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说完这句话,自己嘴里咀嚼的菜,使劲低着头抿唇憨笑,她真的很不要脸了。
应荏郅实在无可奈何地白了一眼摇头。
他问道:“有没有点女明星的样?”
“我可没什么人设,更不关心会不会崩塌,难道私下说句实话都不行吗?”她嘟着嘴继续嘀咕:“再说了,我又不是你旗下的艺人,管得着吗?”
厨师把菜品上完后,火速遁走避开现场,这小心脏属实受不了。
“你前面不是还说我是你男朋友?”应荏郅把她爱吃的都摆了下位置,眼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
“你答应了?”黎梨咬着筷子,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然而应荏郅却摇摇头,看着正对面充满期望的目光,不好直接拒绝,犹豫了两下说道:“等你把这部戏拍完再说。”
听到这句话,黎梨鄙视一眼,这说的跟没说似的。
应荏郅接着道:“再说了,这种事女孩子天天挂在嘴边好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逗你玩多有意思。”反正她自己乐在其中。
应荏郅好像对这字异常敏感,皱了下眉头,着重问道:“逗我?”
这话说的黎梨一下子心虚,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干脆摆摆手作罢:“不是,咱们从长计议!好说好说。”
两个人吃饭也不忘斗嘴,一来二去的很是有趣,等到结束时黎梨今晚还想蹭过去,这次应荏郅却没有那么好商量的,最后只好互相加了微信,并把黎梨送到家才走。
临行前,黎梨还依依不舍的问他:“那你后面会不会经常来影视城?”
应荏郅心里不忍拒绝,虽然目前事务繁多,但还是伸手摸了摸黎梨的脑袋说:“自己乖一点。”
黎梨亲昵的斜弯着脑袋,非常受用。
待人进入庭院内的大门,应荏郅才开车转身离开,他还得赶回公司彻夜加班,此时已经是美国时间早晨,一切的紧密部署就等着蓄势待发。
黎梨回家躺在床上就开始编辑消息发给好姐妹时初,她觉得自己成功已经完成了一半了。
结果时初半天没回复,她又转头电话拨给自己助理管家赵美莎。
“莎莎,明天您几点过来我接我。”她对这出道来真诚陪伴的贴身助理,发出示好的声音。
赵美莎那头调侃说:“接什么接,明天让你男朋友送你过去吧。”
赵美莎直属上司是黎昇,虽然天天跟在黎梨身后来回走动,半个助理半个经纪人当着,虽从事经纪行业时间不短,却跟黎梨同龄,黎昇特地照顾大侄女安排的人准不会差。
“别介,我叫你姐还不成吗?你可千万得替我保密。”黎梨还是觉得自己保命要紧。
“怎么的,还要当地下游击队?你们俩什么情况从实招来。”赵美莎吃着瓜,虽然她这个助理不够苛刻,但是艺人的个人生活也要多少了解点。
黎梨还是老样子,说话不修边幅,看着微信聊天框内时初已经发来了消息,她想赶紧结束话题:“没有没有,八字没一撇,主要我人格魅力大。”
赵美莎一个头两个大,她还指望着今年业绩翻倍呢。
“别搞我啊小祖宗,你小叔那边不问我就装作什么不知道,但是你自己的事…”
黎梨信誓旦旦的打包票,她做事虽然风风火火,但也不是那种做事不稳妥的人,赶紧安抚助理的小心灵,并挂断。
“唉呀你放心,要是确认了我自己会给小叔说的,用不着你打掩护。”
“不说了啊我挂了,明天来接我前记得打电话。”
挂断一秒,她又向时初视频过去,疯狂叙述今日风好日好,连工作都进展顺利非常开心。
时初冷冷一句:“说人话。”
“唉呀宝贝,你现在一点也不爱我了,心里只有自己男神。”黎梨发嗲的做作神态逗着时初。
听着好友不正常的论说,时初在那头忍俊不禁的笑了,点醒道:“你现在才发现吗?是不是太晚了。”
“不过看你心情很好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想要分享啊?”时初敏锐观察,黎梨那副表情一看就很难藏住事。
黎梨刚想脱口而出来着,但是想到一时也没个结果,万一到时候成了笑话颇没面子。
她故意挺了挺胸脯对好友说道:“只觉得自己好像胸更大了,腰更细屁股更翘。”
时初捂着眼睛直摇头,姐妹之间能不能真诚一点:“臆想症太严重的话,还是得去看看医生,别放弃治疗。”
“讨厌。”
回到影视城后的黎梨工作认真度再次被提升,一天两次被导演夸赞,就按照这样的强度进行下去,黎梨的演技更会提升到一个台阶。
当着面天马行空大大咧咧的黎梨,隔着屏幕聊天就跟小学生谈恋爱一样懵懂,发个消息也会犹豫不决许久,半天打的字全部删掉,又得故作矜持最后回了“嗯”。
现如今已经四月份春暖花开的好日子,两个人莫名的保持着网友式聊天。而且聊天时段经常因各自工作不统一被错开来,例如黎梨早上五点多钟起床得开工,她发的早安,应荏郅七点钟回复,她上午的戏结束十点拿到手机回消息,应荏郅十二点午餐时间才注意到。
赵美莎觉得这两人还真奇怪,四五句话可以说一整天,心里只想吐槽:搞那么半天,一个电话过去不就完了嘛。
她当然不懂这种暗戳戳的小甜蜜是怎么得来的。
时初趁着有空过来影视城找黎梨,名义上的探望却是想要她一起陪同探班未婚夫,闺蜜的事必当犬马之劳效力。
头一天晚上她给应荏郅拨了电话,想问对方什么时候有空,影视城这边的海棠花开的很漂亮,他一定没见过。
结果电话通了却没人接,第二天应荏郅才解释自己最近很忙,可能来不了。
语气上也确实很愧疚的意思,并不是敷衍。
黎梨就此作罢,有点莫名的烦躁,怀疑当初两人的对话是不是真就是玩笑话,那男人怕自己太难缠故意这么着,应荏郅才哄着说让她好好拍完戏再说。
黎梨一直都是摆笑脸的人,连时初在她面前玩闹也没发现任何不正常,善于把自己好的一面留给最亲近的人,自己一直默默无声的胡乱猜想着。
立夏时节,黎梨开始赶剧做收尾戏份,两人近两个月的冷淡期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着,谁也没多主动一步,昨日的话题今早再继续,总觉得有点怪哉,好像只有一条线系着,就怕有一天突然崩断。
说起来,他们好像真够不熟的。
若不是时初当初帮自己调查的资料,她也只知道这人姓什么叫什么,是怎样身份,就算如何被这男人吸引乱了分寸,也不会发展到如今的走势。
且不说,应荏郅从未向她诉说过自家任何矛盾问题,工作到多晚也不说累,连自己的经历也守口如瓶,她好像还是个局外人般的存在。
连她自己也是,被人晾在一边,逐渐越来越冷,原有的火热被打散了一半,更没向对方分享自己的周围事,好像可有可无。
他们俩这感觉就是,不太熟悉的差点发生关系的特殊男女关系。
奇奇怪怪,真不太像话。
黎梨坐在片场里想了大半天,明明下午没自己的戏她也愿意在旁坐着,不想一个人待在酒店胡思乱想,结果发现在哪都一样。
她总算明白助理为何能神情自若态度,来处理她突然宣告的待确认关系,因为她两个月来只会对着手机发电,屁大点事根本不需兴师动众,自己就可能因为时间消散,悄无声息的忘掉。
有这样的毛病不奇怪,她黎梨原本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眼里帅哥只有更帅的,从来没有考虑喜欢时间长短,就觉得那一刻是真心待一个人。
大概这就是她以为的爱情吧,反正她也没谈过恋爱,都是独自空欢喜。
本以为就可以这么开导解脱了,手上却反复打开聊天框,进去又退去,还在烦躁确认一个问题,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从前喜欢帅哥同样道理,冷静下来就不喜欢了?
可是心中那股莫名的不甘心是何缘故,脑海中频频出现那人的身影,惦念着难受,还有愈演愈烈的烦躁。
这狗男人什么态度?半天没回自己消息。
刚刚自我催眠安抚后的结果,却是反之更加难受,她不再顾虑四下人众多,拨了过去。
这次电话那头接的很快,没有半秒等待。
“喂。”压住心底最期望的呼唤,忍住感情流露,黎梨抓着机身,一只手好似有气无力,连忙另一只手一起握紧。
“嗯。”回传的话筒声里有回声,应荏郅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传递过来的声音没有情绪的交流着。
黎梨调整心态,望着远处进入状态演绎的同行们,她吸了吸鼻腔,不知道因为许久没听见这人的声音,那股委屈劲儿一下子涌上来,眼眶中的泪花打开打转。
她缓了缓再问:“我这戏马上就要拍完了,我想问问你……”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被挂断了。
涌上来的情绪瞬间战胜理智,眼泪珠子直接从眼角处疯狂掉落,旁边的人后知后觉发现了异常,才赶过来安慰问情况。
黎梨只会摇头哭泣,不显得尴尬还摸着眼泪露出笑容,引来导演组的关心。
她把手机息屏丢在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边解释道:“没事,我正在对晚上的戏呢,进入情绪没控制住。”
“晚上没有哭戏啊。”晚上要跟黎梨搭戏的演员一头雾水的翻了翻自己台本。
赵美莎也急忙配合:“她记错了,明天的。”
等人稍稍走开后,她才关心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黎梨还是摇摇头,抱着赵美莎继续哭个不停,泪水就要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收不住。
晚上几位助手私下悄悄议论:“当初就不该让姐接这部剧,这剧真有毒,我们姐这几个月老是情绪不稳定,人瘦了好几斤。”
说到这事,另一个人又问道:“这剧开始是谁接洽来着?”
赵美莎听着议论,接话道:“这不是副导亲自联系到我的,我们几个都确认过整个班底,最后决定权在黎总和黎梨这儿,都同意先试试戏,导演和大家很满意就签了,一路顺风顺水,没觉得哪里奇怪,比以往任何进组都来的快。”
“是啊,千算万算,后面这么多事。”一个艺人团队凑在一堆聊天八卦。
黎梨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暗自伤身,她还是没搞明白突然发生的转变,完全不像应荏郅平时的态度。
她准备欲欲跃再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应荏郅绝不可能这么一转常态。
结果这次电话好拨过去一段时间也没人接听,直到待通话太久自动挂断。
黎梨这下彻底傻眼了。
早上醒来后她第一件事也是给对方打电话,依旧没人接通,她真的开始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搜了下焦达的新闻,也并未收获到有利讯息。
浑浑噩噩的度过大半天,赵美莎跑来把手机递给她,着急地说道:“姐,重要电话。”
黎梨眼中的希望之火突然被点燃,她接过手机看着来电提醒,是她日思夜想的人没错。
黎梨紧张的用拇指在屏幕上滑动,好几次才滑开接通按钮,加快脚步往隐蔽的角落里走去,平复心情后开口就道:“出什么事了?”
那头的人好半天才回应:“没事。”
黎梨死死捂住手机,希望能够辨别出那头有任何不对。
还不等她继续问,应荏郅无精打采的声音说道:“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这句话,像是在回应黎梨昨天的问题。
黎梨心中咯噔一下,果然还是被自己猜中了,该来的一切都会来。
她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问为什么,他们俩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哪有那么多理由质问对方。
黎梨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回馈说:“正好,我也想说,还是算了。”
她望着天,咬着下唇,觉得这初夏的太阳比以往更热辣辣的难受。
这次她很明显听见听筒传来的一声叹息,更像是一种释怀后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最近我要出国一趟,可能不常联系。”应荏郅说这句话,比刚刚畅快许多。
黎梨咽了咽喉间积累的异物,疯狂的想要调整呼吸,先把手机拿开一定距离,用袖口摸了摸眼泪,在慢慢把手机靠在耳边。
骄傲的说道:“这种事应总就不用向我汇报了吧,而且我现在赶戏阶段,多占用一分钟也算工钱的,后期结款时把这钱也加上,相识一场就别论情谊了。”
没等应荏郅答应,她又赶忙说:“我这边忙着事呢,挂了。”
语气不慌不忙,咬字清楚的说完,随后便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作迅速的挂断电话,嘴上还骂骂咧咧说道:“要挂也是老子挂你才对。”
说着说着,情绪再次崩盘,半蹲着身躯双臂环抱着腿,整个脑袋垂在显得更加娇小可怜,因为鼻腔抽泣肩部不断抖动着,完全失去了希望的方向,无力感遍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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