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耳边拿下手机的顾一,并不太敢直视奶奶的双眸。
奶奶那浑浊不堪的双眸却给人能看透一切的感觉。
“奶奶,小九说她今天有事情啊,让我们改日再约。”
顾一认为自己的演技虽然有些僵硬,但要是骗过奶奶还是称得上瞒天过海的。
只是让顾一没有想到的时候,小九突然就从奶奶身后跳了出来。
“嘿!铛铛铛——我闪亮登场了。”
看着出现的小九,顾一脸都黑了,上一秒还跟奶奶说小九有事情来不了,结果现在就出现在了自己和奶奶的眼前。
顾一朝着小九疯狂眨巴眼睛,想和小九对视眼神,让小九明白自己的意思,同时说道:“小九?!你不是有事情来不了了吗?”
小九看着挤眉弄眼的顾一,表情略显呆滞,随后小声的歪头发问:“几个小时没见,你面瘫了?”
“靠,你这是什么话。”
小九用小手捂捂嘴巴,掩盖自己情不自禁向上仰的嘴角,但最后还是选择了配合顾一:“事情忙完就过来了啊。”
顾一叹了口气,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那你忙的可真够快的。”
“那可是!”小九的头微微抬起,脸上充满了骄傲。
奶奶看到小九也没有露出昔日的笑容,勉勉强强从嘴边挤出几个字:“找个你们常去的餐馆吧。今天我老太太请客。”
“万岁!奶奶万岁!”
小九这边高兴的神情和垂头丧气的顾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几分钟后,三人随意找了一个大排档坐了下来。
说是要找一个熟悉的餐馆,但考虑到奶奶的年龄以及腿脚不利索的原因,当然还是就近原则最好,看着哪一家大排档人多,应该不会太差的。
顾一拿起菜单,递给奶奶。
奶奶却摆了摆手,轻轻推了推顾一手上菜单的另一侧,随后看了看坐在她身边的小九:“我一个老太太又能吃多少东西,你和小九看就好。”
顾一嗯了一声,就拿回了菜单,叫来服务员点了餐。
期间小九坐在椅子上,两只小腿来回摆动,显得异常开心。
“顾儿,你去帮我倒点热水。”
顾一点点头,起身就去到前台询问有没有热的白开水。
奶奶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顾一,本来还有些慈祥的笑容直接冷了下来,用一种接近审视小九的眼神,低语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你是怎么看住他的!顾儿体内的妖力为什么觉醒了?”
小九低着头,看着自己摆动的两只小腿说道:“顾一学校那边转来了个人,她的问题。”
“你就没有出手阻止?”奶奶的语气十分强硬,似乎容不得小九半分的敷衍回答。
“当时的情况,顾一体内的妖力不觉醒,会死的。”
“那我要你跟在他身边,有什么用呢?”
小九抬了抬头,脸色不太好看:“不要这样对我说话,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奶奶双手合十放在了桌子上,闭上了眼睛,神情中透露出了些许疲惫。“我们为了顾儿东躲西藏了十几年,到头来还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是这个样子,不如……”奶奶欲言又止。
是因为顾一已经端着茶水回来。
“奶奶,她这边没有白开水,热乎的茶水行吗?”
奶奶睁开眼睛,那尽显老态的双眼尽显疲惫:“嗯,也行。”随后摸了摸顾一的头顶。
“奶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你现在还是老爱摸我的头啊。”
“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在你奶奶我眼中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顾一话虽这么说,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是顾一为数不多能体会家庭温暖的时候。
而小九偷偷瞄了一眼顾一,没有说话。
饭菜很快就上齐了,顾一今天一整天几乎没怎么吃饭,看着那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反观是小九这边,偶尔叨起来几口菜,没有兴致的塞入自己的嘴巴里面,而吃米饭的时候甚至都是一粒一粒填进嘴里。
看着小九反常的样子,顾一感到十分疑惑,刚想开口询问小九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奶奶却先出声叫到自己:“顾儿,今天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顾一一愣,完全没想到奶奶会询问自己在学校发生事情,手上夹着肉的筷子也停在了半空中:“没什么啊,就跟平常里上学一样。”
“昂!”奶奶点点头,“那奶奶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奶奶就再没有发话。
奶奶和小九同时沉默到了吃完饭。
吃完饭回家之后,奶奶就坐到了沙发上,而小九迟疑了片刻,也坐到了奶奶身边。
顾一向着奶奶打了一声招呼,就回到了自己屋里。
现在能让顾一感到安全感的好像也就只有自己的这间小屋了。
没有多想,顾一就爬上了床,至于明天班级里同学的怨气?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那都等着明天解决吧。
而顾一屋外面,奶奶和小九就这样沉寂了许久,不过最终还是奶奶先开口道:“你说的新转过去的那个,能调查出她背后的势力吗?”
“恐怕不行,当时顾一觉醒妖力的时候我其实离着不远,但当时那人的妖力能彻底的震慑住我,让我动弹半分,起码以我现在的实力来讲,她是碾压我的。”
奶奶听了小九说的话,眉头又紧皱在了一起,双手揉着太阳穴:“本来以为能再躲一些时日的,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其实……在此之前顾一身上好像就已经沾上了些许妖气,我之前听到顾一提到过两个名字,白宁和白钥,你熟悉吗?”
“姓白?”在奶奶听到白宁和白钥这五个字,眼睛不由的瞪大。
小九紧闭着嘴巴,好像在犹豫着什么事情,但最终还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顾一进入鬼城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一股脑的告诉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