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xiii:kyen-theguard)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凯恩就被外面一阵喧闹吵醒。他发现自己浑身已被汗水湿透,眼角还有泪痕。
“搞他妈什么……”当发现身边的裘卡不见之后,他立刻翻身坐起。在看到还乖乖的趴在一旁呼呼大睡的欧迪后,他刚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是放了下去。
此时屋子外面似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喂了小龙一些吃食,自己也简单吃了两口剩下的糊炖菜。接着换上了自己赏金猎人的那套皮甲,将长剑和匕首挂于腰带的两侧。直到一切整装完毕后,推开了房门。
小孩走丢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找的晚了,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孩子自己就跑回家去了,另外一种……那最好是不要发生。但再怎么说,这趟生意的收益实在太少,我多睡一晚上,应该也算不上对不起谁吧?
门未全开,他就听见了高昂的锣鼓声、孩童们开心的笑声、大人们阵阵的欢呼声。
比福伦的镇民一大早就欢呼雀跃的聚集在了郊外这片空地,唯恐没有提前占到一个好的位置。他们都是赶来欣赏太阳马戏团的表演的。
一个蓝色的大棚在距离凯恩房屋的几公里外的地方被支了起来,顶棚的最尖端上面有着一个金色的太阳装饰,太阳的光芒像一只只小蚯蚓向外爬着,中心则是个哈哈大笑的人脸。
凯恩见过几次这个标记,总觉得看久了之后,似乎有那么一分诡异。小孩子难道都喜欢这种东西?他搞不清楚,反正这位赏金猎人在童年时是从没看过马戏团表演的。
他很快就在那些没钱买票进场观看的人群中发现了裘卡。于是他走上前,拽着女孩的衣领,一把将她拉了出来。
“你怎么自己随便乱跑,武器也不带,我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话一出口,他就觉得哪里不对。这裘卡跑了,不正是好事吗?我为什么要急着找她?
“咦,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呀!”果然,裘卡摆出一副鬼脸嘲笑起了他,“我看你还在睡大觉,就先出来看个表演啦。再说,这里离得这么近,有什么关系。哎呀,马上就是小丑了,你别挡着我,我要看小丑!”
“别忘了,现在是你欠我钱,你得听我的!你要是跑了,我上哪找人还钱去?”
凯恩后悔自己说错了开场白,本来想发一通脾气,但看到裘卡把自己一张漂亮脸蛋涂得乌漆嘛黑的样子,还算是听话。所以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别看什么小丑了,该干活了。”
他将一把小匕首塞给裘卡。女孩镰刀状的武器和会飞的剑早已丢失在自由港的下水道里,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助手”就这样手无寸铁的前去执行任务。
这时,只听马戏团里面有人高声喊着:“今天的小丑表演暂停啦!大家可以明天再来,我们会为您奉上精彩的小丑舞剑表演!接下来表演的是——狮子钻火圈!”
听到今天没有小丑表演,人群立刻一阵嘘声,还有一些孩子马上就躺在地上哭闹了起来。但在听到有狮子钻火圈后,所有人又重新兴奋了起来。哭闹的孩子们眼泪还没擦干,立刻蹦了起来,吹起口哨欢呼着,争先恐后的向人群内挤去。
或许是因为人群太过呱噪,凯恩怀里的小龙欧迪也开始扭动起了身体。他急忙向裘卡使了使眼色,接着指了指自己胸前。
裘卡撇着嘴,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跟着他离开了马戏团驻地。
一番打听过后,凯恩在城镇南边的一个小岗亭找到了他要找的那名守卫。让他意外的是,此时最不想见的那个家伙竟然又再次出现了。
“我就知道,你靠得住!”初辰的阳光照在穿教士袍的假教士脸上,看得出他笑的十分灿烂,“昨天分别的太急,我都忘了问你的名字。我叫格林汉德,你呢?”
“他叫凯恩·星河,我是他的助手,裘卡!”没等凯恩说话,裘卡抢先回答,“格林汉德教士,你长得可真英俊。你和凯恩怎么认识的呀,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是吗?没想到星河……哦,不,是凯恩先生,还有助手,这个真是太棒了。”假教士格林汉德意识到凯恩的私生子姓氏,所以改口以名字相称,“我想,凯恩先生一定是因为太忙,忘记提到我了。”
“他不是教士,你别乱说话。”凯恩皱起眉头,小声埋怨裘卡,“一会我问话,你也别插嘴……实际上,你最好一直闭嘴。”
裘卡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理会他。
“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守卫德尔芬·摩根,他看到老玛顿淘气的孩子塞西莉亚向着西南矿井方向去了。”格林汉德继续道,“这位好心的守卫表示愿意帮我带路,他会一同前去。”
“啊?”
凯恩估计,现在自己的脸上一定是一副极为惊讶的表情。
他们沿着六岁孩童可能经过路线,朝着矿井方向展开搜索。在平坦的平原地区,这样的追踪算不上什么难事。偶尔的小丘、稀疏的树林和小溪,无法掩盖任何足迹。
路上,凯恩询问假教士格林汉德究竟花了多少钱请动的这位守卫,对方却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
“一个铜币都没花。这件事,不是应该做的吗?我只和他说了一句,他就立刻同意了……倒是你,凯恩先生,我们真的不需要租一匹马吗?”
假教士关心的看了看凯恩瘸了的腿。被他狠狠一瞪,再不敢言语。
天下竟有这种好事?他凯恩绝对是不会相信的。如果说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教士或主教,或者一位真正的骑士,或许他会相信。但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人?这个叫德尔芬·摩根的家伙,不会和孩子的失踪有关吧?
这种小镇和村庄的守卫不属于教团,所以身上也不配有任何与教团有关的纹饰。他们甚至连士兵都算不上,跟此前在日行者靴子店中的那些职业守卫更是没法比较。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站在岗亭里,根据心情的好坏呵斥一下那些路过的农民。估计,一周的薪水最多不超过五枚金币。
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宁愿顶着擅离职守的罪名,跑来跟他们一起找寻失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