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夭夭回无极殿后,三日未出。
一腔真心喂了狗,没有什么比庄星原一句‘玩玩罢了’更伤人。它变成小兽独自梳理着『毛』发,蜷缩成球的模样可怜又委屈,还不时发出脆弱的呜咽。
容慎见不得她这样,将它抱入怀中轻拍安抚,他淡声:“他不值得让你伤心。”
“可我不明白,这么久的扶持相伴,都只是因为一场赌约吗?”夭夭做不到毫不在意,这段时间以来,它是真把庄星原当成朋友。
容慎将它托举抱起,双手架在它的腋窝,他与她平视道:“那你想怎么办?”
“他骗了你,利用了你的感情,就算你再为他难过,事实都是如此。”
夭夭用爪爪捂住眼睛,听到容慎的声音冷凉:“不然我帮你杀了他?”
夭夭一怔,察觉到容慎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见夭夭不说话,容慎就当她默许了他的行为,放下夭夭,他起身就要往外走,夭夭连忙去抓他的衣袖,“你去哪儿?”
容慎:“杀庄星原。”
“你是不是疯了!”夭夭腾空绕到容慎身前,用两爪按在他的胸口把人往屋内推,夭夭又气又急,“你知不知道同门相残是什么罪,你现在还是在宗里,怎么敢张口闭口就说杀人!”
昔日温柔平和的小白花不见了,堕魔后的容慎满身戾气,唯有喷洒的鲜血才能安抚他们暴动的灵魂。
“云憬。”夭夭没时间难过了。
她现在害怕,非常的怕,搂住容慎的脖子将『毛』茸脑袋塞入他的项窝,夭夭轻轻蹭着:“你不可以继续堕落了。”
他现在入魔浅,用她的血还能压制魔『性』,一旦眉心的朱砂封印破开,到时候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夭夭此时唯一庆幸的,就是容慎虽然如因果镜中那般杀了白梨,但至少没有彻底入魔被仙派追杀,现在的他们还有回头的机会,只要容慎肯平心静气净化出魔气,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
另一边,庄星原还不知自己逃过一劫,这三日以来他也闭门不出,苦苦与越发强大的心魔做斗争。
【你看,她都不来找你了。】
【若她真的在意你,就会来找你把事情说清楚。】
“够了,你闭嘴!”庄星原眼睑青灰,面『色』苍白疲惫。
无论他怎样修复,都无法将摔碎的灯笼碎片修复,他的手指被残片割伤,心魔嘲笑着他:【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事已至此,夭夭不会再理会你,容慎和燕和尘此后也不会再理会你。】
【还有你那几位该死的师兄弟,若他们不在你面前提起赌约,夭夭根本就不会发现此事,你就能继续哄骗她,把她从容慎身边抢来。】
“对,这件事都怪他们!”庄星原好似找到发泄的理由,完全忘了那日,明明是他最先提起赌约一事。
【他们该死,去杀了他们!】心魔蛊『惑』着他。
“他们该死,他们该……受到惩罚。”疲惫的庄星原双眸逐渐空洞,握着自己的折扇推门出去。
第二日,庄星原与同殿师兄大打出手一事被全宗通报,若不是净月仙姑及时赶到,庄星原险些将同门师兄打死。按照殿规,他被罚抽三十六板悔过尺,在榻休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以来,夭夭从未来看过他,庄星寒来时带着满满的愤怒,质问着:“你是因为夭夭才变成这样?”
“哥,你现在真让我瞧不起。”
她阴阳怪气,“你对她这么好有什么用,人家不仅不领情,还把人当成笨蛋耍的团团转。我看啊,她就是怕你超过容慎、燕和尘,故意拖着你不让你修炼。”
庄星原头疼按压着太阳『穴』,先前他一直好好的,就是因他这好妹妹的几句话才会横生心魔,那日庄星寒的话是句句扎伤了他的自傲。
“出去。”庄星原隐含着戾气。
感受到心魔兴奋的连她都想杀掉,他指着大门冷声:“给我滚出去,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庄星寒也没在求他,红着眼眶站起身,她冷哼着:“走就走,你以为我现在愿意看到你吗!”
她现在记忆已经恢复大半,就等着记忆全部恢复后去告发夭夭和容慎。
“咱们走着瞧吧。”庄星寒出了房门,她此时虽然和庄星原闹,纯粹是嫉妒庄星原和夭夭他们走的太近。
她喜欢的是那个唯我独尊孤傲清贵的庄星原,曾经的他对谁都不屑一顾,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流出丝丝柔情,庄星寒要的是自己哥哥那份独一无二的宠爱。
她心里发着狠,憋着气要利用白梨的事搞死夭夭和容慎。可她没有想到,她最后搞死的人不是容慎,而是把她哥哥推入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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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星寒记忆全部恢复的那天,庄星原拖着受伤的身体跪在净月仙姑面前,求她让他上一次无极殿。
好不容易得到上无极殿的机会,他不为求隐月道尊讲解道法,只为看一眼夭夭,同她说一两句话,可是夭夭并未见他,在殿门外苦等两个时辰,最后出来的人是容慎。
“你来做什么?”
庄星原瞥了他一眼,“你让夭夭出来,我有话同她说。”
容慎嗤了声,懒洋洋倚靠着柱子,他噙着嘲讽的笑意:“怎么,玩一次还不够,你还想再来第二次?”
不等庄星原再开口,容慎出声打断他的话:“你走吧,夭夭不会见你。”
就算夭夭想见他,容慎也不允许。
庄星原身体里的心魔又开始作『乱』,用了拍打着额头,他暴躁冲着殿门里喊:“夭夭,你出来,我有话同你说!”
屋内没人回应。
容慎如看傻子般看着庄星原大吼大叫,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被吵到的隐月道尊直接将他丢出无极殿,庄星原的膝盖重重跪在地上,好半天才撑着地面站起身。
他并不死心,过了一日又求净月仙姑让他上无极殿,净月仙姑察觉到他近日的不对劲儿,关心道:“你究竟是怎么了?”
庄星原跪在地上摇了摇头,并不想多说什么。
“罢了,你去吧。”净月也没再多问,她这徒儿虽然优秀,但过分固执。
今日隐月道尊刚好不在,庄星原待久些也没什么问题,他只想见夭夭一面把话说清楚,夭夭在房内烦躁的走来走去,正当她准备推门出去时,容慎拦住她,“你想原谅他?”
夭夭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同他做个了断。”
逃避不是办法,她平生最无法忍受的就是真心被人利用,但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和庄星原决裂。“至少要让我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利用我。”
见容慎挡在房前不动,夭夭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
她喊着云憬,抽着鼻子小声道:“你就让我死心吧。”
容慎停顿片刻侧身,“那你不准再为他哭。”
“我答应你。”
夭夭还是出来见庄星原了,庄星原见到她面『色』一喜,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少女眸中再无往日的皎洁灵动,她面上表情很淡,冷声问:“你要同我说什么?”
庄星原神情僵住,用力攥紧拳头,他缓了片刻道:“对不起。”
骄傲的人终于有了低头之日,而他的这声道歉无疑又是给了夭夭一刀,她明白,庄星原的道歉相当于认了那日的赌约,先前两人所有的相处,全都处于一场精心骗局。
只是夭夭不懂,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庄星原道:“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过是看不顺眼容慎罢了。”
“我从很早之前,就被师兄们嘲笑是宗门第二,无论我怎样努力追赶,容慎总会先我一步,甚至还能签上古神兽作为灵兽,我不懂我到底差在了哪里。”
其实从很早之前,庄星原心中就隐现心魔,他做事急于求成又过分的固执,净月先前就警告过他,这样容易滋生心魔,越是固执,心魔的影响就会越大,严重者会堕入魔道。
庄星寒的心魔起先只是那一丝丝不甘情绪,后来被放大后演化为暴戾不择手段,最后由庄星寒几句话激发滋生。
“你当真以为我愿意与你们同行吗?”
庄星原根本就不是来求和的,他只是为了把话说明白。
“打从一开始,我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你,我想把你从容慎身边抢来,想抢走属于他的一切,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我可以做的比容慎更好更优秀!”
夭夭直视他的眼睛,“所以我只是你用来对付容慎的工具?”
“是!”
庄星原无视夭夭眼中的受伤,他嘲讽道:“我是利用了你,但你又好到哪里?”
“你明知我喜欢你,还处处勾着我,口口声声说着我们是朋友,却像防贼似的防着我。怎么,看着我围着你转来转去你很有快感吗?你一面巴着容慎一面把我当傻子,那我同你玩玩又怎样?”
庄星原笑着:“夭夭,其实你比我还坏。”
四周风呜咽吹着,安静的只有落花被卷起的簌簌声。
庄星原以为夭夭会怒会哭,可这些情绪统统没有在她脸上出现,她只是平静望着他问:“你说完了吗?”
庄星原心里一颤,望着她没有说话。
夭夭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她没有半分解释的意思,听完庄星原的话转身就要离开,庄星原一愣,着急喊住她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夭夭背对着没有看他,想了想,她停下脚步只回了一句:“我很抱歉。”
“那日你同我表心意,我就该狠狠的拒绝你后再嘲笑你,之后同你老死不相往来,恶语相向,甚至不该因你的救命之恩而心生感激,而是该把你独留客栈,任你自生自灭。”
或许她这样做了,庄星原就不会觉得她以朋友之礼的对待是勾引了;若她真的这般做了,今日的庄星原也没资格在三言两句间就能践踏到她的真心。
“庄星原,或许前几日我还会因你的玩弄感到伤心,但之后不会了。”
“因为你没资格让我伤心。”
她不会为他伤心,也就不会在意他,不去在意他,就不会着急想要辩解他对她的全部误解。
庄星原脸『色』越来越白,他知道,此次一见,两人算是彻底决裂。
这样也好。
庄星原想,夭夭本就只是一只可有可无的灵兽,他对她动了真情才是犯傻,不过就是玩玩,计谋被拆穿也就算了,大不了他以后专心修炼。
他这么安抚着自己,脑海中却全都是他们一起相处除妖的画面,夭夭为他精心准备了扇坠,夭夭同他喝酒聊天,画面的最后,是夭夭穿着一身红裙,燕府中她点燃鞭炮,说要以后和他们一起过年。
他可不可以不要脸的认为,这个‘他们’里,也包含了他的存在。
【庄星原,你当真要和我了断吗?】走着走着,庄星原忽然听到夭夭的声音。
夭夭可怜巴巴说着:【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伤害我呢?】
【你来,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你把我放出来,我就原谅你了。】庄星原脚步一转,瞳眸空洞入了隐月道尊的寝宫。
今日隐月道尊不在殿中,但在殿中布满了禁制。
寝宫中,鸣雪剑悬在半空,流泻出的魔气冲撞开一道缝隙,庄星原从缝隙中挤入,顺利到了鸣雪剑前。
他本就生了心魔,伤重心绪不定,被困在剑中的蛊魔抓个正着。蛊『惑』着庄星原走近,它学着夭夭的声音:“来,破了这上面的封印。”
在封印撕裂间,它迅速钻入庄星原体内,大笑着:“哈哈哈哈哈,本君终于自由了!”
庄星原的身体撕裂般疼着,等蛊魔入体,他恢复神智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见地面横落着一把微光闪闪的长剑。
“这里是?”庄星原慌张后退,发现自竟然闯入了隐月道尊的寝宫。
慌慌张张跑出,不等出无极殿,数十名弟子冲入无极殿内,为首的金月仙姑板着面容,冷声道:“把夭夭和容慎押去无情殿!”
瞥向庄星原,她挑眉道:“刚好,你也跟着一起去。”
庄星寒恢复全部记忆后,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金月仙姑。金月仙姑虽然不相信容慎会入魔,但为了宗内的安全考虑,还是将夭夭这一支历练小队的人全部扣押起来,连燕和尘也没放过。
“说,白梨是怎么死的!”无情殿中,月清和冷斥。
夭夭没想到庄星寒竟能解除记忆封锁,她听到她指控着:“是容慎入魔杀了白梨!我捡到了白梨藏起来的留影石,容慎得知此事后还命夭夭杀我灭口,夭夭她也入了魔!”
夭夭本还紧张的不行,听到庄星寒最后一句话,她忽然就不紧张了。
或许普通弟子不知道,但几位殿主掌门都知,就算是道尊入魔了她也不可能入魔,因为啾咪兽是最纯净的灵兽,绝无入魔可能。
果然,一听到庄星寒这句话,几位殿主皱了皱眉。
月玄子最偏袒容慎,他问着:“你口口声声说容慎入了魔,若他真的入魔,身上为何没有入魔特征?”
夭夭也做着茫然状接话:“你如此污蔑我们,可有我们入魔的证据?”
“我当然有!”庄星寒掏出储物袋中的留影石。
被夭夭打晕后,她根本不知夭夭对她做了什么,更不知她所谓的证据早就被容慎捏碎成渣,替换成另一块留影石。
随着灵力驱动,众人只见到白梨同影妖站在一起的画面,这是容慎无意间用留影石录得,没想到会在今日派上用场。
“白梨果然和妖魔勾结在一起!”金月仙姑脸『色』一沉,她质问庄星寒,“这就是容慎入魔的证据?”
庄星寒傻了眼,“不是这块石头!”
“不是?”燕和尘忍不住说道:“既然你手中留有白梨入魔的证据,为何藏起来不报!”
“你可知污蔑同门是什么罪?”
庄星寒慌了,“我不是!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夭夭,这一切都是夭夭做了手脚,求掌门明鉴,弟子所言句句属实,你们若不相信,可以用开灵石验证!”
开灵石一出,容慎脸『色』不变,夭夭和庄星原都有些慌了。
夭夭是怕容慎堕魔的事情暴.『露』,而庄星原生了心魔,此时若用开灵石他必闪红光。
“不行!”庄星原想要阻止。
见他神情不对,月玄子若有所思,他提出建议,“既然要测,就不能只测夭夭和容慎两人,庄星原、白梨和燕和尘也该测一测。”
“言之有理。”月清和点头应了。
开灵石可测灵力修为,也可探出修者身上是否沾染魔『性』。夭夭是被第一个测的,紧接着是燕和尘、庄星寒,月玄子将开灵石移到容慎面前:“该你了。”
容慎很是平静,在夭夭紧张的注视下伸手,开灵石散发出金『色』光芒。
……是夭夭的血,短暂净化了容慎体内的魔气。
“怎么会这样!”庄星寒不想相信,更让她无法相信的,是庄星原将手搭在石头上时,石头散出淡淡的粉『色』,紧接着开灵石像是感受到什么,淡淡的光芒越来越盛,几位殿主见状变了脸『色』,“原来是你入了魔!”
容慎没被查出堕魔,被查出来的是庄星原。
在场愣住的不只是庄星寒,还有夭夭。
庄星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多年苦心经营在此刻崩塌,他目光落在自己妹妹身上,“这下,你满意了吗?”
庄星寒摇着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抓着头发尖叫,“不!不可能,你怎么会入魔。”
是啊,他怎么会入魔。
他固执追求的目标太高太远,明知得不到却还拼了命的想要留住,又凭什么不能入魔。
入魔有什么不好。
若入了魔他就能打败容慎,若入了魔他就能被人仰视羡慕,那他也不介意入魔。就这般肆意一些,不择手段爬的更高更远些,总比明知实力不够还拼了命的去追逐超赶轻松多了。
“把庄星原给我抓起来!”月清和扔出困魔绳锁住庄星原。
心魔本就是蛊魔的一种,蛊魔入了庄星原体内吞噬他的心魔,演变成更为可怕的欲.望,它问道:【你想要变强吗?】
【庄星原,我可以帮你。】
望着四周震惊畏惧的眼神,庄星原很轻很轻笑着,额心裂开血淋淋的缝隙,堕魔印记缓慢现出,他一字一句答应:“好、啊。”
他早就受够了这慕强的宗门,若只有强者才配得到尊重,那么他不介意是魔是人,只求强大到可以碾压所有人。
身上的困魔绳将他的身体层层环绕,撕痛间他跄踉着被人拉出大殿,在数道畏惧厌恶的目光中,他捕捉到夭夭的位置。
她就这么站在角落看着他,干干净净的眸中没有幸灾乐祸,没有厌恶解恨,她只是很认真看着他,强装平静的表象下带着难言情绪,就好像是在为他哭泣。
她,是在心疼他吗?
庄星原喘息困难,黝黑的眸子逐渐染上血『色』,他垂眸很低问着:“你不是说……我没资格让你伤心吗?”
那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若我们此刻还好好的,你是不是一定会冲过来挡在我面前,而不是这般强撑平静看着。
微弱颤抖的声音被叮当的锁链声掩盖,大殿回『荡』着庄星寒撕心裂肺的哭声,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
夭夭的血虽然帮容慎盖过了开灵石的检测,但他身染了魔气是事实,一旦情绪剧烈波动,魔气会再次肆意滋生。
寻常弟子不知夭夭血的功效,但几位殿主都很清楚。
混月道人虽然不在意白梨是怎么死的,但他不愿让容慎好过,他提议道:“不如先将容慎关起来,等明日我们开启诛魔法阵,他是不是通过啾咪兽的血来压制魔『性』,自见分晓。”
月玄子皮笑肉不笑,“听师叔这意思,是认定了容慎是魔?”
混月道人也不辩解,“他若不是魔,这诛魔法阵自然伤不到他。”
可若是魔,以他修为开启的诛魔法阵,定将容慎烧的干干净净什么也剩不下。
月玄子知道混月道人打的什么主意,担心他做手脚,拖延道:“容慎是隐月师弟的徒弟,他有没有入魔也是他这做师父的来测,我们贸然出手,他怕是会动怒。”
“不然就等隐月师弟回来再说。”
而隐月因为境阶迟迟无法提升,昨日刚刚入了秘境试炼,没有个三四月根本回不来。
此时,遥远的皇宫内。
穿着亮『色』粉裙的少女行在御花园中,她手中戴着蝴蝶戒指,发上『插』着蝴蝶发簪,踩着台阶快步进入湖亭,娇声喊着:“小姑姑!”
湖亭中,穿着朱红长裙的女人正在湖边喂鱼,弯唇对少女笑了笑,她悠闲问着:“小明珠,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
南明珠亲昵靠到女人身边,“珠儿是听说,昨儿宫外又有人丢了孩子,而宫里那两名修者废物到什么忙都没帮上。”
女人瞥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南明珠道:“这群人都一个顶用的,珠儿先前在外面除妖时,认识了几位很厉害的修者,说不定他们能帮上什么忙。”
女人漆黑的发滑落至身侧,眸中闪动,她问:“你说的那几位很厉害的修者,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燕和尘,一个叫夭夭,还有一人叫容慎。”
生怕女人对他们三人没兴趣,南明珠将他们从容貌到『性』格都夸了一遍,说道容慎,南明珠忽然拍了下大腿,她激动道:“我就说那容慎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小姑姑,你都不知道,那容慎长得可好看了,他的眉眼很像小姑姑,笑起来时眼睛璀璨含光,您见到一定喜欢。”
女人长睫半垂,被乌发遮挡,她的一半面容隐在暗影下,好半天才弯唇笑了笑,问:“是么?”
“真的同本宫很像吗?”
南明珠说话不过脑子:“特别像,就像是您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放肆!”郑公公眼皮子一跳,慌张拦住南明珠后面的话。
一片枯黄落叶掉入湖中,层层涟漪间,湖中鱼儿四散游开,女人遥遥望着虚空道:“本宫从未生育,怎会有孩子。”
“若他们真有你说的这般厉害,就把他们请入宫里来吧。”
刚好让她来看看,这名唤容慎的修者,究竟同她有多像。
五天后,当混月道人准备将容慎强行拉入诛魔法阵时,一道蓝『色』灵力出现在虚空中,隐月直言除他之外,谁也不准动他徒儿。
同一天,一道来自皇城的圣旨传入缥缈九月宗。
无极殿中,夭夭正清扫满地落花,一片冷冰冰的蓝『色』雪花出现在她面前,夭夭点了下,雪花化为三个字:【护好他。】
……这是隐月的传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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