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生没忘了在牛头村的时候,被汤圆一家赶出来的屈辱。
现在他发达了,有靠山了,自然要把之前的仇报回来的。
两个仆人上前,一人一个,按着汤圆和张氏跪在地上。
牙行的人急了。
“楚大爷,这使不得啊。有话好好说。不就是一套房子,我们租给您就是了。大家和气生财啊。再说了,你们不是本家吗?”
“什么本家?我们是仇家。汤圆,你们现在一定很后悔两个月前把我们赶出来了吧?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们把我赶走呢。要不然,我们也不能有今天啊。”
“哈哈哈……在牛头村的时候,你们不是很狂吗?不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围着你们转吗?到了京城,还不是得跪下来跟我求饶?”
“汤圆,你先给我磕九个头,再把你那个举人爹叫过来,让他跪下来给我当马骑,我就考虑一下,看在大家都姓楚的份上,饶了你们。哈哈哈……”
汤圆和张氏都不肯跪,被两个仆人狠狠踢了一下小腿,但依然顽强地只跪着单膝。
两人充满仇恨地望着楚京生。
“哟,还挺倔的。给我打,打到她们服。”楚京生猖狂地吼道。
有恶主,必有恶仆。
两个仆人往手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把手掌高高地举了起来。
“嗖——嗖嗖——”
几支穿云箭射来,恰好射中两个恶仆高高举起的手臂。
“啊——”
两恶仆立刻捂着胳膊,扭成一团。
汤圆和张氏充满希望地朝门口望去,发现南宫宸领着人大步走来。
那一刻,南宫宸逆着光,周身仿佛镀了一层金边。
“好大的胆子,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用箭射大爷的仆人。你们知道本大爷是什么人吗?”楚京生跳起脚来骂。
但下一秒,万里就上前,狠狠地打了楚京生十几个巴掌,直扇得楚京生脸颊肿胀,嘴角流血。
“你、你们……本大爷……福星的爹……皇上……”
楚京生含混不清地挣扎着。
南宫宸则是赶紧上前扶起汤圆。
看到汤圆身上干干净净的衣服都弄脏了,南宫宸皱皱眉头,轻轻掸去汤圆身上的灰,轻声道:
“这里脏,我们赶紧离开。”
汤圆牵着张氏的手,瞥一眼楚京生。
这会儿,楚京生样子狼狈,眼神里已经没有了狂傲,只剩恐惧了。
而他的两个恶仆,也不敢叫嚷了,站在一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等汤圆和张氏跨出了门槛,南宫宸才背对着楚京生说道:
“竟然还敢提皇上,胆子够大啊。”
万里朝着南宫宸的背影一拱手。
小主子刚才的话,是给他下命令呢。
带小主子一行走远了,万里才拿起匕首,狠狠地扎进了楚京生的手掌。
楚京生被钉在桌子上,痛得脸都变色了,喉咙里更是堵住了一般,根本就出不了声。
“蠢货。”万里念一声,然后迅猛地抽出了匕首,楚京生再次痛得浑身抽搐,瘫倒在地。
随后,万里又将楚京生拖着,带出了牙行,扔在大街上。
“啊——”行人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扔出来,吓得大叫着躲避。
楚京生被扔在大街上,像一个蠕动的被人踩了一脚的虫子。
很快就有人认出他来了。
“呀,这,这不是福星的爹吗?”
“真的是。怎么被人打成了这样啊?”
没办法,谁叫楚京生这阵子太猖狂了,京城十亭怕是有三亭都认识他了。
那些被他吃过霸王餐的人,看到终于有人出来教训他了,不由心中暗自拍手叫好。
只是不知道这出头的英雄是谁。
忽然,万里一把将地上的楚京生提起来,说道:
“楚京生,不要太自以为是。你女儿被皇上封为福星不假,可这都半个月了,皇上去看过一回这个福星吗?你真的以为,你女儿住在福德庄园,是享福的吗?好好想想吧。蠢货。”
说完,他松开手,楚京生噗通一声倒下去,扭曲成一团。
万里带着人潇洒地走了。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这人是谁呀?竟然敢这样对待福星的爹。”
“做人啊,还是得夹着尾巴。这个福星的爹就是太猖狂,这不,总算是碰上硬茬了。”
“福星可是皇上的新宠,这人敢这么做,一定不简单吧。”
“什么新宠啊?你刚才没听那人说吗?皇上半个月也没有去再召见过福星。这么说来,这里面是有些怪。”
“我听路过福德庄园的人说,那里死气沉沉的,跟个……啊呸,不敢说。”
“可不,这么说来,做那个福星可能真不是好事。两个福星怕是……”
人们越说越离谱,对楚京生,也由一开始的羡慕嫉妒恨,到后来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后来,又有人说了:
“刚才那个人手里的剑我好像见过,那是宫里侍卫才有的。怪不得,原来福星的爹是撞上宫里人了。活该。”
“原来如此,那怪不得他要倒霉了。”
楚京生的仆从这时候跌跌撞撞过来,一左一右,驾着楚京生挤开人群,遁了。
但京城人很快就从这件事中嗅到了玄机。
看来,这个福星,并不是很受皇宠。
既然这样,那也没有必要去讨好福星的爹了。
原来巴结楚京生的人,纷纷上门把原来送给楚京生的东西要了回来,楚京生重又一无所有。
他原本就是被那些想要巴高望上的小人捧起来的,这下没有人的捧,楚京生很快又重新成为了乞丐。
楚京生想要去福德庄园找自己的女儿求救,可正如路人所说,福德庄园就跟一座牢笼一样,根本进不去。
楚京生只好带着一大家子,重新沦为了乞丐。
这是后话了。
而万里教训完了楚京生,又走进了牙行。
吓得牙行的东家跪地磕头,道:
“官爷饶命,小人是老实做生意的。他们的冲突,与小人无关啊……”
万里冷声问:“刚才,那对母女看中的房子,是哪一套?”
“是,是这一所。”牙人哆哆嗦嗦地地上租赁契约书。
万里交了钱,道:“这房子,租给她们了,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