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卿在心里大吼,可还没等话说出来,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如此一动浑身的伤口似乎都要被崩裂了,那滋味就像是一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咬一般,痛不欲生。
“肖公子,请你帮我把被子盖上,我很冷。”江寒卿实在没有力气再跟肖云生争辩,他只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
肖云生怎会让他如愿,“江公子,你定是感觉错了,你看你额角已经在流汗了。”
“我那是痛的!”江寒卿愤然道。
“痛?哪里痛?”肖云生做出焦急的模样放下茶杯,然后立刻来到了床边,“让我看看。”
嘴上这样说着,他的手已经麻利的掀开了男人的整个里衣,除了最后一点遮羞布,现在的江寒卿在他面前完全赤果着。
“肖、云、生!”江寒卿咬牙切齿,眼睛都被逼红了,低头望去,竟有泪水似要流下。
挺过了酷刑,挨过了恐惧,最后竟然因为被扒衣服急哭了。
沈流拍开男人要捂她眼睛的手,啧啧称奇。
“果然这恶人就得恶人磨,看人家肖云生没费一点力气,就把江寒卿逼成了这个样子。”
“阿流,非礼勿视。”顾景恒略带不悦的说道。
一开始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妻主要把人锁在屋内,等对方拉着他要上房顶的时候,他才懂了,这是想要看戏了。
“你想什么呢,就江寒卿那身伤,怕是一块好肉都找不出来,我有什么可看的。”沈流没好气的低喃了一句。
“那就下去,等明天就知道结果了。”在许家的府邸,爬人家的房子偷看,这种事实在是太荒谬了,而且也很危险。
沈流却不以为然,“没关系,你武功这么高,别说是这许府了,咱们就是去爬皇宫也不会有人发现。”
顾景恒控制不住的弯起了嘴角,“嗯,不会。”
表面看着他还算淡定,但其实心里已经放弃了焰火。
妻主夸我了!我超厉害的!
顾景恒再没说什么要下去的话,甚至在沈流嘟囔瓦片间的缝隙不够大时,他大胆的又掀开了一片。
如此别说是看两个人了,就是屋内的摆设都看得一清二楚。
肖云生还真没发现,因为他虽心机深,但并不懂武功,也不会随意往头顶去看。
至于江寒卿,他倒是平躺着,但被折磨这么久,又一直住在暗室里,眼睛早就废了大半,但凡离得远一点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何况是几米高的房梁。
“江公子,说了这么久的话,你可口渴?要不要喝杯茶,只要一个问题,随便什么都可以。”
又冷又渴又困又疼,江寒卿现在已经不知道那种感觉更让他觉得痛苦,但当肖玉生一个劲儿在他面前晃着茶杯的时候,他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一个物件儿。
“给我,我要喝。”
“你先说。”肖云生又把茶杯往前送了一点,几乎碰到了男人的嘴唇。
江寒卿能闭上眼睛,却封闭不了自己的嗅觉,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道:“我在嫁给沈流后,还曾有过十几个女人。”
“够了吗!算不算秘密!”
“算,当然算。”肖云生下意识回答道。
等江寒卿如愿喝完那点点茶水后,他才反应过来,他知道这种私事有什么用啊!
要是明天他敢把这个告诉沈流,怕是当场就会被灭口。
沈流:“……”呵呵,不用,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原本她还以为江寒卿是真爱爱着那位什么才女表姐,没想到他就是生性下贱,在勾搭表姐的同时,竟还跟别的女人有染。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沈流猛地想起一个关键。
当初她可是让人细细查探了江寒卿的过往,甚至连他那表姐一家都查了个底朝天,她怎么就没发现另外的女人是谁,甚至前世她也没听说江寒卿跟别的什么女人关系密切啊。
而且,那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几个!
所以,在她自问掌控了整个安远的时候,其实还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大行龌龊。
沈流面色凝重的看向了身旁的男人,她小声把自己的疑虑说了,顿时顾景恒也板起了脸。
“我也没发现异常。”顾景恒说的我,肯定不是指他个人,而是整个一品阁。
现在想想,江家的落败,还有那六十万两银子,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沈流越想越不对劲,
于是她拍了下顾景恒的手臂,示意对方带她下了房顶,然后回房写了纸条,借着让小厮送吃食的机会,递到了肖云生的手里。
“继续问。”
只有三个字,规规矩矩的字体,看不出是谁的笔迹,可能是沈流,也可能是自家主子。
肖云生吃不准,但不管是谁,他都不能拒绝,于是在揣好了字条之后,再次回到了床边。
“江公子,我对你的秘密非常感兴趣。没想到你这样的小身板,竟然能伺候这么多女人,你有什么秘诀,能教教我吗?”肖云生很聪明,他没有直接问那些女人是谁,而是引导着江寒卿往艳色密事上想,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故意羞辱他的形象。
江寒卿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意志消磨,全身剧痛,让他根本注意不到这些小细节,当即忿忿道:“你以为那是我愿意的吗?都是……”
此时沈流已经再次回到了房顶上,一旁顾景恒为了以防疏漏,还特意带上了纸笔,打算把江寒卿说的每个字都写下来。
沈流见状满眼诧异,“你带它做什么?不过几句话而已,记住就行了。“
“不知要问多久,恐有纰漏。”顾景恒一脸认真道。
沈流极少见他这副紧张模样,于是凑上前带着几分得意道:“不用,只要过了我的耳朵就不会错,我们沈家人都有这个本事,过目过耳皆是不忘。”
前世她只知道自己看书很快,要不是身子不好,她去考科举定然能够高中。
这辈子也是接手一品阁的账目后才知道,两位兄长全都是这样的能人,就连才几岁大的幼弟都能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内,记住整本的账本。
顾景恒捏着手里的毛笔,再看看那厚重的砚台,心里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嫉妒。
原来天才竟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