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听着隔壁的闹剧。并没有什么感觉。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亲手把猫虐死的人,因为猫的死发文哀悼、绝食,那真是太好笑了。
宋云初躺下,把眼睛闭上,思考着,明天该怎么办,买了大丫之后怎么安置,让她跟着自己继续南下,还是其他。
她跟着自己南下,总有些不方便,宋云初自己的秘密太多了,她要是凭空拿出点什么,或者想点灵什么,都要避着她。
若是不避着她,又总怕不小心被泄密。
世上的事,有第二个人知道了,就不算秘密了。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宋云初一夜没睡,晚上又画了两张咒,此时疲惫感袭来,她在隔壁的吵吵嚷嚷中睡着了。
学纸扎术的十年已经让宋云初习惯了早起,就算是身上的疲惫感还没有消失,但是她还是天刚刚亮就起了。
宋云初起床后,秋菱早就打好水等着了。
宋云初把头上的假头拿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昨晚睡着的时候,都忘记取下来了。此时她才觉得神清气爽了一些。
宋云初一边洗脸一边问:
“秋菱,昨天那何豚晕了之后那边怎么样了。”
秋菱回答:
“回主子,昨天那何豚晕过去之后,何豚娘就跟疯了一样,逮谁咬谁,邻居们都走了。”
“哦?那何豚媳妇怎么处置的。”
“何豚的老娘自己用一块破草席卷了,等着今天发丧。”
“哦?居然连一副棺材都不打算给吗?”宋云初先是感到意外,后来一想也是情理之中。
何豚的老娘真的是让人无话可说。
“那何豚呢?可是有危险?”
秋菱想了想回答说:
“没什么事,那郎中在何豚娘疯完之后就去看了。只说何豚身体没事,脉搏强劲有力,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醒。”
嗯?这剧情有点眼熟啊,要是他醒过来又说失忆了,那就有趣了。
不过这些与宋云初关系不大,她也就是当八卦听个热闹。
洗漱完之后,宋云初带上假头就出来了。
何村长一家都已经起来了,何村长老伴儿和何村长儿媳妇脸色都有些憔悴,想来是一夜没睡。
只有何村长,由于前一天夜里喝了不少酒,昨天晚上那么吵吵都没有吵醒他。此时看起来面色红润有光泽,半点看不出宿醉的样子。
何村长一见宋云初,立马说:
“张老爷早,昨儿夜里睡得可还好。”
宋云初古怪的看了何村长一眼,又拿眼瞟了何村长老伴儿一眼。
村长老伴儿把头一撇,显然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何村长说。
何村长老伴儿知道何村长,若是早早告诉了他,何村长怕是连早饭都不吃就要张罗起来。
这么大岁数了,怎么顶得住。
宋云初也没多话,说白了她就是个外人。吃完饭把大丫的事情办妥,她也好赶紧启程了。
何村长儿媳妇默不作声地把早饭端上桌。
何村长笑呵呵的招呼宋云初:
“张老爷,快快坐下吃饭。昨天是我思虑不周了,竟是没有想到要给老爷的仆从准备吃食。”
“无妨,我们带了干粮,他们也不挑。等到了前面镇上,我们再多买些干粮便是。”
“哎,张老爷不怪罪就好。”
吃完饭之后,宋云初让秋菱通知张海他们准备出发,自己则是到了骡车处等着。
大丫经过昨夜一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一般的孩子经历这些大概会自闭吧。
何村长老伴儿看宋云初出去了,也知道张老爷这是腾地方给自己,让自己把昨夜的事告诉他。
果然,过了没大一会儿,宋云初就听到何村长含怒的声音:
“什么!豚哥儿怎么样了。”
宋云初摇头叹息,唉,何村长先关心的是昏迷的何豚,而不是已经死了的翠娘。
翠娘何其不幸也?估计就算何村长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很介意翠娘一直生女儿吧。
何村长家的大门“咣当”一声就打开了,何村长怒气冲冲地就往隔壁院子里走去。
“咣咣咣!”
何村长猛拍何豚家的大门。
“二嫂,是我,快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大门开了,开门的居然是何豚。
何村长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豚哥儿,你醒了?哪里还难受吗?”
何豚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昨夜的伤心,他平静的说:
“三叔,我没事,不要紧了。您进来吧。”
“哎、哎。”何村长连应两声。
“你媳妇……”何村长这才想起翠娘的事。
何豚面不改色的说:
“这些年我做工也攒了些银子,总要给翠娘买口棺材。”
“我不许!”何豚的老娘眼中满是血丝,蓬头垢面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何豚冷清的看了自己老娘一眼,坚定的说:
“娘,一定要给翠娘一口棺材。”
看着何豚那不见温度的眼神,何豚的老娘心底不由得一阵寒意。
这还是她的豚哥儿吗?以前的豚哥儿,自己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从来不会反驳自己。
“胡翠娘那个生不出儿子的烂货,你死了也不安生啊。你死了还要害我的豚哥儿!”
何豚的老娘顿时坐到地上就闹开了。
以前何豚的老娘一闹,何豚定然就会妥协,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今日却是不管用了。
何豚依然清冷冷的,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老娘在地上哭闹。
何豚老娘一边哭闹一边拿眼偷看何豚的反应。
这一看,何豚的老娘的声音顿时就慢慢小了下去。
这样的何豚让何豚的老娘分外陌生又害怕。
何豚的老娘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豚哥儿~~”
“娘,我说了,要给翠娘一口棺材。”何豚是声音依然坚定,“我这些年做工也赚了不少钱,您拿出来二两吧。二两也就是一口薄棺。”
何豚的老娘把持这个家已久,听到这话又要炸毛:
“臭小子,你知道二两有多难挣吗?”
何豚眉头皱起,有些不耐烦了,但是还是耐心解释:
“娘!钱是我挣的,我自是知道钱有多难挣。”
“翠娘跟了我快9年了,这些年她家里家外一把抓,让您年纪轻轻就什么都不用做,还给我生了五个孩儿。一口薄棺都委屈了她。”
何豚的老娘依然不服气,小声嘀咕:
“她可是连一个带把儿的都没生出来。”
何豚耐心告罄,那脸一下子拉的老长:“我说最后一遍,你拿二两银子出来。”
何豚的老娘哪里见过这样的何豚,不敢细想,不情不愿的应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给她一口薄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