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异能在消失。
浑身血液流速加快,身上不一会就热得发烫,额角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这是药物的作用。
戚宴冷着脸,一边拿着手上的枪支击倒面前的丧尸,一边飞身往一旁的建筑物里找遮蔽。他的风系异能虽然弱化了不少,但暂且能撑一会。
这个城区有问题,恐怕侦察队就是因为失去异能又遭到丧尸围堵而牺牲的。
戚宴透过身侧的窗户往外看,一群丧尸正在街上彼此配合着结伴行进。
他从身侧的行军袋里摸出一个量级足够大的小型炸弹,对准窗口扔下了下去,下面顿时响起“轰隆”一声,夹杂着无数声刺耳的尖叫。
就是趁这一瞬间,戚宴踩着窗户翻了过去,然后往漫天飞沙的中心冲了过去。
异能已经在渐渐消逝了。
他得尽快找到丧尸王。
飞身穿过一栋又一栋废墟,丧尸群的来源地,就是丧尸王所在之处。
然而戚宴离得越近,渐渐地闻到了一股越来越浓的清香,走到中心区尽头的时候,香味突然重了起来。
——是何笺之前提到的味道。
戚宴猛地皱眉。
这个香气,就是让异能者失去异能的药。
……
而另一边,云天杨与戚宴兵分两路,走了另一个方向。
等他到达丧尸老巢时,就看见那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正背对着丧尸朝他奔跑过来,手臂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浑身是血。
“云天杨,去开车!我们马上突围!”
云天杨愣了一瞬,抬眼就看见他身后有一个足足两米多高的丧尸,赤红着眼睛,嘴上鲜血淋漓。
戚宴被咬了。
“铮”的一声,云天杨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他只顾着跑,转身跑去废墟外开车,他的身体很沉,脑子也混沌得很,眼前的一切就像幻觉似的。
只有鼻尖的香味浓得让他想吐。
他找到了他们的车,可里面空无一人——邵棋不见了。
废墟那边被他走遍了,没看见什么人,云天杨确定她还在废墟外,于是他决定先开车去载上戚宴,然后再回来找邵棋。
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来回的路并不远,等到云天杨返回中心区尽头的时候,戚宴身上到处是伤,正在拿着枪击倒面前的丧尸往外冲,他背对着丧尸王,丧尸王正死盯着他,“啊呜”地尖叫着。
云天杨看见丧尸王的一颗眼珠没了——不知道戚宴怎么做到的。
他开车往里冲,眼看马上接头,忽然间,一个废墟上的丧尸凭空而降,一脚落在戚宴的身后,尖利的指甲狠狠划过他正在冒血的伤口。
戚宴身形一顿,跪倒了下去。
“晏哥——”
云天杨想要出手,这时才发现,他的土系异能已经全部消失了。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抬眼——
这是梦里的场景。
和他的占卜梦一模一样。
云天杨瞪大了眼睛。
那……邵棋呢?
下一瞬,和梦中一模一样,白裙少女从他面前闪过,走到了丧尸群中,周围的丧尸一下子如同见了洪水猛兽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这是来自生物本能的恐惧直觉。
云天杨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紧张地盯着他们。
他想起占卜梦里的情景——但为什么他们要拥吻呢?这是邵棋药师的秘方吗?
下一瞬,邵棋俯下身,在戚宴颈上咬了下去。
原来是咬,不是吻。
接着,云天杨亲眼所见,戚宴身上的伤口飞速愈合,就连那道被丧尸咬过的致命伤,也消失不见。
如同做梦一样……
“你看见了吗?丧尸们都很怕她,他们在往后退。”车窗边忽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女人,自来熟地跟云天杨搭话。
云天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做出了攻击姿势,他侧过头,满脸戒备。
女人很淡定地笑了一下:“你连异能都没有了,这么紧张干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露。”
“你叫什么关我什么事?你是哪个队伍的,编号报一下。来路不明我凭什么相信你。”云天杨警惕地盯着她,生怕来者不善。末世战场上,人类也可以是敌人。
“就凭我知道所有的内情,”女人扶了扶眼镜,面不改色,“所有。”
而另一旁,邵棋微微退开了些,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身体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还发着高热,邵棋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能感受到掌心一股热意翻腾。
“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戚宴喘着气,脸色泛白,平日里冷峻沉默的男人此刻却罕见地有几分易碎感,却不是柔弱的易碎,而是刀子一般的锋棱。
他半跪在地上,邵棋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嗯”了一声:“都解决了,我把秦笛默打晕放到了丧尸王那。”
戚宴对这些不了解,问了一句:“为什么是她?”
“这整座城市的丧尸都是人为养育的,而且丧尸王的身上被人工注射了药剂,能让异能者丧失异能,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赵封。”
邵棋笑着看他,眼底闪着微芒:“赵封很幸运,这么短短半年就爬到了这种能害你的地步,但秦笛默也很幸运,所以让他们二人比拼才合适。”
男主光环和女主光环的对决,多有意思。
“至于其他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少女的语气像是隔着一层雾气,缥缈而不可触。
戚宴顿了顿,细细打量她,她刚赶过来,头发散乱着,脸侧沾着血珠,小腿上还新添了几道划痕。看着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平淡无波,像是习惯了这些弯弯绕绕和血雨腥风。
他半垂着眼,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说了一句似乎毫不相干的话:“我想要末世快点结束。”
邵棋一怔。
接着就见眼前的男人忽然垂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然后他抬眼,一双黑眸如湖泊般深不见底:“我想要你的白裙再也不用沾上血滴。”
邵棋静静地和他对视,然后忽然笑了笑:“你刚才的样子,就像在向我许愿。”
“因为你是我的救世主。”戚宴握紧了她的手。
我是你忠诚的信徒。
——所以我敢独自去攻击丧尸王,伤了他的腿和眼睛,让他无法离开那个巢穴。然后静等你计划的下一步的来临。
没有为什么,下车时,他和她对视了那一眼,他就知道应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