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铭中并没有直接讲出详情,只说道:“屠家人所做的恶事不止一件,三言两语根本讲不完,先回病房吧。”
“下午我们两人再出去玩怎么样,你多给我讲讲屠家的秘密呗!”不过景栗转念又有了新想法——
“我是不是该让屠铭祺陪吃陪玩,这样屠夫人他们下毒手的时候应该会有所顾忌。”
屠铭中挑了挑眉:“逻辑没有错,不过有屠铭祺那么惹人厌的家伙在身边,你的游览之旅肯定不会愉快。”
景栗斜着眼“切”了一声:“你的性格也相当不招人喜欢,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她先一步回到病房,屠夫人故作关切道:“子悦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刚才我在洗手间并没有看到你。”
景栗编故事的能力越来越强,说谎时眼睛都不多眨一下:“我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花店,本想买一束送给太爷爷,可是这家医院太大了,下楼之后我完全不知道该从哪个门走,只好又折返回来。”
屠家老太爷笑言:“好孩子,你有心了。”
景栗露出甜甜乖乖的小公主笑:“太爷爷您务必要养好身体,过两天我会带着花再来探望您!”
陈世嵋虚情假意地奉承:“不愧是单家的贵小姐,真是人美心善!”
“姑父过奖了”,景栗忽而脑中冒出了一个好主意,以傻白甜的模样说道——
“我有一些法律问题需要咨询,不知道姑父能不能帮忙?”
“当然可以!”陈世嵋十分热情:“我下午有个会,晚饭之后我们再详谈,可以吗?”
这个时间回到屠家未免太过无聊,景栗提出要去后海玩,并指定屠铭祺陪同。
屠夫人生怕她讲出照片的秘密,婉言阻止道:“还是让铭中表哥陪你吧,他年长又稳重,比我家毛毛躁躁的铭祺要好很多。”
“我哪有毛毛躁躁!”屠铭祺并没有领会到母亲的好意,执意往枪口上撞——
“四九城里吃喝玩乐的有趣地方,我比大哥了解的更多,一定可以陪好子悦表妹!”
在前往后海的路上,景栗收到了屠铭中所发的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
“小心。”
屠铭中对屠家人怀有深深恨意,暗中搜集了许多亲人的黑料,但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报复方法,单子悦的出现正好弥补了此缺憾,这位挑事不怕事大的公主表妹是他搅乱屠家的最佳拍档。
此刻,最在乎单子悦生死安危的人,就是屠铭中。
虽是同一个父亲所生,可是屠铭祺和屠铭中的性格完全相反,他不是沉默寡言的冰山,而是多嘴多舌的话痨。
后海是北京城最古老的水域,旧时为皇家独享的一泓清池,穿过冬日萧瑟的树木枝丫,依稀可见红墙金瓦的四合院,仍有浓浓的皇城遗韵之风。
可惜,这大好的景色被屠铭祺的碎嘴毁的一干二净,他没完没了地讲着自以为搞笑的冷笑话,使得冬日的寒风愈发扎心,在游湖的时候,景栗恨不能一脚把他踹下船去。
自说自话的屠铭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表妹,你似乎不怎么爱笑。”
景栗率直地讲出大实话:“你的笑话实在太烂,我笑不出来。”
这时的屠铭祺只有15岁,是个被宠坏的熊孩子,一直碰钉子让他的心情相当之差:“为了哄你开心,我足足说了一个多钟头的笑话,出于礼貌,你多少该有点捧场的态度吧!”
景栗横眉冷对:“你是在指责我没有礼貌吗?”
“随你怎么想!”屠铭祺的情绪控制能力明显弱于屠铭中,一甩头便大踏步前行。
景栗快步跟了一小段,大约两分钟之后,猝而停下脚步,坏坏一笑,转身拐进了小巷子,决定玩一把失踪。
独教授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大锦鲤太坏了,发现你不见之后,屠家人非得急死不可!”
“干得漂亮!”屠豪全力支持她整屠家人的一切行动——
“你在独教授的远程导航下吃吃玩玩,比和屠铭祺那个讨厌鬼在一起强千百倍!”
景栗点起了菜:“我想吃爆肚!”
京城美食百事通独教授立马有推荐:“离你不远有一家老店,爆牛百叶配芝麻烧饼,味道简直绝了!”
“走着…”景栗刚蹦哒了两下,就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我没带钱,怎么办?”
她虽然全身上下都是奢侈品大牌,可是口袋里并没有一分人民币,出行一直都是屠家人做她的钱袋子。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为陌生号码,她猜应是屠铭祺,不知不接,还直接按键关机——
“今天来一场久违的穷游,不花一分钱逛遍后海!”
不过,还没走几部,她就发现了来钱的门路,因为前方恰好有一家奢侈品寄卖店,只要卖掉所背的chanel纯白复古圆形包,足够她狂吃一整年的京味小吃。
拿着卖包换来的9000块,她愉快地结束穷游,踏上逛吃逛吃的欢乐之旅,同样是从巷头吃到巷尾的节奏,唯一不同的是,少了黑脸挑夫屠铭中。
火锅是冬天的绝配,傍晚时分她来到老店鸦儿李记,打算美美的吃一顿铜锅涮肉之后,再联系屠家人。
她左手拿着烤肉串,右手拿筷子捞涮好的羊肉片,尽管是荤荤搭配,但怎么吃都不腻。
正当她沉浸在美食的世界不能自拔时,一个火冒三丈的刺耳声音穿过嘈杂的大堂噪音,直击她的耳鼓膜——
“单子悦!”
她循声望去,见黑脸挑夫屠铭中怒气冲冲而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景栗分外不解,猜测道——
“该不会偷偷在我的衣服里藏了定位器吧?”
“你逛街的时候会一直不停地吃,我把周围的老字号都跑了一个遍,终于才找到你!”屠铭中说话时眉头紧锁,双手不停地拍着桌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你为什么关机不接电话,屠家人以为你出了意外,刚刚已经报警,就差悬赏寻人了!”
“悬赏出价多少钱,我想当好奇自己的身价!”景栗边吃烤串边开玩笑,并说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心情不好消失几个小时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是不是屠铭祺惹你不高兴了?”屠铭中猜出了公主表妹玩失踪的原因,但相当不赞同她的做法——
“你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在北京人生地不熟,怎么能不让人担心,你至少该私下给我发个短信吧!”
景栗振振有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和谐社会,法治首都,怎么可能出意外呢~”
“你…你这性格大概只有吃了亏才能长记性!”屠铭中的手指隔着铜锅的氤氲雾气冲她的脑门位置点了几点,憋了一肚子吐槽却讲不出口,只能先给家人打了一通电话,告知他们单家小公主已找到。
他的冷漠态度更甚往日,不过不是目中无人的高冷,而是火气未消的沉默,一路上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讲,直到在屠家门口下了车,他才又开了口,叉腰以教训的口吻道——
“在医院的时候你已经亲耳听到,我继母和姑父有意联手谋杀你,你玩失踪的时候就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