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境？”
莫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伸直双腿，坐在柔软的垫子上，靠着背后的车厢壁。
他让自己全身的肌肉放松下来，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后，他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
归一境……
对于这个境界，他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因此，莫云略微有些好奇地看向黄英卫，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早就可以迈入下个境界，只是因为没有在各方面将身体打磨到极限，所以才刻意压制自己，对吗？”黄英卫问。
“是这样的，说起来，这也是风雪郡的一位师兄告诉我的，他同样也是一名调查员。”莫云随口说道，“你应该也一样吧？”
“没错，但你应该也知道，要成为强者，重要的不单单是将各方面修炼到极限，更重要的，是要找到自己的路。”黄英卫表情略微严肃起来，“所以，我有些问题想和你交流一下。”
“找到自己的路？”莫云坐直了身体，“此话怎讲？”
他对这方面，完全是陌生的。
他所在的现实世界，也就是第二本营世界中，古血者的晋升体系是通过掌控体内的血脉，通过刺激血脉之力的爆发获得强大的力量。
但他自己的血脉力量似乎被父母封印过，只保留的强大的体质。
因此他本身采用的修炼体系，其实是黄英卫所在的本营世界所采用的那一套。
而对于这一套体系，虽然主修的功法，炎阳真功当中有所介绍，但他依旧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
“你也应该知道，万法归一这个词。归一境此名，就是取自这个词语。”
黄英卫说，“所谓归一，我的理解是，要系统地总结自己的功法和战斗技巧，以及战斗理念，形成一套独属于自己的风格。在这个风格之上，再进一步，就是找到自己的路。”
“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莫云想了想，“你所说的，侧重于理念方面。而我之前研究过的，是具体的技术层面。”
“哦？”黄英卫好奇地看了一眼莫云，“说说看？”
“归一境和真气境相比，最关键的一个差别就是真气外放。而我们的真气，最开始只是细胞中的能量，来自于食物，来自于我们从天地间汲取的精华。当我们利用真气不断改造躯体的时候，身体的结构也不知不觉在发生变化。”
莫云说，“比如，最开始我修炼硬气功时，是锻炼皮肤和骨骼，但到了最近，我就开始让真气打磨内脏，让脏器变得更加强壮，让体内的窍穴打开……当体内和体外形成连通的渠道，真气也就自然可以外放了。这就是我理解的归一境。”
这时候，车厢轻轻震动了一下，车轮开始滚动。
两人同时止住话语。
莫云向窗外看去，只见两边破败的楼宇开始向后移动，一辆辆钢铁制成的货车开始缓缓移动。
商队再次出发了。
出发之后，车厢就趋于平稳，只是偶尔，才因为路面的颠簸而轻微震动一下。
“不错，磨炼内脏，用真气逐步改造躯体，打开窍穴，这就是最正统的修炼法门。”
黄英卫点了点头，“不过，我听密宗内的长辈说，凡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基本上都在晋升到归一境之前，就找到了自己的路。接着从归一境到自在境，就一帆风顺，自然而然。”
“你说这些，究竟想要做什么？”莫云问，“你直说吧。”
他也看出来了，黄英卫之所以说这些，似乎是有求于他，但又不太好意思直接开口，所以才绕着弯子找他。
这似乎不太像是他认识的黄英卫。
“我想听听，你找到的路是什么。”黄英卫略有些尴尬地笑了下，说道。
“我的路？”莫云愣了一下。
“是的。”黄英卫点点头，“听听你的想法，对我来说也会很有帮助。我们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显然，这是一个比较私密的话题，即使以他和莫云的关系，提出这个要求也有些过分。
“我的路……”
莫云沉思片刻，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既简单，但又复杂。
说起来，他几乎从来没有系统地思考过这个话题。
因此，一时间他也有些出神。
“不愿意说就算了。”黄英卫见他没开口，便耸耸肩道。
“不是，我自己也需要想一想。”莫云摇摇头。
他缓缓合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自从加入生存游戏以来的一幕幕情景。
黄英卫见到莫云闭目静思的样子，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略微有些无聊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怔怔出神。
……
不知过了多久，车厢轻轻一震，莫云睁开眼睛，发现窗外竟然一片漆黑。
天黑了吗？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这根本不可能。
他向外看了眼，发现车队停在一片空旷的地下洞，随即一盏盏火把亮了起来，橙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一片区域。
这里是一条地下通道，四面都有着黑黝黝的洞口，不知道通向何方。
从洞穴两侧吹来阵阵寒风，冷风顺着车窗的缝隙吹进来，让他忍不住感觉有些发凉。
“估计又是一处避难所。”黄英卫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耸了耸肩道，“下去走走？”
“好。”
莫云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拉开车门，走下车厢。
一群护卫们，以及商队的乘客，都提着自己仅存的一些货物，走下车厢，举着火把，和从附近洞口内走出来的身穿兽皮或粗布衣服的陌生人进行交易。
有的人干脆就在车厢旁边摆起了地摊，把剩下的破破烂烂的东西全摆出来，点起火把，形成了一个还算可观的临时集市。
橙红色的火苗燃烧在车厢附近，在这黑暗的地下，宛如一条火光形成的河流一般蜿蜒。
商永逸走过来解释了几句：“这里是一处规模较小的避难所，原本商队是不必要在这里停下的，但因为之前物资损毁太严重，所以我想最好停下，交换和补充一些物资。时间不会太久。”
“知道了。”莫云随意应付道。
商永逸见他似乎无心说话，便自顾自离开了。
停在这处避难所，商永逸也需要去找这个避难所的领导人聊一聊，看能否请对方交换一些食物和饮用水。
毕竟之前被黑盗袭击时，损坏的物资实在太多了。
目送着商永逸的背影离开，莫云靠在车厢外壁，注视着黑暗的地下空间中亮起的点点火光，一时间竟然也有些感慨万千。
这时候，他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好奇的声音：“咦，你们这里卖的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