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皇上选妃的日子,大春也单枪匹马的回来了,他手里有谢言笙给的令牌,想进宫根本无人敢拦他,本来她都打算好了为皇上选什么人了,偏偏这个时候大春来了。
他才不管他们有没有什么要紧事儿,只上前问道:“皇后是要什么不妨明目张胆一些,这般背后搞动作未免寒了功臣之心。”
当着众人面他半分没给她留脸面,可见他是真生气的,只是他生气左婉晴却不恼,“驸马这般风尘仆仆的回来想必是累了,不如先到御书房休息片刻。”
他看了她一眼到底先转身离开,多日不见她从大春眼里又看到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想来这些日子他与公主过得还算不错的。
如今大春回来了,她自然没有心情再为皇上选妃只叫人去请皇上过来自己选,毕竟他已经答应了不会让其他女人怀孕,那他想选谁入宫她都是没有意见的。
丢下手头上的事儿她便来了御书房,平常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在这儿的,只是今日他心烦没有待在这儿。
她过来时大春是不怎么耐心的等待着的,见他进来他便迫不及待,“皇后到底想如何?”
他自认为她想要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江山也给她了,他们也躲得远远的不去干涉她,她还要这般咄咄逼人,实在不该。
“多日不见,驸马焦躁许多。”
“皇后,属下自认为与你也算是旧相识一场,曾经也为皇上娶到你而感慨他好运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要变成这样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言笙他真的还有回来的可能,他看到你如此该多痛心,还有玉儿,你让她如何相信她心心念念的皇嫂成了这般狰狞面孔?”
大春的话终归让她触动,握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他,他还会回来?呵!就算回来他也定然不在乎我是何等面貌,我不在乎你们如何看我,只是他若要回来不如叫他早点回来,否则我定然把他辛苦打下的江山重新搅乱。”
这话一出大春便已知晓叶青罗猜测的果然没错,她以为言笙是自己设计藏了起来,他既然回来一趟当然是要和他说清楚的。
“皇后娘娘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言笙误会那么深,你们成亲多年,我想着你那么爱他定然也是最了解他的,可是如今看来你竟是一点也不了解他。”
“我不了解他,我当然不了解他,你倒是跟我说说,让本宫如何了解他?”
“不管皇后信不信,那场战役皇上确实顷刻丢了性命,他甚至连最后一句交代都未来得及说,太医也第一时间来瞧过,他的原话是说,已经无力回天。”
“无力回天?”
她重复这句话,眼里全是不信,大春也不藏着掖着,“你知道那句话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吧?所有人都是痛彻心扉的,甚至连报丧的帖子都已经写好了,偏偏这个时候皇上又有了声息,当时谁不说一句奇迹呢?”
伤的那么重,还能活过来不是奇迹有人什么?其实当天情况她已经派人问过,与大春说的无二,可是后来的种种又让她不得不怀疑他们就是联合骗她。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告诉我,谢言笙他真的已经起了对不对?那你们出去又是在寻找什么?大春你真的觉得本宫愚蠢到了这种地步吗?”
他摇摇头满是无奈,“可是皇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皇上真要这样做了,那么爹娘他们一开始至于那么惶恐吗?他们看到如今的皇上脸上的忧伤你真的看不到吗?他们还同你说要出去找他们的儿子,他们有那么蠢吗?”
这一个个问题问的她哑然,因为她看到过叶青罗和李北辰的失魂落魄,也亲眼看到了他们的试探,况且这副皮囊本来就是他说,她不会认错。这也是她一直想不通的,他们如何能把另一个人的灵魂换到谢言笙身上?
这除非她相信他们是妖魔一类的,可是这根本不可能,这一点她想不通,然而想不通的她也不愿再去想,她就只想着等到谢言笙回来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他们说他们会找到谢言笙的,只是就像大春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有意躲开又何必和她说这些?
“本宫知道你是想说服本宫放了你们,只是有些事儿开弓没有回头箭,大春你现在没有其他选择,要么告诉我他们在哪儿,要么就等着看你弟弟深陷牢笼。”
“左婉晴。”他有些激动,已经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只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爹娘一直把你当做家人,当做自己的女儿,他们就算看到你的改变也是毫不犹豫的帮你,可是你呢?你怎么就……”
“够了,不用说一些什么父母亲情来绑架本宫,本宫只要一个结果。”
“好,既然你好坏不分我也不必与你客气,家弟的事儿我自会处理,皇后还请好自为之吧!”
她笑了,“你飞尘扑扑跑来一趟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好自为之的?大春这不像你的性格,而且你怎么会觉得你可以走呢?”
来了就不由他说了。
“皇后想要软禁我?”
“只是为驸马接风,留驸马在宫里陪皇上几天而已,算不得什么软禁。”
“皇后……”
“驸马还是好好想想吧!”
她走了,御书房的门也随即关上,她知道皇上肯定不会同意她的做法,所以故意把大春留在御书房,就是告诉他,他不同意也无法当他出去。
她就是要在他眼皮底下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大春早就料到会是今天的局面,他进宫来本就没想过几句话就能说动左婉晴,只是也实在没想到她会疯魔至此。
晚上皇上来了,皇后所作所为他当然知道,只是他并不想见谢言笙的这些故友,因为多见一分就多显示一分他的不像,可是他还是来了,想和他说说话。
他让人送来了酒菜,这般坐着与他喝酒,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的觉得真的是言笙又回来了,可惜……不是。
“驸马能同朕说说那位是个怎样的人吗?”
大春喝了一杯酒,嘴里有些苦涩,“身边伺候的人怎会不同你说呢?”
“是,可是他们都只了解表面上的他,那个一丝不苟没有情绪威严冷厉的帝王,朕想了解他这个人,从里到外的人。”
大春明白他的意思,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陪着他又喝了两杯酒,就在他以为大春不屑告诉他时,他却开了口,“你是为了皇后对不对?”
他微微一愣,没想到他能瞧出自己的心事儿,微微失神的笑了笑,“连你都看得出吗?”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知道爹娘为什么放心把皇后交给你吗?因为他们从你眼里看到了对她的情根深重,他们说你喜欢她,那便很好。”
他苦涩的笑了笑,重重的喝了一大杯酒这才道:“可是她不喜朕,她喜欢的只有那个几近完美的帝王谢言笙,而我不是,就是演的再像也不是他。”
“你不需要演任何人,只要喜欢着她就好,如果太过模仿别人反而失了自己,而且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变成另一个人的。”
“我知道,从前演过很多角色,我想着我或许可以为了她演好那个人,可是每次看到她冷漠的眼神我就知道,不行,生活不是演戏,就算我代入角色,她也无法代入进来。”
他说的话大春有些听不懂,只知道这个也是个真性情的,若是有些城府的人,坐上这个位置只怕都要贪婪,可是他没有,他有一颗心怀天下的心也有一颗真心爱慕左婉晴的心。
大春或许是喝的有些多了,喃喃道:“如果左婉晴一开始就遇见的是你,也许你们也会成为一段佳话的。”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会不会一开始就不会喜欢我呢?”
看的出来他在左婉晴这儿是受了挫的,大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道:“只要你不变初心,总有一天会让她看到你的,你看,我和公主就是,我都想好了一辈子在她身边默默保护她就好的。”
说到公主他嘴角又染上几分笑容,如今他是把玉儿安排好了才回来的,倒也不担心其他,只是他不能在京城留太久,他想念公主,想的不行。
这些日子,没有公主在身边,对他来说真的就是煎熬。
皇上笑他,“不曾想征战沙场的将军竟也是这般的儿女情长?”
“我早就不是将军了,我是她的丈夫,是她的驸马依靠,我要一辈子守在她身边,这次不用偷偷的,是光明正大。”
他点点头,“想必他若是能看的今日一切也能放心自己妹妹了,听说他最是宠爱这个妹妹。”
大春点点头,“是,他们从小相依为命的长大,他一直保护着玉儿,只是如今由我来保护她了。”
他由衷的感叹一句:“玉儿公主是幸运的。”
“她呀!她也受过许多委屈的,只是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