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淮当然不会跟柴映玉打架,他讨好他还来不及。
“那啥,这事儿算是我错了,改日,改日我再亲自上门道歉。”
不等柴映玉反应过来,蓝府主赶紧溜。
说起来,蓝府主这一晚上真是够惨,差点赶鸭子上架表演活春宫不说,还彻底得罪了映玉公子,他用一晚上的时间成功演绎出了什么叫“偷鸡不成反蚀米”这句话。
这叫什么事?
蓝府主的轻功也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眨眼间就没了踪影,最后还得柴映玉付了今晚上消费的银子。
柴映玉也没去追蓝淮,整个人都丧的不行。
他现在不是找蓝淮麻烦的时候,他得琢磨如何才能挽回他家女人的心。
失宠来的猝不及防。
他家女人竟然要推迟婚期,这简直是惊天噩耗。
夜色凉凉,风也凉凉。
一颗少年的心,就像是泡在凉水里一样。
却说另外一边。
花药一路直接回了宫,这一路也没给尤清好脸色看。她要是再看不出来这是老皇帝和尤清在捣鬼,她就是傻子。
这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还有柴映玉,也不知道谁给他胆子,连青楼都敢迈入,必须把所有的邪恶想法都扼杀在萌芽之中。
尤清看了一场好戏,心满意足的跑去跟老皇帝报信去了。
花药自己一路气呼呼的回到了冷宫。
冷宫里明月皎皎,阴风阵阵。
花药远远就看到宫门外的树影婆娑处有个人影,走近一看,竟然是宗沐。
“你怎么在这里?”
宗沐浅浅一笑:“很意外吗?”
依旧和煦如同三春暖阳,可却有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地方,细看就会发现,是眼神,他从前的眼神是无争的,现在却多了些什么。
花药点点头:“很意外。”
宗沐抿嘴浅笑:“冯公公让我等在这儿的。”
花药愣了一下,猛然想到眼前这位宗公子可不仅仅是宗公子,用不了几日,这位可就是太子。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感觉,想要恭敬一下,可两个人实在太熟,想要表现出一副熟稔的样子,又怕逾越。
便也只能不冷不热。
“我听柴映玉说了你的事情,嗯,先提前恭喜你。”
宗沐抬眼看她:“这是值得恭喜的事情吗?”
“是吧。”花药想了想,说道:“你是个很好的人,你要是拥有很大的权力,将来肯定会造福更多的人,是好事,好事就该庆贺。”
宗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别人庆贺,只是因为对权力分一杯羹的妄念,他笑笑,其中滋味,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够感知到。
似是不想过多谈及这些,宗沐轻声发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看着她消瘦的身形在这秋风中萧萧索索,有些心疼,便除下自己的披风不容置疑的披在了她的肩上。
花药有些不好意思,道了声谢。
“天色不早了,宗公子若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宗沐点头:“早点休息吧。”
花药便跟宗沐告了退。
宗沐站在原地看着花药的背影,轻微一叹,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又有一种仿佛跟昨日割裂的怅然。
悄无声息的,从阴影处走出来一个老太监,正是皇帝的身边的太监总管冯公公。
“不过一个女人,殿下若是喜欢,直接抢过来就是。”
宗沐叹息一声,摇摇头:“抢过来,那该多无趣。父皇那边我亲自去解释,你不要乱说话。”
花药要是没跟柴映玉在一起,他或许还会动手一试,可如今,她已经找到自己的意中人,他也便不能再去做什么。
不是伟大,而是,把最初的喜欢结束于喜欢的时候,留下的才是美好。
他不想搞的一片狼藉之后,再去回想起初心,再想当初自己是如何单纯的喜欢一个姑娘,想要她幸福。
花药闷闷回到房间。
她还是很生气,为柴映玉进青楼这件事,男人,呵。
却不曾想,她刚一进门,柴映玉就窜了出来,直接拽掉她肩上的披风扔出门外。
“什么人的东西你都往身上披?臭死啦。”凶巴巴。
花药看着柴映玉,想到在青楼里那姑娘贴在他身上的场景,心烦不已,便反唇相讥。
“你说我之前能不能先闻闻你自己身上,一股子胭脂味,难闻的要死。”
柴映玉这还是第一次被花药嫌弃,以前她都是亲亲他说他香的,一股酸水直往上冒。女人都是这么翻脸无情的吗?
“小爷根本就不难闻。”委屈巴巴。
“收起来你这套。你这是在青楼里玩的不尽兴,又跑到我这里?我可比不得青楼的姑娘们,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也不会哄你。”
一出口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映玉公子做错事,被这样说他也无从反驳,可还是很伤心,她以前从来不这样。
“小爷说了跟你解释。”
花药点头:“解释,好呀,那你说说看,是谁逼着你走进青楼大门的。”
柴映玉又急又气,往日与现在态度对比太鲜明,让他难受的不行。她平时那么喜欢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今日这般,肯定是觉得他去青楼,一点都不冰清玉洁了。
事实却是他根本就没有做什么。
“你不许这样对小爷。小爷进去只是去学习观摩的,咱们要成亲,小爷什么都不会。蓝淮说男人这样会遭人嘲笑,小爷就跟他去了。”
花药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你觉的我会相信?凭你的聪明才智,你会相信蓝淮那个浪荡子说的话?”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小爷一想到被你嘲笑,就信了,小爷也是要面子的。”
花药都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说他傻,他比谁都精明,你说他精,他又总干这种傻事。
柴映玉凑上前,撇着嘴拉住花药的手。
“你别生气,你生气可吓人。”
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试图用自己的美色来迷惑对方。
这要是以往肯定是奏效,可今时不同往日。
花药哪还吃他这一套,她只要一想到他进青楼这种事情,就感觉跟吞了苍蝇似的。打个比方,一张白纸上,落下个黄豆大的小墨点,都是那么触目惊心。
大概因为他之前表现太好,忽然这样,即便什么都没做,还是让人心里发堵。
“离我原点,你身上的胭脂味呛鼻。”
再次被嫌弃的映玉公子心碎成了渣渣,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还真的有一股子似有似无的胭脂味,他二话不说就扯开自己的腰带脱外衫。
“你干嘛脱衣服?”
柴映玉反问:“你不是说难闻?”
一脸无辜。
看着脱的只剩下一身雪白亵衣的柴映玉,花药也是醉醉的。
她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晚上的心情,完全可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
“你一会儿就穿这个回去?”
”小爷不回去了。“
柴映玉干脆往花药床上一躺。
今晚上这事儿明显闹大了。
柴映玉聪明如斯,他家女人明显就嫌弃他了,而且信任崩塌这种事情,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是不能放任的。
他已然是破罐子破摔,完全不在乎脸面。
要成亲还是要脸面?这不是明摆着的。
花药都被她家映玉公子这副又单纯又无赖的样子给惊呆了。如果今儿晚上映玉公子没跑去青楼她可能不会多想,可他跑去青楼溜达一圈,回来就爬她的床,容不得人不多想。
“你是把我当成青楼里的姑娘吗?随随便便就爬我的床。”
柴映玉一听这话,像是被打了一巴掌。明明他每次都是被占便宜的那个,如今他送上门的便宜,她竟然嫌弃成这样。
都已经解释了,她怎么还这样?
他梗着脖子问道:“小爷上次也爬你的床,你怎么不这么说?”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映玉公子想到自己上次待遇,和这次的待遇,一对比,难过的像是心被狠狠攥了一把。
那时候,在药王谷,就因为他爬她的床,她就亲他,因为这件事,后来她还处处让着他,再看看现在,一张后娘脸,冷嘲热讽。
“都说了,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他急的都快哭了。
花药信呀,她当然信柴映玉没做什么,顶了天也就是看看歌舞。可他连迈都不应该迈进青楼的大门,就像是赌博,总是从一点小赌博,玩到倾家荡产的。
想到这些,就心里不舒服。
“你赶紧离开,我暂时真的不太想看到你。”
柴映玉看花药丝毫不为所动,一时间更慌了,他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可她不一样,她憋着憋着指不定就憋出事来的。
“那你亲亲我。”他仰着脸说道。
花药别开脸,并不打算亲他。
连亲都不亲,肯定是讨厌急了。
柴映玉忙拉着花药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开始示弱。
“咱们打见面之后,你还没亲小爷呢,这么长时间,小爷整天为你担惊受怕的,你都不知道心疼小爷,小爷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踏入那种地方,见了都绕道走,你别生气,亲亲,好不好?”
这倒是勾起花药的不忍心来,他伤还没好就跑来京城找她,这些日子肯定非常担心她。
柴映玉见花药态度有点软化,连忙往前凑。
花药没好气地推开他:“你不是要矜持,现在这样可不矜持。”
“不矜持,再也不矜持,你随便亲,亲哪里都行。”
花药再戳心:“亲多了就不金贵了。”
这话像是刀子。
柴映玉瞬间情绪低落起来,她不喜欢他太过热情,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当初两人在药王谷的时候,他一直拒绝,她却一直都对他很好。
后来,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但凡主动,她都不稀罕。
如此一想,自己现在这么做,岂不是犹如杀鸡取卵,提前预支了她的喜欢。
延伸一下,更加难过。
柴映玉慢慢坐回去,有些颓然,整个人情绪都有些低沉,向来都是个小话痨的他第一次在面对花药的时候陷入如此长时间的沉默。
花药见他闷闷的坐在床上,惊觉自己把话说重了。
不该这样说的,明知道他比较在乎这个。
花药思忖了下,问道:“你还记得你上次爬我床的时候是什么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夜黑风高的夜,这事儿没少拿出来说。
想到上次初吻丢了,映玉公子眼睛一亮。
不过随即又一黯,她已经亲过了,再亲也不会觉得新鲜。
映玉公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是能够勾住对方不离开的,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哄她不生气。
花药看到他乍然欢喜又十分沮丧,更后悔了。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对方强势的时候,她刚的要死,可当对方被自己伤害到了,她又心软的要命。
说什么都来不及,还是亲亲吧。
花药刚弯腰去亲柴映玉,就被他躲开了。
“不是你说要亲亲?”
柴映玉闷闷的摇摇头:“不要了。”
她根本就是应付他、哄他高兴的,就好像是哄一只小猫小狗那样。
花药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她太冲动,不该那么不管不顾的乱说话,她之前也没有这么说过他,他肯定难接受。
两个人沉默半晌。
花药说:“你不该去青楼的。”
“嗯。”
“以后再也不许去。”
“嗯。”
“我不会嘲笑你什么都不会,你要什么都会我才会不要你。”
“嗯?”
柴映玉抬头,满是疑惑。
明明蓝淮说什么都不会的男人是会遭到嫌弃的,而且新婚之夜什么的,总之蓝淮说,这种事情男人不会很丢脸。
可他家女人说要是会就不要他。
这个……
他很困惑。
花药看着柴映玉懵懂的样子,瞬间觉得自己太过分,跟他生气干什么,好好说话不行吗?这个世上哪还有他这样好的小公子,自己真的太恶劣了。
低头,迅速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好了,我们不生气了,你想在这睡就在这睡吧。”
柴映玉眨巴眨巴眼睛。
他这是要跟他家女人同床共枕了吗?
些微的期待,那啥,如果是他家女人主动推倒他,那他确实不用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反正他家女人是神医,这些事情应该都懂,交给她来就好了吧。
想一想就有点小激动是怎么回事?
花药哪知道看起来清纯不做作的映玉公子正眼巴巴的等着她来推倒他,她单纯觉得他穿着亵衣不好出去,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不用走?”映玉公子有些不相信。
“你要是想走也可以?”
映玉公子当然不走,他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摆出一个方便被推倒的姿势,就等着花药稍微欺身上前。
“那,你也不生小爷的气了。”
花药忍不住轻笑:“不生气。”
柴映玉嘴角一咧,瞬间笑了起来:“那你再亲小爷一下。”
“行了,别闹腾了。”
说话间,花药的手就落在了柴映玉的胸上,哪知道手刚刚碰到,还没等她用力,柴映玉就顺势倒在了床上。
映玉公子都是这么容易被推到的吗?
花药有些惊讶,什么时候她竟然能够用意念推倒映玉公子了?
柴映玉暗叫不好,他太着急了。
“你推倒小爷干嘛?”
先发制人,绝不能让她看出来他是在碰瓷。
花药顺势说道:“夺你清白,毁你贞操?”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可以不用工作该多好?来自一个工作狗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