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皇上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肉扔在了桌案上。
众人见状,都噤若寒蝉。
朝臣们不明白皇上为何忽然生气,只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德公公。
德公公赶紧劝道:“皇上息怒,二皇子也是无心之言……”
“无心之言?朕都不怕有毒,他却贪生怕死。”不想,皇上反而更气了。
德公公赶紧闭嘴,免得火上浇油。
众臣更加不敢言语。
好好的篝火宴会,不欢而散。
宴会过后,皇上的气还没消。
想起之前看到的大皇子妃和楚聪聪交谈甚欢的场面,皇上喊来德公公。
“顾德,把楚聪聪送到大皇子府上去。”
“这?”德公公有点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但他只需要照办就行。
当夜,大皇子面对被送上门来的楚聪聪,一头雾水。
“德公公,皇上可说了因何要把她送过来?”大皇子问。
“这……”德公公只能保持微笑,“皇上的心思,奴才也猜不透呀。大皇子不如自个去问皇上吧。”
大皇子哪里敢去问?只能猜测。
钦天监算出来的福星,是能带来好运的。
皇上把福星送过来,定是希望她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大皇子这么一想,顿时,今日一整天心里的郁结都解开了。
皇上虽然表面上看似宠幸了七皇子和那个平民郡主,但心里还是最心疼他这个大皇子的。
不然,又怎么会把福星给送过来?
定是想让这个福星旺自己。
“来人,好好招待福星。”思考完,大皇子心情愉悦,大声地吩咐下去。
而德公公回到皇上这边,皇上迫不及待问:
“顾德,老大什么反应?”
德公公心想,幸好自己送完福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大皇子府借故跟管家闲聊了一会儿,正巧听到了大皇子吩咐好好招待福星的话。
“皇上,”德公公赶忙回答,“大皇子吩咐好生招待福星。”
“什么?你没听错?”皇上懵了。
老大这是什么反应?
皇上把楚聪聪送还给大皇子,就是想要告诉他:你的安插的人,已经被朕识破了。
皇上以为大皇子定会将楚聪聪处置了,可没有想到,他竟然要好生招待楚聪聪。
要么,大皇子太蠢,没有明白皇上的意思,要么,就是大皇子太猖狂了,就算被皇上看出了伎俩,也压根不放在心上,并且打算以后继续使用楚聪聪这枚棋子。
“呵,呵呵呵……”皇上冷笑。
一旁的德公公浑身都发愣,皇上这是怎么了?
皇上的心里,跟被针扎了一样的难受。
因为他终于彻底看清了大皇子。
第一次发现,这个儿子真的是太让自己失望了,居然算计到自己这个老子头上来了。
皇上对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信任,轰然倒塌。
*
圣旨穿街过巷,到达了汤圆的家。
德公公得意选了一天中,街上人最多的时候,又特意在大门口宣读了圣旨。
于是,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了,汤圆是团圆郡主了。
皇上还赏赐了郡主府,不过,尚在修葺中,年后才可以搬过去。
“恭喜恭喜啊,汤圆……啊不,该死。现在应该叫团圆郡主了。恭喜郡主,贺喜郡主。”
德公公宣完旨意,第一个向汤圆道喜。
“多谢德公公。”汤圆笑着将德公公请进府内。
“汤圆,啊不,团圆郡主,这是我给你的一点贺礼。郡主可千万不要嫌弃啊。”
德公公拿出了一个小匣子。
“这里面都是以前皇上赏给我的。我也用不上,就送给郡主,做个贺礼。”
德公公打开小匣子,乖乖,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珠宝。
“这,德公公,这贺礼是不是太贵重了。”汤圆觉得,拿着烫手啊。
“哎,也只有这御赐的珠宝,能配得上郡主的身份了。你要是不收,可就是瞧不起我了。”德公公将小匣子硬是塞进了汤圆的手里。
“那就多谢德公公了。”汤圆只得先收下。
紧接着,镇远侯也来了。身后还跟着十来个挑夫,每人都挑着重重的担子。
“哈哈哈……小郡主,你好啊。”镇远侯打着招呼,命人将礼物摆在院子里。
“一点薄礼,郡主千万要笑纳。”
“这……”汤圆看着堆满了院子的箱子,可算是尝到了收礼收到手软是什么滋味了。
可这还没完。
一波一波的人往这里涌来,多的人家,有几十箱子的贺礼,少的也有两三箱子。
有些是跟楚耀祖混了个点头之交的,有的是压根就没有什么来往的,都纷纷想要巴结这罕见的平民郡主。
就连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做样子,让管家象征性地送来了贺礼。
汤圆的这个团圆郡主,是皇上亲口册封,不送礼,那岂不是不给皇上面子?
既然收了礼物,自然,就要回礼。
楚耀祖亲自写了回帖,邀请这些人家,五日后来府上赴宴。
准备宴席是张氏的拿手活,这个不用操心。
很快便是五日后,汤圆的家里,宾客盈门。
来的人,有镇远侯夫妇,辛丞相一家,淮安郡主,……
男宾在外院,由楚耀祖亲自招待,女客们便在里间,围着汤圆叽叽喳喳。
淮安郡主自从上次遭遇此刻,在家中休养了几日,以至于连皇上的篝火宴会都没有参加。
这不过几日,自己最讨厌的人,就成了全京城人巴结的对象,淮安郡主气得头顶冒烟。
是以,她一进门,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皇上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一个平民的女儿封为郡主。简直乱来。”
众人闻言,都怔住,无人敢应答。
除了淮安郡主,谁还敢说这样的话?
淮安郡主是皇上唯一的胞妹,当着皇上的面,她也敢这么骂。
但别人可没有这个胆子。
敢骂皇上眼瞎,不想活了吗?
“淮安郡主,一个平民能入皇上的眼,被封为郡主,想来她一定是有过人之处吧。”
御史中丞夫人傻傻地问。
“哈哈哈……”淮安郡主嘲讽地笑道,“过人之处?一个乡下丫头,能有什么过人之处?纺线纱,还是种地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