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b城和湘城一样都在下雨。
驻防们在城门口搭起了帐篷,还拿来了强力探照灯。
池川等人就在探照灯下面摆摊儿卖物资。
听到宫毅吼人的声音,池川担忧的伸长脖子,朝宫毅和花觅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多排队的幸存者,也将目光投注过来。
有个小女孩儿,牵着她妈妈的手,害怕的抬头问道:
“妈妈,那个驻防叔叔要打人了吗?”
排队的母亲赶紧捂住了女儿的嘴,将女儿抱起来,
“嘘,别说话,当心你也一起被打。”
装甲车边上,花觅蹙眉,仰面看着宫毅。
他太凶了。
但他在关心她,真的,她感受到了,以她的生命为基础,在关心着她。
宫毅烦躁的扒了扒寸头上的水,还在吼她,
“花觅你这个人要公平一点,这么久了,外头怎么样个环境你清楚吧,你呢?你到处窜来窜去的,上午在b城,下午你就回了湘城,晚上你又到了b城,你是个猴儿吗?”
他训人是从来不留情面的,训花觅,就跟训他手里的驻防一样。
“呃~”
被骂做猴儿的花觅,眉头蹙的更厉害。
宫毅还要张口继续凶,却是见花觅的脸色不对,他愣了愣,声调瞬间降低10个度,
“你怎么了?”
“我~~呕~~~”
花觅护着小腹,一个转身,靠着装甲车干呕起来。
“这胃还没好?”
宫毅一把握住花觅的手臂,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她纤细的背上,轻轻了拍了拍,又问,
“你手里那么多的药,就没按时吃胃药?”
“没事,我,呕~~~”
花觅狂吐,干呕的苦胆水都出来了,
“我,呕~~我,保证今后去哪儿都给您老发个信息~~呕~”
她一边干呕,一边给宫毅保证。
宫毅的眉头皱的死紧,他一把将花觅横抱起,直接往花觅停到不远处的保姆车跑,
“行了,你也别保证了,快点搞药吃。”
刚把花觅送进保姆车,两名驻防跑过来,
“报告指挥长,b城的驻防队长来了。”
花觅被宫毅放在子母床上,他拧着眉回头,看了外面的驻防一眼,又看向花觅。
躺在一团柔和灯光中的花觅,面色苍白又憔悴,仿佛一捏就会碎般。
她抬起羽睫,虚弱的说,
“我没关系,你去忙你的,要去看b城物资库的时候叫我。”
宫毅冲保姆车外面的两名驻防挥挥手,皱眉看着花觅,
“你这到底是什么胃病?每次发作起来都这么吓人?”
“嗯~~唔,其实......”
花觅半躺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跟个直男说,她这不是胃病,她这是怀孕了啊。
有必要说吗?
她跟宫毅又没什么关系,怀孕不怀孕的,也不耽误她抱紧宫毅这个事业批的大腿。
还没等她想明白,宫毅拉过子母床上的被子,往花觅的身上盖,
“行了,我也不是要凶你,你知道我很忙,手里的事儿一件垒着一件,都是人命关天,所以没有时间时时刻刻的关照你,这种时候,大家都靠自觉。”
“按时吃药,有事发信息,打电话也成。”
外头的b城驻防队长在等着,湘城的整个管理阶层,都被他手底下的驻防控制在了管理大楼里面。
宫毅哪里有时间在这里儿女情长?
他转身往外头走,到了车门口,回头又补了一句,
“一会儿去看物资库的时候叫你。”
说话时,他那眉眼间的锋利,仿佛淡化了不少。
花觅轻轻的“嗯”了一声,眼眸下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宫毅离开,她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漱,换上了一身宽松干爽的衣服,打算先睡会儿。
每次她睡着之后,就会停止一键收取后院的果树。
那隔几分钟就会挂满枝头的桔子,成熟后便自动掉落。
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这些桔子变成一片桔浪,将她的超市给掩埋。
不过花觅也有自己的办法。
实际上,地下车库坍塌,垃圾被清空之后,势必会留下不少的破顶。
其余的破顶都被花觅吩咐包工头修好了,只留下了位于超市后院下面的一个大破洞。
再经过花觅的一番改造,从桔树上掉落的桔子,一旦积累到一定的数量,便会掉入破洞,直接滚入地下车库里。
这样也就不会一直堆积在地面,最后花觅睡一觉起来,结果发现超市都给淹没在了桔浪里。
唐右每天都会派驻防去地下车库拖运物资。
而花觅也给农贸巨头打了电话,让他拖活鱼的车不要再往湘城去了,直接回b城。
保姆车里,见天色晚了,花觅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上,半夜时候,她的房车驾驶座被打开。
花觅猛的睁开眼睛,放在被窝里的手指一张,一把剔骨刀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车窗外有驻防走动的声音,副驾驶座的门被拉开。
池川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宫指挥长,要叫醒花姐吗?”
“她醒了。”
宫毅坐上副驾驶座,因为他听不到花觅呼吸的声音。
最极致的蛰伏,会让人连气息都掩住。
花觅必定是在池川上车的那一瞬清醒,并做好了猎杀的准备。
驾驶座上的池川,一脸懵的回头,看向保姆车后面,正躺在床上睡觉的花觅。
醒了?不会吧,他开车门的动作明明很轻。
又听副驾驶座上的宫毅解释着,
“阿觅,我们现在出发去b城的物资库,没事儿你再睡会儿,到地方了再叫你。”
躺在床上的花觅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
她微微的放松了身体,因为孕期嗜睡,很快又进入了睡眠状态。
池川继续懵着,副驾驶座上的宫毅拿出手机来看,一边看,一边弯唇笑。
他听到了花觅绵长的呼吸声,她又睡着了。
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漆黑的一条路上,一辆辆装甲车徐徐向前。
车子停了下来,车窗外有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花觅迷迷糊糊的听着这脚步声,心里觉得挺安心的,翻了个身又睡了。
等她睡饱,起身来看时,无论池川和宫毅都已经不在了她的车上。
花觅慢吞吞的洗漱过,用矿泉水掏了米煮饭,又动作缓慢的给自己煮了一包酸菜鱼。
池川敲响了车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