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留秀珠在家吃了饭,看她脸色很不好,一看就是有些营养不良的,她一边给她夹肉一边道:“带着孩子更应该照顾好自己,咱们好了,你二哥们才能放心。”
“谢谢二嫂。”
十分美味的饭菜,可是她却咽不下去,这些日子心里的苦都是一个人咽的,如今被她曾经最看不上的二嫂安慰,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许多话想找人倾诉,可是挂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来说去这都是她自找的,她没有资格抱怨。
程子盈来接她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晚的,他见人还是那么的客气守礼,“二嫂。”
叶青罗其实不该多嘴的,可是看到李秀珠的委屈她还是忍不住了,“子盈呀!你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最首要的是什么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道:“养家糊口?”
她摇摇头,“是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我虽不知道你和秀珠此前有过怎样的不愉快,只是一点,以后有我和她二哥在,她便不是没有靠山的。”
这话她只是替李北辰说的,因着他尽力护她,她也理应为他做点什么的。
秀珠听了这话已经在偷偷擦眼泪了,她是没想到叶青罗会替她说话,更没想到她会为她做主。
程子盈看到自己妻子如此,心里也有些难受,只躬了躬身道:“子盈谨遵二嫂教诲。”
“那便好。”回过头拍了拍秀珠道:“以后有什么委屈只管回来,我和二哥别的能耐没有,可管你一口饭吃还是可以的。”
这话是说给程子盈听的。也让他知道,李家虽然暂时困难,也不是可以叫人随便欺负的。
“二嫂。”
秀珠哭的死不成声,她以为娘不在家了,就再也不会有人替她做主了,她……
叶青罗小声安慰着:“好了,天不早了,快随子盈一起回去吧!”
程子盈淡淡的从她手里接过孩子,两人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甚至接孩子时,他都有意不去触碰到她的身体,这让叶青罗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问题是相当严重的。
他们……那道坎还是过不去吗?
接下来,安稳的日子又过了几天,京城那边的茶楼已经开起来了,不得不说刘正平的办事效率是高的,而且看他为人处世也知他确实是个做生意的料。
所以茶楼交给他,她还是放心的。
只希望,它能真的给她带来好消息,也不枉她仓促开它一场。
入冬的天也是说凉就凉的厉害了,这几天她和大春娘都是轮流着早起去开店的,因为早上生意也不好,去的人多也没有意义,加上实在是冷,谁不想大清早的赖在床上?
今天又是轮到叶青罗去开门,外面还刮着风,这就显得格外冷了些,她还是多穿了件衣服,依旧是把孩子交给飞燕才出的门。
原本天凉,街上人就不多的,所以她店门前停着的豪华马车就更加显眼了。
叶青罗看到这阵仗不由得加快几步走了过去,车边守着的人便急忙对车里人说了什么,只见车帘被轻轻掀开,一张极其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叶青罗顿时愣了一下,只是谢昭是比上次见她时沉稳许多,她身上穿的衣服也稍显低调一些,看到叶青罗,她没有说话,只缓缓下来马车,朝她走来。
叶青罗多少也能猜到她找来的意思。
她没有多问的先打开了店门,招呼她之前先把火炉生上,她静静的看着,眼里没有了当初的嚣张气焰。
“叶青罗,这就是你每天所过得生活吗?”
她正烧水的手顿了一下,笑道:“是呀!这就是我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就是你口中所向往的吗?”
“嗯!”
“那你就更不应该强行把北辰哥哥拉入这泥潭中,他天生就注定不是过这种生活的。”
她赞同道:“公主特意过来,不妨说明来意,也许,我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呢?”
她看着她,道:“真的吗?”
“是。”
叶青罗坚定着,这让谢昭多少缓和几分,她道:“李北辰,他要死了,可是他宁可死了也不肯娶我?”
她眼里染了几分苦涩,要不是爱惨了,她今天一定不会来。
“你是说,他若娶了你,就会没事儿?”
谢昭道:“当然,我们是先皇亲自下的旨,只要他肯接旨,那么就没有人可以质疑他。”
她最恨的也是这一点,明明只要娶了她,他就可以安然无事,可是他宁愿被困,宁愿被逼死,他都不肯接旨,她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她到底有多么讨厌?
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不争气的放不下他,她就是想叫他活着。
叶青罗已经了然,“公主是想要我劝他?”
“没错。”她有些愤然,“本来我也不打算管他的,既然他死都不肯娶我,那就叫他去死吧!”
说完眸子又暗淡下来,可是她还是不忍心,她还是没法看着他去死,她……卑微至此。
叶青罗没有犹豫的答应道:“好,我给他写信,只要你可以给他。”
谢昭不说话,明显就是不信任,不过叶青罗也不理会,直接当着她的面洋洋洒洒的写下了诀别信。
她告诉李北辰她就要嫁给苏羽了,她告诉他,她和苏羽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他们心里一直惦念,她告诉他,这次他们遇到,她看到他不顾一切的相助,她就觉得她不能再错过他了,所以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和一起他走下去。
她甚至希望李北辰能够祝福他们。
至于李北辰,她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要活着,他要时常回来看看孩子。
她写的字字诛心,连谢昭看了都挑不出错来。
“叶青罗,你真舍得?”她是没想到叶青罗竟会这样配合的,她以为她肯定又要费些周折,甚至做好了白跑一趟的准备。
可……她配合了。
“交给他吧!”她嘴角的笑容也略带几分苦涩,她和李北辰,本来就是两个路上的人,强行拉在一起本就是不妥,如今各自归各自的路,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呢?
只是落笔写下名字时,心头微微刺痛,也不知道这又是染了什么毛病?总觉得穿来这里,这心脏似乎总是会出问题似的。
谢昭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封好递给她,她只交代道:“若是公主和李北辰成就美事儿,别忘了发一封喜帖过来,民妇无法到场祝贺,也会在心里祝福两位的。”
她接过信,答应道:“我会的,而且我会让他知道,选择我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好,那民妇提前祝贺两位大喜。”
“……”
看着马车离开,好像不曾在这儿停留许多,要不是地上落得那一道车轮印,怕是无人知晓有人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