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
见二哈讲完这句话后就不吱声了，老秦顿时诧异，因为改建星际贸易区的可能，他和助手在刚刚就已经讨论过了，所以听到前者把这一信息说出来的时候，其实他本身是不意外的，然而真正让他疑惑的是…
“可为什么呢？哦，我的意思不是这样做不好，我承认把银河系改造成星际贸易区这件事非常好，可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一定非得是银河系？其他文明不行吗？”
“行也行，但他们不配…”
二哈接过装满茶水的茶杯，拿在手上微微晃动着，眼中似有深邃闪过…
“因为他们没有狂徒，呵呵，那群统治者之所以愿意对人类文明如此厚道，就是因为他们和狂徒的关系非常好，同时还和他有着极为深切的合作关系，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愿意亲自来地球促成这件事的原因…”
“但狂徒现在在休眠…”
其实老秦能听出来二哈的解释有多么勉强，但他并没有直接把这件事摆上台面，而是顺着后者的话讲了下去…
“狂徒能不能出来，或者说愿不愿意出来见那群统治者都是个问题，而且这件事狂徒到底愿不愿意呢？就算他愿意，为什么没有人来问我的意见呢？”
望着二哈那张默不作声的脸，他皱着眉头加重语气…
“你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吗？就好像是秋天的时候，你正在一个人收麦子，但是突然间隔壁十几个村子的村长一起过来了，他们说不仅会帮你收剩下的麦子，未来还要帮你扩张庄稼地，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乍一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就算没有那群村长在帮忙，你自己一个人也能够收完这些麦子，同样也能够衣食无忧，而他们这样不由分说的给你好处，不仅理由狠生硬，且还有种强行给你塞糖的感觉，然而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他们…”
老秦脸色复杂的指了指自己…
“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你到底愿不愿意？你到底需不需要？他们就这样给了，平白无故的给了，还不需要你任何回报，就这样无厘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给了…”
说到这的时候，他的语气突然又严肃了几分，隐隐之中甚至还透着一丝忌惮…
“甚至我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如果我拒绝了这群村长的帮忙，可能连我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都会被他们无情剥夺，因为但凡做过上位者，就应该知道每天的工作有多么的繁忙，所以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感谢一个人，就大老远的亲自过来呢？”
“这个我想先解释一下…”
二哈全程没有打断，只是任由老秦瞎猜瞎想，但在确认他质疑结束之后，还是耐着性子给出了相对合理的解释…
“第一，来的那些统治者其实都只是克隆分身，或量子投影而已，虽然具有本人的意识，记忆，性格等等，但本质上却只是一个替自己在外行走的代言人而已，所以这根本不会耽误统治者处理母星的政务…”
“第二，你有这种被人强行塞糖的怪异感受，其实我非常理解，因为我也有一样的感觉，但当我了解到狂徒先生和他们私底下做的交易之后，就彻底理解了…”
迎着老秦疑惑的目光，二哈将杯中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眼神微闪的说着…
“你应该知道吧？目前为止，本星团乃至整个混乱格，唯一一个和宇宙意志有过面对面交流的人，只有狂徒！当初他说过，只要集合了多少多少个系统，就可以和宇宙意志面对面交流，这句话在当时听来，非常靠谱，但是现在，已经有一个文明证实了，这种方法根本没办法联系宇宙意志…”
她下巴微微前倾，脸上些许无奈…
“芥兰文明，属于十大初生文明中排列第二的高等文明，由于天生比其他种族多出两只眼睛，所以也有人称他们为四目族，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一直把自己视为宇宙意志的孩子，甚至天之宠儿，毕竟芥兰天命者天生就比别人多了一对天命者之眼…”
“而且这还是他们用来控制底层人民的谎言之一，每一次，只要有人试图挑起什么或发起什么，芥兰天命者就会以宇宙意志之子的身份出现，平息所有矛盾和冲突…”
“所以啊，当他们得知狂徒能够和宇宙意志进行交流的时候，心里能不生起恐慌之心吗？这不仅仅说明宇宙意志青睐的普通人不止一个，同时还证明了所谓的宇宙意识之子，根本就是一个荒诞的噱头而已…”
“这属于民族信仰的崩塌，所以这件事对本土星民的冲击还是蛮大的，而为了能够挽回大众和芥兰官方之间正在支离破碎的友谊关系，后者不得不开始尝试狂徒之前说个办法，大量捕杀系统宿主，直到完成一定量之后，成为宇宙意志的代言人…”
说到这，他脸上的无奈，更重了几分…
“事实上，他们还就真做到了，短短半年的时间里，不仅从其他文明那凑到了一万个系统，甚至还超出了许多，可就在他们满心欢喜等待着天使降临的时候，却发现是宇宙意志根本也不给机会，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给哪怕一丝的人生建议…”
“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意识到，无论凑多少个系统，自己都没办法和宇宙意识产生交流了，因为凑齐系统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更别提还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