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持剑对立,眼睛分别都是看着对方。 陈珂微微的叹气声,嬴政也是听到了,但他却没有说什么。 只是笑着说道:“这陨星,反倒是成全了你我君臣二人,倒也是一件好事。”
陈珂也是点头,附和道:“陛下说得是。”
他抚摸着手中的长剑:“此剑臣定然珍藏于家中,以全陛下之恩。”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睛中的那一分笑意。 陈珂将长剑悬挂在自己的身前,走在这宫殿玉宇之中。 而嬴政则是站在章台宫前,看着陈珂的背影寂寥,微微的笑着。 他能够感觉出来,今日的陈珂,比之昨日又有了新的变化。 那一份不可捉摸的模糊感逐渐消失了。 虽然不知道那模糊感是为什么而存在的,但嬴政却很想要那模糊感消失,让陈珂融入大秦。 他的手中握着天阿剑,剑尖泛着些许的寒光。 “顿若。”
顿若从一旁走出,神色坦然的站在嬴政的身后几步远,低着头恭恭敬敬。 “臣在。”
嬴政微微的闭着眼睛,他抬起头,仰望着天边的云彩。 “将陈珂府邸的黑冰台,撤了吧。”
顿若没有丝毫的疑惑和不解,只是答曰:“喏。”
片刻后,嬴政再次开口道:“留两个。”
顿若继续答道:“喏。”
嬴政转身离去,走到章台宫的深处,站在章台宫的某处院子里,慢慢的伸展着身体。 他幼年的时候,曾经跟着当时的大将军习武,也是会一两手强身健体的手艺的。 只是当了秦王之后,逐渐的疏忽了。 而如今,嬴政在确定了没有捷径可以走,没有捷径可以让自己成为「长生」的时候,他就将这个手艺再次捡了起来。 一套拳法打下来之后,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出了一身的汗。 而此时,韩谈脚步匆匆的从远处走来。 “陛下。”
嬴政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帕子,而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怎么了,这么着急?”
韩谈低着头:“陛下,少府请奴问一问陛下,今日可否准允长公子、胡亥公子出宫。”
长公子,胡亥公子? 嬴政脸上眉头微微一挑,陈珂这小子,叫他们出来做什么? 不过此时他也不在意,反正不管做什么,他都会知道的。 “准了。”
韩谈低着头道:“喏。”
.......... 丞相署中 前两日已经奏明皇帝路引的事情,得到了皇帝的允许后,李斯就一直在处理这个事情。 更换新的路引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涉及到的问题很多,很繁琐。 尤其是新的路引需要和其他的几种政策一起落实。 如统计户籍、编订鱼鳞册。 如重新设立郡县,划分地方。 如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 这些都是需要在潜移默化中慢慢更改的,并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情。 急不来。 如今的李斯,只是将这些事情初步的定好了。 他看着桌面的东西,微微的叹了口气,脸上带着疲惫。 新的路引已经设计好了,不算是多么的复杂。 至于身份证号码等,暂时还没有安置好,因为新的郡县划分还没有彻底的定下来。 李斯看向自己桌子上的那张堪舆图,堪舆图上是他重新划分的郡县,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他按了按眉头,最后决定去问一个人。 想着,李斯就站了起来,看着身后侍奉的李阳说道:“阳儿,拿着堪舆图,咱们去找陈少府,” 说这话的时候,李斯的嘴角还是带着点笑容的。 显然对于询问陈珂这个事情,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李阳也是习惯了这一切,当即便是卷起来桌子上的堪舆图,跟在李斯的身后。 他父亲这几天,忙得要命。 每次忙碌的时候都想找个帮手,帮他处理这个事情。 但问题是,有能力、有资格处理这个事情的人,并不多。 这就让他父亲很难受。 而每次他父亲难受之后,受伤的就一定是他..... 如今,受伤的会是另外的一个人,李阳很兴奋,也很激动、开心。 ........... 咸阳府衙 关于其他的地方,新的路引并没有划分好,但关于咸阳的,则是已经规划好了。 因为咸阳城,定然是单独设立一城的。 而且,这个城的官员,相当于郡守的位置,且比郡守的位置高半个级别。 因为咸阳是都城。 而正因为是京城,所以咸阳的编号是001,其余的数字则是按照之前定好的规矩编排。 万事俱备,一切就等着在咸阳城先进行户籍编订等事宜了。 这显然也不是一个小事。 萧何完成了一切的工作后,就在等待着户籍编订这个事情的机会。 他抬起头,看着窗外。 近些日子总觉着风雨将至,大概这个机会,也快来了吧。 毕竟,机会总是伴随着风雨声的。 .......... 小山村中 此山村无名,因为在大秦的堪舆图上,根本没有关于这个村子的记载。 因为这里是一个反贼聚集的村落。 余缺坐在屋子里,脸上带着疲惫倦懒的神色,他默默地看着身边的人说道:“魏公子,你觉着咱们当真有机会复国么?”
他面前半躺着一个看起来胖胖的中年男子,一脸沧桑。 正是当年魏王留下来的儿子之一,且是最不受宠的儿子。 他坐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我哪里知道?”
魏公子似乎是嘀咕、也似乎是自言自语。 “这他娘的,项梁想复国,所以才是拉上的我们这群人。”
“所以我们这群人到底是死是活,其实都跟他没关系,只要他们楚能够复国,他就开心了。”
魏公子打了个哈欠:“左右,让老子跟着占便宜可以,吃亏?没门。”
余缺听到魏公子的话,哑然失笑。 他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外面的风声再次吹起,呼啸而至,刺耳无比。 随着风起,潇潇雨声也是落下。 如今的天,已经进入到了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 三月多雨,这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 陈珂院落中 月光洒落一地,几个人席地而坐,神色坦然而又热切。 “诸位,今日一聚,只谈风月,不谈其余。”
“饮了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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