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川大学一共有近六十个社团,涵盖了兴趣、才艺和专业等方方面面。
因为社团数量庞大，学校团委会要求每个社团必须保持一定数量以上的会员，不然就要解散，不能再以官方社团的名义进行活动。
因此每年的社团招新日对于各个社团来说无异于一场战斗，对于小型冷门社团来说,更是一次命运考验。
今年也一样,到了招新日这天,学校生活区的主干道上摆满了各个社团的摊位,各种宣传横幅、海报、气球和展架充斥着大家的眼球。
各个社团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大叠的传单,热情洋溢地拦下路过的学生,卖力地介绍自己社团的优势。
各社团之间暗暗较劲,因为加入社团需要缴纳入会费，这笔费用也是支撑社团运作主要的资金来源。
而学生在生活费有限的情况下,通常只会选择一两个感兴趣的社团加入,因此各社团之间存在着显而易见的竞争关系。
要不是学校不允许，大家简直恨不得把超市搞活动的音箱和喇叭也给借过来。
新成立的她协会的第一批成员苏珊和何芷汀等人也精心准备了一番,抱着传单站在摊位前吆喝，一有人停下脚步，便立刻冲上去给对方卖安利。
一早上过去,大家都累出了一身汗。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苏珊问负责统计的何芷汀：“怎么样，有多少人报名了？”
“一共有48个人了。”何芷汀比着小拳头道,“再加把劲,我们的初步目标就能达成了。”
团委要求的每个协会的最低会员人数是60人。
“唉,有点少啊。”苏珊叹了口气。
虽然达到学校要求的人数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会员数太少的话，一些计划中的活动就会很难开展。
比如她们作为宣传重点的妆容课程，跟学校申请的开课人数就在30人以上，而按照各个社团过往的活动出席率来看，每次参加的会员通常只有总数的三分之一不到。
也就是说，按照她们目前的招新情况，到时候很可能连课程都开不起来。
对于急需建立口碑的新社团来说，这个起步并不是很乐观。
“这也没办法。”何芷汀撇了撇嘴，“大家对新社团都不太放心。”
其实hers她协会提供的活动和课程内容对新生是有吸引力的，但是大家一听到协会是刚成立的，又难免产生顾虑。
一方面是因为新社团没有过往活动的参考资料，难以取得大家的信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新社团没有基础，大家也担心万一会员人数不够会被迫解散。
“哟，苏珊，你还真把协会弄起来了啊？”一道有些尖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苏珊闻言翻了个白眼，转头道：“你来干什么？”
站在她对面的女生身材高挑，艳光四射，很是吸引目光，这人叫吴慧亚，是同在大学城的另一所高校，珠川文海大学艺术学院的学生，也是苏珊的死对头。
珠川大学和文海大学的艺术学院是出了名的老对手，两方在招生、各项艺术比赛和学生就业方面都有竞争，学生日常就是在珠高联盟论坛上互黑。
苏珊和吴慧亚作为各自学院的优秀学生，多次在比赛场合碰上，都很看对方不顺眼，明里暗里较着劲。
吴慧亚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来捧场的。
果然，吴慧亚一脸看戏的表情：“听说你学我们学校搞的女生协会终于通过审批了，专门来看看……”
她扫了摊位前的宣传展架一眼，挑了挑眉：“哟，活动还挺丰富的，跟我们协会做得很像嘛。”
文海大学的艺术学院早几年就成立了一个专门培养女生兴趣才艺的海艺协会，占着学校女生数量多的优势，协会办得还不错。
吴慧亚就是海艺协会这一届的会长，听说苏珊也跟学校申请成立了一个女生协会，自然第一时间赶过来打探情况。
毕竟死对头的竞争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
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落井下石。
“怎么？这是你们海艺首创的吗？”苏珊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不甘示弱地回讽，“你倒是去珠高联盟上申请专利啊，最好让其他学校都不要成立女生社团了。”
吴慧亚对苏珊的冷嘲热讽习以为常，闻言也不生气，甚至笑眯眯道：“哪能啊，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们招多少人了？”
她说着探头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报名登记表，何芷汀眼疾手快地把登记表收了回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见吴慧亚“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故意夸张地“啧啧”了两声，说道：“怎么才这点人啊？新社团成立可是有人数要求的，你们这样，不会待会就就地解散了吧？”
苏珊的脸色黑了下来，想要跟以前一样针锋相对地怼回去，但是一想到招新情况，又难免底气不足。
吴慧亚还是第一次看到苏珊无话可说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抓住难得的机会落井下石：“哎呀，早知道这样的话，你应该来和我取经的，我们海艺协会今年招了快三百个新会员，这方面做你的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珊气得头上都要冒烟了，何芷汀和其他工作人员也憋得脸颊都鼓了起来，她们都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和海艺那是有祖传恩怨的，被吴慧亚当面这么奚落，谁心里也不好受，但偏偏事实摆在眼前，让她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吴慧亚正说得起劲，两个结伴同行的女生在摊位前停了下来，好奇地张望：“唉，这个协会有妆容和礼仪课程唉。”
她们两人脸上都化着妆，显然是对这方面感兴趣的。
苏珊连忙迎了上去，把手上的传单递给她们：“同学，我们是hers她协会，欢迎了解，我们每个月会定期向我们的会员提供妆容形象课程、交际礼仪课程等活动……”
“她协会？”女生中圆脸的一个闻言有些疑惑，“好奇怪的名字，之前好像没有听说过……”
另一个人看了看传单，皱眉道：“是今年刚成立的新协会唉……”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冲着苏珊一笑：“师姐，我们再考虑一下。”
苏珊脸上一垮，通常这样说的，其实就不会加入协会了，她正想再劝一劝，就听旁边的吴慧亚“咯咯咯”地笑了出来，看着那两个女生道：“哎呀，你们就加入嘛，不然这个协会都要解散了。”
那两个女生本来就在犹豫，听到吴慧亚这么说，连忙摆了摆手：“不了，我们再想想……”
吴慧亚却还嫌不够，故意夸张地作出掏钱包的样子：“这样吧，入会费我帮你们出了……”
她边说边得意地冲苏珊挑了挑眉：“就当我为老朋友的事业出份力了。”
苏珊气得肺都要炸了，吼道：“吴慧亚，你差不多得了！”
两个女生也生出不适感，更加拒绝：“算了，我们不想加入……”
“别啊，既然有人帮忙出会费，不入白不入啊！”就在两个女生准备跑路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
“秋秋，你下班啦！”何芷汀立刻开心地跑过去抓住来者的胳膊，“你吃饭了吗？”
“吃了。”江秋秋冲她一笑。
招新日在周末，江秋秋因为是临时加入的她协会，没来得及跟陈阿姨协调时间，因此今天上午还得去兼职，这会一下班就立刻赶了过来。
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了这场面。
“你是谁啊？”吴慧亚一场好戏被打断，心中十分不满，看江秋秋的眼神也很不友好。
江秋秋没回她，只微笑着去看那两个女生，说：“同学，我们协会的会员福利很好的，而且很实用，加入绝对不会后悔。”
那两个女生已经被吴慧亚的话弄怕了，闻言并不觉得心动，仍然作势要走：“还是算了。”
吴慧亚也双手抱胸，讥讽道：“每个协会都这么说的啦，不过有没有用不是用嘴说说就行的，你们有什么案例参考吗……”
这话就是摆明了欺负新社团没历史了。
苏珊正要骂吴慧亚，江秋秋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笑眯眯地看着女生中圆脸的那个，说道：“同学，要不，我给你改个妆吧？”
那两个女生本来已经要走了，闻言停了下来，圆脸女生不解地问：“改妆是什么？”
“你是刚开始学的化妆吧？”江秋秋看着她的脸问道。
女生下意识点了点头：“很明显吗？”
“你现在的妆很基础，只是在脸上涂了一层粉底和腮红，眉毛也只是简单加深了颜色。”江秋秋一一指出她的妆容问题，“这样完全没有实现化妆扬长避短的作用，还显得有些假白，妆感很重。”
大家顺着她的话往女生的脸上看去，果然，女生虽然化了妆，但并没有起到很好的美化作用，相反，因为涂的粉底有些过厚，整张脸都呈现出不自然的白色。
是直男都能看出来的粉感惹。
这种其实就是典型的新手妆，很多刚学化妆的女生不懂技巧，只会往脸上涂粉，还因为贪心不小心就会涂得过厚，最终成果往往就是这样一张“大白脸”。
圆脸女生被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的妆容问题原来这么明显，脸上顿时一热，连忙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了下去。
江秋秋见状笑道：“别担心，我现在就帮你改一下。”
她看向何芷汀：“你们有带化妆品吗？”
“有的有的。”何芷汀连忙点头，精致女孩，在这种战斗场合，是不可能不带武器的。
江秋秋让那个女生坐下来，搓了搓手：“我先给你改半张脸，让你有个比较吧。”
她速度很快，大家只看到她从化妆品中不断拿起放下，变换着不同的刷子飞快在女生半边脸上逐一扫过，不一会，她就放下刷子，拿起何芷汀随身带的小镜子举到女孩面前：“你先看看这边的效果。”
随着江秋秋的手移开，围在旁边的一圈人也看清了女孩脸上的情况。
那女孩的朋友率先喊了出来：“天哪，你的脸怎么小了这么多！”
其他人也纷纷倒吸了一口气，集体惊呼了出来。
因为江秋秋只先给女生改了半边脸的妆，在女孩原来自己化的另一边脸的对比之下，两边的不同之处显得尤其明显，极具视觉冲击力。
只见女孩自己化的那半边脸有点圆，妆容也呈现出假白色。
而被江秋秋改过的另一边，不但脸色看起来自然了很多，居然连脸型都变了。
小圆脸竟是变成了鹅蛋脸！
她们的呼声吸引了一些路过的学生，大家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然后就被女生两边脸上完全不同的妆容震撼到了，一个个开始驻足观看，并小声讨论。
“哇，这是化妆弄出来的效果吗？”
“两边脸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厉害啊！”
“杰克，这真是太神奇了！”
“喂，不要趁机用翻译腔！”
被改妆的女生本人也大感惊奇，看着江秋秋的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好厉害，我这边脸居然变小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原来的圆脸虽然还算可爱，但是很容易显得脸大，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没想到江秋秋只是简简单单给她改了一下妆容，居然整个脸型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这是通过轮廓修饰达到的效果。”江秋秋拿起自己刚才用过的几盒化妆品，耐心地一一向她解释道，“诀窍也并不难，只要用不同颜色的遮瑕膏，在脸上纵向打长高光就行了……”
“先用亮色的遮瑕膏，在额头、下巴和脸部中间这三个位置涂出比较长的倒三角形，注意脸颊这里，要先以眉尾和下颌尖为两点比一条直线，三角形要刷在这条线内，不然脸会显得更宽……”江秋秋说着开始改女生的另一边脸，这次一边画一边向大家说明。
“然后用暗色的遮瑕膏从太阳穴到下颌尖刷一条线……最后再用海绵把刷好的遮瑕膏推开，消除分界线，注意不要破坏倒三角形……”
随着江秋秋的解说和动作，女生另一边脸的妆效也逐渐呈现了出来，与已经改好的那边融合。
好奇地停下来观看的人也越来越多。
等江秋秋把手上的工具放下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女生，大家齐齐发出惊讶的低呼声。
只见那女生给人的感觉和原来都不一样了，圆圆的小肉脸小了一圈，呈现出了鹅蛋脸的效果，眉骨和鼻梁似乎都变挺了，五官显得立体了不少。
整个人一下子变得亮眼了起来。
“太好看了！真的改得太棒了！”她的朋友激动得直跳脚，双眼亮晶晶地去看江秋秋，“我的呢，我的妆也能改出这种效果吗？”
“不同脸型出来的效果不同，不过也能修得更好看。”江秋秋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她协会？”
何芷汀连忙指着江秋秋，趁势宣传道：“她就是我们协会的化妆课的老师之一，加入我们协会就可以听到她讲课哦！”
“我要加入！”那两个女生齐声说道。
围观的其他女生也大呼神奇，纷纷跟工作人员咨询协会的情况。
摊位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本来等着看笑话的吴慧亚没想到不过转眼之间，整个形势都变了，顿时郁闷得整个脸都鼓了起来。
就在这时，江秋秋从人群中探出头来，指着正在填报名表的两个女生，笑眯眯地冲她喊道：“师姐，你刚才不是说要给她们出会员费吗？”
吴慧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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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聚集的人散开之后，何芷汀拿着报名表开心地喊了出来：“会长，一共有86人报名了！”
如此一来，她协会不但达到了校团委要求的最低会员人数，只要加把劲宣传，一些基本的活动开展起来也不成问题了。
苏珊闻言松了口气，眉头终于松了下来。
没想到江秋秋才来了不到一小时，她一手改妆带来的效果居然比她们一群人忙活了一早上还管用。
她看向江秋秋，感激地说道：“秋秋，这次多亏有你。”
“哪里，也得是我们协会的活动有吸引力才行啊。”江秋秋道。
其他工作人员也很开心，互相祝贺道：“太好了，我们协会总算招新成功了！”
“我们晚上去庆功吧！”
她们的兴奋是完全有道理的，珠川大社团众多，一些小型冷门协会一年可能也就招到二三十人，得把大一到大四四个年级的全部会员加起来才能凑够团委要求的人数。
她协会作为一个没什么基础的新社团，大半天时间就招到了八十多人，这个成绩就算跟成熟的中型社团比较，也算过得去了。
大家正高兴着，因为掏了钱给两个小师妹交会费而越发不开心的吴慧亚终于抓住机会，双手抱胸，酸溜溜地说道：“我还以为招了多少人呢，原来就这么点啊，也就是我们海艺的零头嘛。”
“哪有这么比的？”何芷汀兴头上被泼了一瓢冷水，气呼呼道，“海艺都成立多少年了，你也好意思跟我们比！”
“呵~”吴慧亚得意道，“我们第一年成立的时候，也招了快两百人呢。”
苏珊狂翻白眼：“你们学校多少女生，我们学校多少女生啊！”
珠川大是综合性大学，而且偏重理科一点，学校女生比例不算高，而文海大学是典型的文科院校，女生数量接近珠川大的两倍，从这点看，两个协会的受众基础就有很大差距。
也是因为这个区别，文海大学在海艺协会成立那一年给予了大量的宣传支持，让海艺协会在创立的第一年，就以绝对优势招到了大量会员。
而珠川大社团众多，其中强势社团也有不少，学校不可能对任何一个社团有太多偏袒，因此她协会的招新基本全靠自己。
但吴慧亚才不会管这个，死对头的意思就是只要有机会，哪怕胜之不武，也要狠狠地踩对手一脚。
她故意做作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语气风凉地说道：“会员人数可是搞活动的基础哦，你们这么点人，最多也就搞搞联谊、上上课，这样下去，你们还得多久，才能跟我们海艺一样，做出像女生才艺大赛这样的大型活动哦。”
海艺协会在校方的支持下，自成立第二年起，每年都会面向全文海大学的女生举办才艺大赛，这么多年办得有声有色，在高校间也算小有名气了。
“不劳你费心！”苏珊也很熟练地吹了吹自己的刘海，摆出不耐烦的脸，“你能不能赶紧走啊，回你们自己学校去。”
“我偏不。”吴慧亚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她们摊位的凳子上，“大学城开放自由，我想待哪就待哪。”
她用手给自己扇风：“我倒要看看，你们最后能招到多少人。”
苏珊：“大屁股，你快走！”
吴慧亚四平八稳地反呛：“方脸婆！有本事你把我搬开啊！”
旁边的工作人员：“……”
江秋秋：“……”
一个熟悉她们两个战斗方式的妹子一拍额头，潸然泪下：“又开始了！”
江秋秋也看得无语，懒得再管女人之间的恩怨，只看着报名登记表，琢磨道：“不过，这人数是有点不太够。”
新协会在初期需要举办一些有影响力的活动来扩大知名度，就像吴慧亚说的，现在的人数也就够开个美妆课堂，要举办大型活动还是远远不够的。
“我觉得还好吧。”何芷汀觉得已经很满意了，毕竟刚起步。
另外也是因为社团招新量基本都是集中在上午，想参加的学生都是早上就来报名了，下午的话虽然还有一些人，不过也就零零星星几个，再多多不到哪去了。
亏得江秋秋刚才露的那一手，不然她们还有得烦恼呢。
何芷汀道：“只能等明年再接再厉了。”
江秋秋看着路上往来的新生，其实人数还是不少的，不过大部分人已经报名了心仪的社团，现在就是随便逛逛，感受一下社团文化，再掏钱的可能性低了许多。
江秋秋拍了一下手：“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正在菜鸡互啄的苏珊和吴慧亚闻言都看了过去，吴慧亚莫名警铃大作，“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你又想做什么！”
江秋秋做了个酷酷的墨镜表情脸：“当然是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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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叙和管杰打完球从篮球场往生活区走。
一路上，管杰“啧啧”道：“郑叙，你现在才去招新现场有点晚了啊，你不知道，早上的时候那叫一个热闹，各院系的美女尽收眼底。”
他边说边用手臂比了个波浪线。
郑叙面无表情：“不想挤。”
管杰“嘿嘿”两声，苍蝇搓手：“我斥了一百二的重金，加入了三个美女最多的协会，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就能成功拥有女朋友了！”
郑叙：“……”
是卑鄙的男同学管杰本人没错。
“你呢，你打算加入什么协会？”管杰问道。
郑叙：“击剑。”
管杰等了一会，见他没再说话，才好奇地追问：“还有呢？”
郑叙：“没有了。”
管杰“啊”了一声：“你不加入金融协会吗？”
郑叙莫名：“为什么要加入金融协会？”
“我们专业几乎所有人都加入了啊。”管杰道，“会长可是海鸣生唉，我听协会介绍说，今年海鸣生会跟会员开交流座谈会，很多人都冲着他报名了。”
郑叙言简意赅：“没时间。”
“害，大家都是一个班的，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每天都那么忙。”管杰吐槽道，“那你自己去报名吧，现在招新那边估计没什么好看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生活区的主干道，正如管杰说的，这会主干道已经不若上午的热闹，各社团摊位前人数寥寥无几，一些小型社团的摊位连工作人员都不见了。
“击剑协会的摊位在路口那边。”管杰给郑叙指了指路，然后道，“我先回去洗澡了。”
郑叙：“嗯。”
话音刚落，两人脚步同时一顿。
只见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前方，一个摊位前居然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目测得有二十多人的样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传单和报名表，还在低头互相询问。
“这个表要怎么填啊？这里要填学院吗？还是填专业就好？”
“课程是什么时间开始啊？”
“哎呀，有一节课的时间跟我的选修课撞了。”
看样子，这条队伍居然都是在排队等报名入会的。
再越过队伍一看，才发现摊位前还挤满了人，一个个张头探脑，正在看着什么。
几个工作人员正一边给大家发传单，一边回答众人的询问。
“我们化妆课和礼仪课都是两周开一次的，所以想上课的同学一定要抽出时间到场哦。”
“舞蹈课是一周两次，但是会要求会员的到场率。”
“除了会员课程以外，我们还计划举办一些活动……到时候会短信通知大家的。”
还有人在给朋友打电话：“……你快过来社团招新这里，有个协会有教化妆和才艺课耶……不是吹嘘的，她们的老师是我们同学，很厉害，你来了就知道了，保真。”
摊位前的人实在太多，几乎把主干道给堵了大半，与周围其他已经冷清下来的摊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管杰整个人深深地被震撼到了，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惊叫出声：“这是什么协会？居然有这么多女生！”
只见那个摊位前不仅围着的人很多，而且仔细一看，居然全都是女生。
管杰对自己的情报能力产生了深刻的怀疑：“我不信！我不可能错过这样的一个协会！”
郑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走走走，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管杰一下子忘了自己要先回宿舍的事，一把拉住郑叙就往人群那边跑了过去。
郑叙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拉到了摊位前面。
“同学，这是什么协会，怎么这么多人？”管杰凑近一个工作人员问道。
“我们是hers她协会的。”工作人员笑眯眯地递了一张传单给管杰，“我们协会的活动主要是面向女生的，不过如果男同学想要参加的话，我们也是欢迎的。”
她协会虽然说是女生协会，但这是由社团定位和活动内容决定的，事实上，所有社团的招新对象都是面向全校学生的，也就是说，如果男生愿意的话，也是可以加入她协会的。
不过到目前为止，像管杰这样被人群吸引过来的男生虽然不少，加入的却还一个都没有。
管杰接过传单一看：“美妆课、礼仪课、舞蹈课……”
管杰：“……”
虽然他是卑鄙的男同学，但还没不要脸到为了泡妞去参加美妆课和舞蹈课的地步。
管杰正气凛然中带着微微不舍地把传单还了回去：“我是已经有协会的人了。”
工作人员也没在意，又去给新来的女生发传单了。
管杰遗憾地叹了口气，正要喊郑叙离开，却见本来很不感兴趣的郑叙居然往人群中挤去了。
管杰：？
没想到你是这种郑叙！
郑叙原来根本不想过来，猝不及防被管杰拉到女生堆里，便有些烦躁，正要走开，却又下意识往人群深处看了一眼。
他身材挺拔，在女生群中鹤立鸡群，都不用踮脚，一下子就看到了被人群围住的地方。
只见摊位前面被清出来一块半圆的空地，空地中间站着一个高挑的女生，女生面带微笑，姿态闲适地拿着一把扇子遮住了半边脸。
从露出来的那半边脸可以看出女生长得还算清秀，就是皮肤微微有些发黄，脸颊上还有几点晒斑，而且她的眼睛是单眼皮的，稍微有些显小。
郑叙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好了，现在我们看另外半边脸。”
他正要去找说话的人，就见那展示的女生随着声音把遮住半边脸的扇子一换，改为遮住另外一边。
郑叙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是一震。
他知道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人围观了。
那女生的另一边脸，根本是另外一个人吧！
原本略有些发黄的肤色一下子变得白净无暇了起来，脸颊上透出淡淡的红晕，整个人的气色简直不能再好了。
但最神奇的还是她的眼睛，如果不是郑叙亲眼所见，他根本没办法想象，同一个女生的眼睛，大小居然可以差这么多。
这边的眼睛应该有另一边的两倍大吧？还是三倍？
而且还变成了双眼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郑叙甚至还觉得，这个女生这边的脸型好像也和另一边有些不一样。
很快，他知道这不是错觉。
江秋秋：“下面，我们来看全脸。”
随着她的话，展示的女生把脸上的扇子拿了下来，整张脸完整地呈现在大家面前。
只见她的脸竖着从正中间分成泾渭分明的两边，一边是素颜的样子，肤色有些发黄，单眼皮，眼睛略有些显小，脸型轮廓也比较硬一点。
而上了妆的另一边，皮肤白亮，双眼皮大眼睛，连脸部线条都柔和了。
如此截然不同的两边脸并在一起，产生的视觉冲击是何等强烈。
郑叙感到自己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看过女生化妆前的样子，也看过女生化妆后的样子，但是一直觉得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直到此时，妆前妆后放在一起比较的时候。
他才意识到，自己以前可能是瞎的。
这是一个直男从未领略过的世界。
原来，女生，真的是会易容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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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秋正指挥工作呢，一抬头看到比人群高出一截的郑叙，便朝他挥了挥手：“师兄。”
郑叙回过神来，缓慢地越过人群走到她身边，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展示的女生，脸上十分迷茫：“她的脸是……”
“那是半脸妆。”江秋秋得意叉腰，“我画的！是不是很厉害？”
“嗯，很厉害。”郑叙看着她，眼神渐渐了疑惑起来，“那你现在是原本的脸……还是易容后的？”
江秋秋：？
易容？
直男这种无意识的杀伤力简直了！
她大怒：“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因为……”郑叙顿了一下，“很好看。”
不得不说，郑叙虽然是个臭直男，但是总有种莫名其妙绝处逢生的能力。
江秋秋一腔怒火一下子消失无踪了，甚至有些美滋滋，便故意把脸凑过去逗他：“要不你摸摸看？”
郑叙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一根食指，慢慢地、轻轻地戳到她的脸颊上。
“是真脸。”
江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