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很早的时候就告诉过奥罗拉,西里斯和斯内普的关系很差,但是当她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超乎想象。 同时她也深刻地觉得莱姆斯的用词习惯太保守了,那不是差,那根本就是势不两立你死我活。 如果西里斯今天有魔杖,奥罗拉毫不怀疑他们两个一定会在办公室里打起来,就像现在的许多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样。看起来年龄和岁月并没有让他们之前的仇恨消弭或者减轻,反而让它们像处理不当的伤口一样不断腐化溃烂下去。 这可以理解,毕竟这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会轻易原谅别人的类型。而一旦他们相互憎恨上对方,那绝对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灾难。 离开地窖办公室后,西里斯的怒火似乎没有削减多少。奥罗拉跟着他从地下一层跑上来,穿过大厅,来到门廊外,周围一片带着好奇眼神打量他们的学生,她不知道他要往哪里走。 外面的雨势还是很急,西里斯却无视了那些雨水直接就走到了城堡外的森林里,一闪身就要消失的样子。黯淡的森林里面没有一丝光亮,只有从叶片缝隙间渗落下来的雨水偶尔反射着碎散的银色微光,还有的从大树长满苔藓的毛茸茸枝条上掉下来,滴到奥罗拉的后颈皮肤上,清润到冰凉。 走到廊桥中部的时候,西里斯突然停住了。奥罗拉连忙收回魔杖跟了上去,魔法汇聚成的透明烟雾雨伞消失在头顶,她赶在大雨吞没自己之前进到廊桥的保护下,水珠吻湿她跳跃起来的发尾。 朝西里斯身上丢了一个干燥咒后,奥罗拉站到他的身旁,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他却先说话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埃蒙德的事的?”
“就前几天。”
奥罗拉回答,视线在雨雾交缠的山谷里找不到任何聚焦点,“邓布利多校长找我去的。”
西里斯听完没说话,半晌后,他才突然冷笑出来:“我现在终于可以相信我确实已经离开阿兹卡班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霍格沃茨当你的教授,就算是摄魂怪掐着我的脖子我都想不出来这种事。邓布利多究竟是怎么想的?”
奥罗拉斟酌了一下回答:“他相信斯内普教授。”
“相信?”
西里斯怒极反笑,“那你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眼睑低垂着,浓湿的露水沾染上睫毛,似乎对这个问题感觉很为难。但很快,奥罗拉的情绪又重新活泼起来,语气轻松而坚定:“我相信我所感受到和看到的。所以别担心太多西里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有事的。你看我现在不就挺好的吗?”
西里斯有些锐利地盯着她,眉眼间的薄怒还没有消退下去,但是奥罗拉知道他神情中的那些锐利不是针对她来的,所以也偏过头很坦然温和地回望着对方。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空旷的廊桥和山谷里只有河流湍急的水流声和大雨,嘈杂到寂寥。雨水溅起的透明花朵接连不断地盛开在木桥扶手上,白雾和雨水彼此黏着,汇聚成大片绵湿气团,像缓慢失控的清洁咒一样,一点一点抹掉山峰和森林的轮廓与色彩。 半晌后,西里斯收回视线,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平淡到随意地说:“你跟你父亲真是一模一样。”
奥罗拉不知道他这个每次一默认或者妥协就喜欢整理袖口的习惯是从哪里学来的,不过她很乐意看到对方的让步,以西里斯的性格来说这实在极为难得。 这时,他忽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皱着眉问到:“所以你们现在的黑魔法防御课就是他教的吧。”
没多少疑问,这压根是个陈述句。 奥罗拉刚点头,就听到西里斯冷笑了一声接着说到:“我相信莱姆斯已经跟你说过不少了。现在你还在学校所以没有办法,除了上课以外,你最好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那个家伙跟你所敬重的其他教授们可不一样。当然了,你也用不着太担心……” “如果他太过分,我就替你找他算账。”
他的眼睛和头顶的冷灰色天空一样阴沉。对方那种轻巧而冷酷的语气,总让奥罗拉想起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说话方式,好像他们都很擅长用轻描淡写的调子说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她还想起莱姆斯曾经说过的,他说西里斯虽然很厌恶他的家族,但其实从很多方面来讲,他都是个再标准不过的布莱克。 “走吧罗斯,去校长室。”
他拍了拍还有点出神的奥罗拉的肩膀,“我找邓布利多还有很重要的事。”
“好。”
奥罗拉点头,跟上西里斯的脚步。迷蒙透明的魔法光晕从她举起的魔杖尖端散射开,像朵倒扣下来的大丽花那样遮盖在两个人的头顶,拦截住漫天跳跃的澄澈雨水。 她问,“怎么了吗?”
西里斯摇摇头:“是关于哈利的。”
“哈利?”
她有点困难地回忆了下西里斯的人际关系,反应过来,“哈利·波特。”
他笑了笑,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我是他的教父,詹姆和莉莉过世后,我算是他的法定监护人。”
“这样啊。你想把他接过来和你一起住吗?”
“我是这么想。”
西里斯回答。 他们一起进到城堡,朝八楼的校长室走去。经过四楼一排敞开着的玻璃窗的时候,西里斯忽然停下来,抬头朝窗外有点出神地望去。奥罗拉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到霍格沃茨最高的天文塔正在暴雨中沉默地矗立着,尖削的顶端直刺头顶的灰白苍穹,盛宴般磅礴的大雨浇灌泼洒着它,垂落下一层瀑布挂在面前。 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但是西里斯却变得非常奇怪,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空洞,很像斯内普经常会有的那种神色。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像一幅没有生气的精致画卷,美丽而没有灵魂。 “西里斯,你怎么了?”
奥罗拉有点担心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西里斯却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知道黑夜里最亮的那颗星星是什么吗?”
“天狼星啊。”
奥罗拉条件反射地回答。想当初她为了通过天文考试的理论部分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来背那些星图,至今印象深刻。 说完她就愣了一下,“不就是你的名字。”
这么说起来,好像布莱克家的人都是用星星的名字来命名的,雷古勒斯也是。 西里斯嗤笑了一声,听起来有点落寞,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走吧。”
“你们现在的天文学教授是谁?”
“辛尼斯塔教授。”
她回答。 “哦。”
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还是没变。”
和西里斯一起走到校长办公室的门口后,奥罗拉就离开了,她马上还有麦格教授的变形课要上。 她不知道邓布利多和西里斯谈了些什么,不过从西里斯离开时的反应她能猜出来,看起来邓布利多并不同意而且还勉强说服了西里斯,让他不要把哈利这么快接到他身边来。 奥罗拉后来和莱姆斯通信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莱姆斯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惊讶,他知道邓布利多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还半开玩笑地解释为:“再没有比让一个还需要别人照顾的人来照顾一个小孩子更可怕的事了。”
其实就算莱姆斯不说,奥罗拉也基本能懂他们的意思。哈利·波特在这个世界实在太有名了,而让一个性格还没彻底成型的小男孩一下子面对这些无疑是很危险的。过盛的名声和赞誉还有吹捧可以轻易摧毁一个成年人,更别说一个懵懂的小孩。 至于西里斯,他的性格从来都是有些不稳定甚至激烈的,如果让波特从小跟他长大的话,很难保证他会不受西里斯的影响。 如果不是因为哈利·波特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一出生名字就被记录进了霍格沃茨的学生名单,并且他的抚养权转移需要魔法部和霍格沃茨的校长同时认可,奥罗拉可以想象,西里斯其实今天根本不会来这里,他会直接把波特带走。 她折好信,准备回宿舍继续完成自己的魔药学论文。 经过窗户的时候,她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眼熹微阳光中的天文塔,想起了西里斯那天的奇怪反应。 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或者说,他那时候想到了什么呢? …… 邀请函是斯莱特林们一贯喜欢并且引以为傲的庄重深绿色,而用来撰写正文内容的墨水则是深沉而优雅的哑金,在光照下会呈现出流水般的视觉感受,看起来有种浓郁的丝滑,正好调和了由深绿底色带来的过分肃穆。 据说这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习惯,他喜欢自己周围的东西都是优雅正式的。 奥罗拉听从了塞西莉亚的建议,选择了任何场合都不会出错的黑色一字肩短裙,再略微抹了点正红色的口红,把满头淡金色的长发都盘了起来。 正如斯拉格霍恩所说的,他几乎把整个霍格沃茨有名有才的学生都聚集起来了。奥罗拉有种自己在参加展览会的感觉,除了他们的这位新魔药学教授,包括她自己,全都是被他挑选收集起来的一些物品。 她到了以后就一直靠在窗边,发现这里其实有一小部分人她还是认识并且很熟悉的,比如除了比尔他们几个以外,刚刚从门内走出到这个露天聚会地的唐克斯还有斯内普。 奥罗拉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看到了,而对方也恰好注意到了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斯内普穿着那身漆黑的长袍,从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现场都冷寂了不少。不过奥罗拉和其他人的感受则刚好相反,她本来一直挺紧张的,现在倒是放松下来了。 在这里的其他人都是已经在之前的俱乐部活动里就相互认识,只有奥罗拉是这次新加入进来的。所以当斯拉格霍恩在确认全体到齐以后,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示意奥罗拉过来的时候,她就由衷地起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是在今年暑假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位菲尔德小姐的,那时候正好是在对角巷,我还不知道她是谁。”
斯拉格霍恩愉快地说,“我打赌你们肯定都还记得这个暑假发生了什么对吗?”
“魔法生物暴/乱。”
有个斯莱特林很快说到。 他点头:“那次正好是一头狮身鹰首兽被押送回魔法部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它从笼子里挣脱出来了,还把整个对角巷的人都吓个半死。你们难以想象那是什么场景,那头生物简直庞大危险到不可思议,到处都是巫师在逃命,一片混乱。不过,我恰好就是在那时候看到菲尔德小姐。”
“要我说,当时真的是太惊险太神奇了,连在场的三名傲罗和邓布利多都控制不了的生物,居然被她一个人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像拎一只乖巧的猫咪一样。”
斯拉格霍恩开怀地笑着,“天生驯兽师!我还以为这种人除了纽特和赫奇帕奇本人以外就再也不会有了,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奥罗拉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纽特总是喜欢盯地板了,她现在就是这样的,完全不知道该对于斯拉格霍恩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干脆就直勾勾地盯着草地上的橙黄光斑。 好不容易等他介绍完毕,奥罗拉立刻如释重负地钻回了人群里,站在斯内普旁边的一名格兰芬多见状,立刻怀抱着和她同样的情感,干脆利落地为她让出了一块过分宽阔的位置。 很快活动正式就开始了,奥罗拉端着红茶退让到角落,站在斯内普旁边:“您要来一点吗?里面没有加蜂蜜或者糖什么的。”
斯内普接过她手里的茶后,顺手把旁边的一盘水果拼盘相当随意地递给了她,从头到尾只是看着一旁的斯拉格霍恩,淡淡地问:“你有想好怎么让他说实话吗?”
奥罗拉接过那盘水果后道了谢,回答说:“暂时还没有。我觉得斯拉格霍恩教授对于自己不想回答或者不想进行的话题,总是能很圆滑地避开或者跳跃过去。他很敏锐,也很会控制话题走向,我每次跟他说话都有种很费力的感觉,可是还一直说不到点子上。”
甚至前几天的有一次,她都主动没有放弃关于埃蒙德的话题,试图把谈话的方向引导到自己父亲和他最后一次见面的那次争论和魂器的层面上,却还是被斯拉格霍恩意识到然后失败了。 那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斯拉格霍恩主动朝她告别。看起来想要从他那里得到那段真实的记忆几乎就是不可能,他实在太小心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他喜欢物质享受。”
斯内普收回视线,顺着装饰着无数鲜花和古怪玩意儿的长廊朝远离人群的方向走去,奥罗拉跟在他旁边,“也喜欢并且擅长结交许多对他有利的人,这种人是最能让他放松警惕的。邓布利多选你没选错。”
“我有尝试过,但我做得不太好。他总是很回避我的一些问题,我也不敢一直追问或者每次都跟他提这些,我怕被他看出来我的想法。”
她说。 “基本看来你做得对。”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因为如果你一直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你反而会失败。”
“可是我现在看起来也成功不了,只能这么一直耗着。”
奥罗拉有些低落地看着远处的连绵翠峦。 “我认为,既然你已经观察到了斯拉格霍恩对你所说的那些话的反应,那你也一定注意到了他在什么时候碰到你会表现得尤为高兴才对?”
她想了想:“应该是在我和魔法生物们打交道的时候。他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我这种学生是不该进禁林的,反而觉得那些魔法生物对我的态度很有意思。那时候他总是会显得特别高兴。”
“那就继续这么做下去,菲尔德。”
斯内普说着忽然停住脚步,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有点空洞地看着她,语气也凝缓冷淡了些,“除此之外,你需要让他感觉到愧疚,这会让他更容易被你说服。”
“愧疚?”
奥罗拉重复了一遍,立刻反应过来,“您是说,我父亲的事。”
“还有你本身。”
他皱起眉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嘴唇几乎没有动,只是从唇缝里轻轻地挤出来,似乎这句话让他感觉到极为不自在。 她沉默了一下,每一丝因为这番话而呈现出来的表情纹路都被斯内普收进眼底,最后她说到:“可是教授,我觉得这只会让斯拉格霍恩教授更加不愿意提及这件事。”
斯内普移开视线,对方依旧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温和态度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是这样,但是只要再加上点运气就足够了。”
奥罗拉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带着投机取巧意味的词竟然是从斯内普嘴里说出来的:“呃,您刚刚说运气?”
“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他面无表情地睨着对方。 “不是,我只是不太明白……” “你现在不需要明白。”
他冷硬地打断奥罗拉的话,明显是让她不要再问下去。 于是话题一下子就被掐断了,奥罗拉不知道该继续说点什么比较好,只能沉默地和他一起走着,把视线漫无目的地投到那些依附在树木上的绿藤上。在初秋的气温里,它们已经有了明显的衰颓之势,太阳逐渐滑落天幕,带着灿烂的光尾坠进荒群峰的背后。头顶的玻璃筛下一层透明的彩色虹晕在地面上,有小巧的鸟类剪影从中间穿破,是沃克斯的猫头鹰,它带来了奥罗拉的信。 斯内普瞥了一眼寄信人那一栏,被上面西里斯·布莱克的名字恶心到眼角抽搐。他看到奥罗拉飞快地把信封折叠起来,露出空白的背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起来你又多了个非常关心你的监护人了,不是吗?”
斯内普的声音不经意间染上一种异样的讽刺意味,“也许他们现在正在像对结了婚的老夫老妻一样,相互争执着该怎么养孩子。”
如果布莱克有这个脑子的话,斯内普阴暗地想着。他怀疑邓布利多不同意让西里斯·布莱克来抚养哈利·波特,就是因为怕他把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教成下一个混世魔王。 他毫不怀疑布莱克有这个能耐。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奥罗拉在听了他的话后突然看着他就愣住了,紧接着她却开始笑起来。 不是微笑,是那种控制不住的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让她觉得特别搞笑的事。 斯内普有一瞬间的错愕甚至是茫然,不明白她到底在笑什么,尽管那种笑容让他隐约有些欣慰感。但紧接着,他掐灭了那种愚蠢的情绪,眉头皱得更深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眼神疑惑。奥罗拉笑了好一阵后才停下来,取下眼镜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那种活泼美好的笑意还残留在她的脸孔上:“对不起教授,我只是……哈哈哈……只是您刚刚说的太有意思了。”
“你觉得很有意思?”
他尖锐地看着她,似乎在寻找她撒谎的迹象,然而奥罗拉让他失望了。她笑着说:“因为我在有一瞬间发现您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他们俩其实性格在很多方面都很互补。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想起了韦斯莱先生和他的妻子,就发现更有道理了。”
斯内普冷冰冰地提醒她:“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让你笑的。”
“那是为了什么?”
奥罗拉下意识地顺着问到。 这个问题把斯内普问得顿了顿。 他说那些当然不是为了逗她开心,她会觉得这么好玩完全是个意外。虽然他对这个意外带来的效果不想做评价,但事实上,他说这些是因为他看到了西里斯·布莱克写给奥罗拉的信,这让他感觉到了…… 就像当初他翻开从莉莉那里借来的课本,然后发现里面夹着一封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由詹姆·波特写给她的情书一样的心情。 落日的阳光热烈明艳到刺眼,斯内普却没来由地感觉到像被埋进冰窟里一样冷。他重新看向奥罗拉,对方也正在认真地注视着自己,她的眼睛倒映着天空上的橙红霞光,像一团温和燃烧着的火焰。 他移开视线,感觉有些头痛,声音里带着种烦躁:“行了菲尔德,你还是把你的这些好奇心保持在魔药课上讨好你的那位教授吧,我相信那会更有用。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只要做好目前你能做的。比如,趁你的魔药课教授找不到你所以开始大声喊你之前,回到其他人的视线里去。”
“那您呢?”
奥罗拉问。 “我想作为一名教授,我有权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不需要经过你的过问,对吗?”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奥罗拉看着他的背影,能感觉到斯内普的情绪突然有点不太对劲。她不认为那是生气,但是也想不出那会是其他的什么。 俱乐部活动结束后,奥罗拉和其他人一起回到餐厅吃了饭,她发现斯内普并没有来,而且直到晚宴结束他都没有出现。 于是在很快吃完饭后,奥罗拉去厨房找了小精灵艾达拉,拜托她给斯内普送了一些晚饭过去。 还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奥罗拉碰到了刚吃完晚餐的贝芙莉,两个人就一起朝图书馆走去。 “你的魔咒学论文写完了吗?”
奥罗拉问,其实心里猜测她基本已经写完了。贝芙莉永远都是这么有条理,她对自己的未来规划清晰,目标明确,一步一步该怎么走需要怎么做,向来计算得很清楚。 “嗯。”
她回答,应证了奥罗拉的猜想,“我在准备看天文学的内容。”
“你也太厉害了。”
奥罗拉叹了口气,由衷地赞叹到。 没想到贝芙莉却偏头看了看她,说:“你也一样。”
“我?”
“下午的俱乐部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有点紧张。如果斯拉格霍恩教授能不介绍我的话,那就更好了。”
奥罗拉耸耸肩。 “其他人也很紧张。”
贝芙莉平淡地说,“因为他们没想到斯内普教授也会去。”
“所以他们紧张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你好像不一样。”
贝芙莉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其他人之前都挺自在的,就你看起来特别拘束。倒是斯内普教授来了以后,他们紧张起来了,你看起来却感觉轻松多了。”
“……” 奥罗拉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借着走廊的火光打量着自己的好友,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怎么觉得跟你们斯莱特林说话总是这么累啊,我每次都要很努力地想才能想出来怎么接下句。”
萨拉查是这样,斯拉格霍恩是这样,斯内普是这样,连贝芙莉都是这样,这是你们斯莱特林的祖传绝技还是怎么着? “有时候还真是讨厌你们。”
她故作遗憾地说着,一把挽住贝芙莉的手。 贝芙莉清浅地笑了笑,说:“不,你根本没有。”
“……”奥罗拉举起书本朝额头撞了撞,翻个白眼,“我现在已经开始严肃考虑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