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皇上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再劝了。
忽然,殿外小太监来报:
“皇上,太后娘娘,宣老夫人求见。”
“宣老夫人?”太后和皇上都惊得站了起来,忙出去迎接。
楚耀祖好奇地问镇远侯:“这位宣老夫人是?”
镇远侯表情严肃,道:“是我的岳母,也是已故宣太师的遗孀。”
“原来是她。”楚耀祖也不由肃穆。
宣太师的大名,楚耀祖是听说过的。
是当年陪着太宗一起打江山开国功臣。
只可惜,如今的宣家,后继无人,只有几个小辈,在朝中担任不重要的职位。
但这位宣老夫人,在朝中依旧享有声望。
“皇上,太后莫非是欺我宣家无人了?竟然要将我宣家的女儿休了?”
宣老夫人一行走,一行抹眼泪,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的。
这位宣老夫人,满头银发,银发上的头面和身穿的霞帔,昭示着她的地位。
太后和皇上也要陪着笑。
“老夫人误会了,没有的事。”
“老夫人快请坐。”
皇上和太后让丫鬟们好生服侍宣老夫人坐下。
宣老夫人倒也并没有对皇上和太后不敬,走至座位前,先是对皇上和太后点头行礼,又告罪,说自己不该擅自闯进宫来,皇上和太后娘娘日理万机的。
直到太后和皇上再三地请宣老夫人坐下,她才坐了。
镇远侯忙带着楚耀祖也上前见礼。
宣老夫人看见了镇远侯,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你如今可真是有本事,哪里还把我这个岳母放在眼里?我的女儿,嫁到你司家,吃了多少苦,收了多少罪,可你如今发达了,就要休了我的女儿吗?老太爷当年真是看错你了,想不到你也是个陈世美,竟然敢休妻另娶。”
说着,宣老夫人又看向楚耀祖。轻蔑地说道:
“你就是那个新科状元?听得说,你就是靠着你的娘子,才得到这状元的头衔的?”
“咳咳……”皇上差点被一口茶噎死。
这宣老夫人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真是好本事啊?”宣老夫人跺着脚,咬牙切齿地说道。
楚耀祖直视着宣老夫人的眼睛,道:“老夫人,臣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才学,才考取的功名。老夫人这话,不但小瞧了臣,也污蔑了皇上。”
一句话把宣老夫人堵了回去。
她虽然很气愤,可看到楚耀祖这般坦荡,表情也不慌不忙很镇定,相貌正是除尘,看起来就是一副真人君子的面貌,宣老夫人倒是有些怀疑自己得到的消息了。
“老夫人,是谁告诉您说司爱卿要休妻的?”皇上问道。
宣老夫人的眼神躲闪了一下。
自然是石大人向她透露的。
不然,她还蒙在鼓里呢。
宣老夫人一想到自己居然是从一个外人嘴里得到消息的,更加觉得自己对不住女儿了,也更加心疼女儿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女儿居然都没有回家诉苦。
定然是因为孝顺,不想让年迈的母亲为了自己的事情伤神。
一想到此,宣老夫人就更加自责,也更加想要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了。
“皇上有何必问?这件事都闹到御前了,难道老身还能不知道吗?”
宣老夫人自然不便把石大人供出来。
人家可是好心给自己提供的消息,自己不能出卖他。
皇上也就不再问了,而是劝道:
“老夫人,司爱卿并非要休妻,而是要和离。”
“什么?和离?莫非皇上以为,和离就是给我宣家面子了?太后,您可还记得,这门亲事,是先皇所赐?”
“记得。唉……”太后叹息一声,给了镇远侯一个眼神,意思是:你自己解决吧,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镇远侯便上前,一五一十,将宣氏这些年所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要知道,石大人之所以将消息透露给宣老夫人,只不过是搅混水,所以,他并没有告诉宣老夫人,张氏是镇远侯亲生女儿之事。
所以宣老夫人听到这些,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可能,曼娘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难道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宣老夫人的第一反应是,镇远侯在欺骗自己。
“老夫人,您若是不信,可亲自去问您女儿身边的人。”镇远侯表情淡漠地说道。
“这件事老身自然会问个清楚。但若是这一切都是你所编出来骗老身的,老身拼着这条老命,也要跟你斗到底。”
宣老夫人说着的,便告辞离开了。
太后和皇上再次劝镇远侯。
“司爱卿也回去好好想想吧。莫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有伤两家感情的事情啊。”
太后和皇上当然还是希望镇远侯能不要和离。
毕竟惹恼了宣家,后果也是很可怕的。
宣家的子弟虽然大不如从前了,但宣家的门生,可是遍布大周朝的上上下下的。
太后和皇上不希望镇远侯将来与宣家为敌。
“皇上,太后娘娘,臣已决意和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臣都愿意。”
皇上和太后只得摇头叹息了。
宣老夫人来到侯府,看到女儿凄凄惨惨的样子,心疼地抱着女儿大哭。
不过,老夫人头脑却是冷静的,暗中命身边的心腹嬷嬷,将女儿身边贴身的丫鬟娇儿叫道一边问话。
“外边都在传小姐做的那些事,究竟是真是假?娇儿,你是小姐贴心地人,一定知道吧?”嬷嬷问。
娇儿虽然知道,但夫人吩咐了,对谁也不能说。
嬷嬷一看娇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娇儿,你当老夫人来是为什么?自然是给小姐撑腰的。可你们若是有事瞒着老夫人,老夫人就算有心,也不知道还怎么处理啊。”
被嬷嬷这么连哄带骗的,娇儿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嬷嬷问完话,便同娇儿回到屋内。
宣老夫人抱着女儿,哭着,眼睛却看向嬷嬷。
嬷嬷朝宣老夫人点点头,又低头叹息一声。
宣老夫人便知道了,看来镇远侯说的,都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