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跟上石山的啊？”
顾一刚一开口，这个问题就好似引爆了什么雷区。
引得侯宏逸和成英卓同时回头。
成英卓的眼镜在灯光的反射下，让顾一看不太清楚他具体的眼神，但通过他紧皱的眉头来说，估计神情不算是轻松。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顾一将双手抱在后脑勺后，整个身子靠在了椅子上，有点百无聊赖的感觉：“石山醒过来估计也需要点时间，难道我们就这样坐着大眼瞪小眼吗？不如聊聊天啦。”
说完话的顾一，用余光偷偷的观察那两个人的反应。
“嗯……”成英卓似乎有些动摇，咳嗽了几声嘴里发着声音，而侯宏逸那边还是一脸戒备心极重的盯着顾一。
“我大约能猜到你想问我什么问题，因为从小到大以来，问我那个问题的人不计其数了已经，哈哈……说起来我好像没有一次认真的回答过。”成英卓的笑像是自嘲一般，随后的几分钟里，顾一从成英卓的口中得知了他和石山的故事。
成英卓说的从小到大这个词汇，本来顾一还感到有点疑惑，难道成英卓和石山小时候就认识了？
“我和石山大约是从五六岁的时候才认识的吧，也可能是更早，不过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石山比我要高了将近一个头，我那时候瘦瘦弱弱的，在楼下小区玩的时候，几乎别的小朋友都会欺负我，但当时只有他没有像别人一样，而是让我做他的小弟，说会一直保护我，以后谁敢欺负我他就和谁拼命。”
说到这里的成英卓顿了顿，满脸笑意：
“明明就比我大了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就想做我的大哥。”
顾一看着成英卓的微笑。
好像那一刹那，成英卓脑海里自己的身影和石山的身影就浮现在他的眼前，成英卓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无忧无虑的时候。
“事实证明，他并没有给我画大饼，再以后别的小朋友欺负我的时候，他都会把别人飞扑在地，就为了让别人连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我。解决完之后就会站起身子来，拍拍自己脏兮兮的衣服，问我一句：‘哥刚才帅不帅？’之类的话，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崇拜他到爆炸，甚至以至于有一阵子我会刻意去模仿石山的动作，细微表情，和说的口头禅，想象有一天能成为和他一样的人，不求别的，只要能够保护好自己就可以。”
“不过呢，变故太多了，等上了初中之后，我爸妈就已经不太愿意让我和石山来往了，因为他们觉得石山那种不学无术的小子会耽误我的学习，但只有我心里清楚，在我准备大型考试的时候，石山从来不会主动叫我出门，或者是打扰我的学习，而那一阵子他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却是：‘老弟，好好学习，不要成为我这种人，不要看我现在人模狗样风风光光的，等到了社会之后，我这种人估计别人都会带着有色眼镜看我的。’”
成英卓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顾一，想观察观察顾一究竟有没有仔细在听自己讲话，抬头却发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成英卓。
看到众人严肃且认真的表情，紧张的情绪荡然无存，心中更多的是惆怅：“是啊，你们也能发现，石山他其实什么都懂，但他不愿意去做，他真的会像一个亲哥哥一样对待我。后来我父母离婚，他们都觉得我是个累赘，没有人愿意要我，是石山带着我去每个初中门口学校，一个一个拦住别人索要过路费，东拼西凑为我凑出来的房租，那些钱也几乎都花到了我的身上。”
顾一忍不住开口问道：“哦对了，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你的入学成绩是我们班倒一是吧？”
成英卓明显整个人一愣：“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啊，印象还挺深刻的，我依稀记得你是卡在我们学校录取分数线往上0.5分，对吧？”
成英卓点点头。
“这也就是你学号是最后一位的原因，但现在来看，你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啊几乎，你该不会想让我夸夸你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突然领悟的学习的真谛？突然发奋好好学习了。”
成英卓抿抿嘴巴：“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啊，但你天生就是一个学霸的样子，很难让我相信你不是自己卡分来到我们学校里的。”
“差不多吧，对于我来说具体上哪个学校无所谓的，与其说一个人孤零零的去学一些没太有用的知识，不如跟石山在一起。”
顾一看着还躺在地上，时不时翻一次身的石山。
愣神之际，成英卓走到顾一的面前，顾一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将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做出了一个防御姿态。
却没想到成英卓只是站到了顾一的面前，跟顾一四目相对，深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然后说道：“具体是什么方法，告诉我吧，现在的日子一天天担惊受怕的，生怕每天的任务会点到自己的名字，不过这次真的点到自己的名字，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好像也没有当时的那种紧张恐惧感了。”
顾一没有说话，眼神依然没有从躺在地上的石山处移开，只是淡淡的说道：“决定好了吗？不需要等石山醒了之后再讨论一下了吗？”
“没有必要了。”成英卓摇了摇头，一脸看开了的表情，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石山，“要是等石山醒过来的话，他肯定不会同意我这样做的，但如果让他在我和侯宏逸之中做选择，他会很为难的，他已经保护我很久一阵子的时间了。”
顾一听到成英卓说的话，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在想：
成英卓已经在四个人当中，默认了要在他和侯宏逸做出选择，抛弃一个人，这也就是说，顾一心里的计划已经在潜移默化的开始实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