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者站在光里。光从他头上洒下,让他看起来像是聚光灯中演讲的大佬,引来无数人的赞叹。
但其实天选者很想骂人。
喊得越大声的人往往越无脑。他是为了拯救国家进来的,不是为了证明特么的哪个性别更强。他压根儿不信这些说辞,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很扯。
可这些话是一定要在进去前声明的。不说的话,会有某些人去沿着网线问候他的家人。
这样的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人只是因为没有参加一些“别人认为他们应该参加”的活动,就被辱骂甚至殴打。有人只是因为说话的时候带出来一点“对少数群体的恶意”,就被人直接抢劫。
虽然该人表达的其实只是对品德低劣的所有人的鄙视。
同样一句话,一个故事,有人读到的是性别歧视,有人读到的是团结一致。
政治正确这种东西,已经不再是基于个人思想的表达,而是保证自家安全的表态而已。
囿于此举,是直到灯亮到只离他三盏的时候,他才发现问题所在。
天选者当时额头上冷汗就下来了。他立刻往里冲。
反正说了这么多句,甲应该已经叠够了。现在就算他推开的是鬼娃娃花子的门,也可以基于刚才那套理论对其进行驳斥,让她感觉是她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然后羞愧离开才是。
天选者几乎是一头撞开的隔间门。
隔间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头发,没有花子,也没有桃金娘,只是靠角落的地方放着一个拖把和水桶而已。
天选者松了口气,立刻回身紧紧锁住隔间的门。情况还在控制之内,他只要在五分钟后再出门跑路就好了。
天选者有些紧张,他将耳朵贴在了门上,试图分辨外面有什么。刚刚是他在说话和跑动导致没听清,现在倒是能听清了。
那玩意儿在走进厕所。从它接近的速度倒推其步幅,其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左右,体型肥胖所以步伐听起来分外沉重。
它会逐个推动隔间的门吗?那不是很快就会发现他?真的能撑到五分钟吗?天选者止不住地想。
但如果要破这个局,他能怎么破?他又没法把其他的门都锁起来然后躲在其中的一个隔间里。锁起来他自己也出不去好吗?
天选者用力地咬着下嘴唇,心里快速地思索着逃脱之法。那规则是不是有点问题啊?他怎么感觉自己被坑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打了个寒噤。
很冷,好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冷——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意识到那只是他的后颈部分冷。但那寒冷极快地扩散到全身,就像从某一点开始结的冰。
好像,有哪里不对……
规则说的是什么来着?
天选者掏出手机想再确认一次消息,可他低下头要伸手的时候就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这个隔间不是空的。
它确实没有人,但不是空的。
血红色弹幕刷出,标志着在大洛山前半段塞缪尔的死亡后,丑国再败一局。
他们的气运值,基本上一直就卡在五六十左右的位置了。属于是饿不死,但也吃不饱。
========================
好在也不是每个人都在外面浪费了那么长的时间。
这里就又要说到泡菜国的天选者。其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性,服过兵役,经验丰富。
他是不需要声明自己对泡菜国的女性权益有什么想法的,因为众所周知,你不能谈论不存在的东西。
不过虽然他不尊重女人,却需要尊重女鬼。毕竟后者能杀他,而前者只能被他打。
他推开左数第二个隔间的门。
这隔间里同样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
唯一的问题就是,隔间非常脏。且不是因为废弃了所以长霉长锈的那种脏……是整片地板上都有某种硬质的污渍,很脏很恶心。
天选者犹豫了一下是不是需要去别的隔间。
其实按理说,不至于四个隔间都有问题,最多就一个。其实连推门他都是有自信的,因为天选者完全可能随机选一扇门推开,如果推出来的里面有问题,那么这个地图相当于无差别杀人,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
所以他没猜错的话,天选者推的第一扇门应该都是没问题的才对。
这样想着,天选者最后还是决定不动。
算了算了,不要莽。第一扇门是安全的,那你躲猫猫就完事了,贪什么?
他想着,很快就听见脚步声从外传来。
这也很正常,因为厕所应该是一个安全柜之类的地方,天选者在这里藏进隔间走个位,等怪走了什么之类的再出去。那如果怪很快不来,天选者探索完女厕直接就走掉了,岂不是跳关?所以鬼一定是很快出现的。
他耐心地等着。
那拖沓而沉重的脚步声行至近处。天选者同样也想到这玩意会不会一扇扇试门,顿时表情有点难看。
不过这东西可能是个被屎憋死的鬼,因为其并没有试门,而是直接进入了天选者隔壁的隔间,从左往右数第三间。
还听到急匆匆解裤带的声音。马桶圈放下来的声音。
天选者:“……”
阿西吧。
他在心里吼道。
幸好不用呆太久吧……他想。他在心里数着秒,不一会就感觉有些不耐烦,于是将手机拿出来想要看下时间。八壹中文網
手机在他兜里的时候,为了不误触,天选者是将屏幕调到熄灭的。
此刻,那智能机的黑色屏幕玻璃之上,映出了本不应存在之物。
天选者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转身抬头。隔间不是封死的,上下都有一点缝隙,此刻便在上方,有什么东西正露出来。
那是一颗秃顶的,猥琐的,肥胖的,男人的头。
那个东西正站在马桶上面,将头探过隔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