可能永远退让。
她突然觉得自己给临殷做工具人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太长了——她翅膀硬了,不想苟了。
……
临故渊在旁不敢吱声,但一直竖着耳朵。
南鱼儿这句话,他话是听清了,每个字都认识,凑在一起他倒听不懂了,只是恍恍惚惚听到“不喜欢”“没结局”的词汇,感觉十分不妙。
他怕自己理解错了,更怕临殷理解错,一个寡言的人,主动插了话,问南鱼儿:“攻是什么意思?”
“攻啊。”池鱼偏头对他解释:“单纯一点的说,就是性格强势的人。”
她转了身,笑吟吟打道往洞穴外走,语调温顺,“你们进去吧,我去洞外等你们。”
并未看见,她离开之后,
临殷血色尽失,苍白阴郁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