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
“啊!”
“噗通!”
随着室内的一番动静,李德全打了一个哆嗦,迷瞪的双眼一下子就恢复了清明。
两个小太监吓得又要哭出来了。
“李德全,备水。”
李德全一听,端了热水就进去。他的两个徒弟分别端着毛巾、香胰子等物品,把腰弓得低低的,跟在后面。
到了里面,眼睛余光便看到一个光溜溜的丫头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李德全低眉顺眼地伺候着,两个小太监也大气不敢出一口。
胤禛一言不发。
但是李德全和两个小太监能感受到空气中有如实质的压力。
李德全一边伺候着胤禛擦洗,终于顶不住空气中的压力“噗通”一声便跪倒了冷硬的地上。
小路子、小李子也是跟着师父跪下。
“李德全,你这是怎么了?”
李德全以头戗地,并不敢看胤禛,双手却是抖个不停。
“奴才该死,请爷责罚。”
胤禛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德全,说:
“说说吧,怎么回事。”
“奴才该死,让人给钻了空子。奴才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胤禛眼神淡漠。
“爷,都怪奴才,事情都是奴才安排的,奴才办事不利,爷您责罚奴才吧,不关师父的事。”
小路子急忙说。
小李子听着小路子的话,一咬牙,也跟着说:
“爷,事情是奴才和小路子一起安排的,让人钻了空子,奴才也有错。”
“福晋病了,贝勒府上下越发的怠慢了。”
胤禛的一句话,顿时让在场的三个奴才抖若筛糠。
“李德全!”
“奴才在!”
“把外面那个奴才处置了,这件事,不许传到福晋耳朵里。”
“查查参与的都有谁,一并处置了。”
“嗻!”
事情到了这里,李德全便知道他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至于你们,处理完了,你们都去领20大板,罚月银半年。”
李德全顿时就挂上了一个苦瓜脸。
“爷,奴才挨打倒是应该的,可是若是奴才师徒三个都挨了打,您身边就没了个能伺候的了。”
“别人伺候,奴才可是不放心。”
这下李德全的俩徒弟立马就有眼力界儿的争先恐后的说:
“爷,您身边离不了人,师父的板子便让奴才给受了吧。”
“爷,师父的板子,奴才愿意一并受了,师父他好伺候您。”
这两个小太监心里明白,只要李德全不倒,李德全肯保他们,他们那点板子就死不了人,顶多在床上躺些时日。
而且,若是替李德全挨打,也算是在师父心里有了不一样的地位,在贝勒爷那里也算是挂上了号。
只是没想到,对方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胤禛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倒是得了两个好徒弟。”
李德全听了立马就出了一身冷汗。
“爷,奴才甘愿领罚,等事情结束,奴才定然亲自去领板子。”
胤禛刚要开口,就听到了玉录玳的声音。
“爷,这种奴才还留着坐什么?直接乱棍打死好了。”
胤禛心里一惊,立马就抬头看去。
果然,面色微微苍白的玉录玳穿戴整齐,着盛装在春兰的搀扶下进了屋,看人的眼锋有些凌厉。
这样的玉录玳让胤禛有些陌生。
玉录玳后面的罗嬷嬷还像拎小鸡一样,拖着那个爬床丫头。
那个丫头头发有些凌乱,眼睛像小鹿一样楚楚可怜的望着胤禛。
胤禛心里不悦,怎么福晋来了也没个人通传一声。
而且,李德全是他身边的老人了,最是了解自己的脾性,他也就是想小惩大诫一番,玳玳怎么出口就是要处置他身边的奴才。
胤禛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玉录玳走到炕边上挂着炕沿儿坐下,说:
“爷,您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丫头。”
胤禛走上前去要搂住玉录玳,被玉录玳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躲过。
胤禛举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瞬,便收了回去。
“自是乱棍打死!”
一直被罗嬷嬷抓着的小丫头听了,吓得目眦欲裂。
她爬床可是要当主子,过好日子的,哪里能就这么死了。
“爷!您不能杀我!”
“我来的时候吃了药的,现在肚子里定然已经有您的小阿哥了。”
罗嬷嬷甩开膀子就给了小丫头一个巴掌:
“小蹄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嘛。我们爷自有福晋生的小阿哥,哪里需要你肚子里的那个野种!”
但是,在玉录玳管束严格的府上,还胆敢爬床的丫头,又岂是个好相与的。
“福晋,外面可是传您是个妒妇呢,您要是杀了我,就坐实了您的名声。您还不如八福晋呢!”
别的话都还好说,独独最后一句话生生刺了玉录玳一下。
玉录玳是一直瞧不上八福晋的。
如今被一个她看不上的小丫头说她不如八福晋,玉录玳的表情顿时扭曲的一瞬。
而也就是这么一瞬,别胤禛给捕捉到了。
胤禛的心里顿时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玉录玳真的是他心目中的那个玳玳吗?
在胤禛心里,玳玳最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之前是他自愿守身如玉,就连宋氏和李氏也是他做主着人修了菡萏院把人软禁在其中的。
就是担心宋氏和李氏来打扰他和玉录玳的二人世界。
宫里面赐人也是他主动去推掉的。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他这么做,都是因为玳玳在他耳边暗示出来的结果。
这个发现,让胤禛的心里极为不舒服。
我自己想做和被人下套这么做,完全就是两码事。
身为皇子阿哥,胤禛也是有及其高的傲气的。
“彭”他一拳打在炕上的小几上。
惊得在场的人都是打了一个哆嗦。
“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忙不迭的应声。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
福晋和主子这是第一次红脸。
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奴才,最是容易遭殃。
胤禛一指地上的丫头,说:
“今日起,这个丫头,就是我的通房了,在书房里伺候。你看着安排。”
“嗻!”李德全心里慌得很,但是还是不得不应声。
玉录玳一听,心里顿时一阵恼怒。
随后便有些慌乱。
但是她面儿上却是强撑着:“爷!你当真要如此吗?”
“玳玳,你嫁进来也有三年了,我没有一个通房,也没有踏进过别人的院子,你该知足了。”
“在我这里,有多少宠爱我可以给,但是你不可以要。你是嫡福晋,你的大度呢?”
胤禛明明知道这样说玉录玳会伤心,但是还是毫不留情的说出口了。
说完之后,他心里也难受,但是皇子阿哥的傲气,让他没办法低头。
玉录玳恨恨的盯了胤禛一眼。
“好!胤禛,你好的很。”
说罢,玉录玳就往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