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交给我,不是给王爷?”沈云乔还真觉得“受宠若惊”了。
“对,是交给您的。”华总侍道。
想起这位婆婆对自己憎恨的眼神,沈云乔就觉得脊背发凉。
她并不避讳地当着华总侍和左嬷嬷的面儿打开了这个信封,没想到里面竟然洋洋洒洒两页纸。
沈云乔头疼,仔细看去,第一句便是问“弈儿康安”,然后便是对他们生活的关怀、以及对古燕情况的描述,整整一页纸都是聊家常。
直到第二页,才开始说正事了,“吾已知悉弈儿所中之蛊毒,神医同吾讲,你手中有可以解毒的药方。乔儿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也一心为弈儿,吾希望你能将此药尽快给弈儿服下,只有你才能解救他于水火……”
紧跟着就是戴高帽,一通彩虹屁吹起来,沈云乔觉得如果自己不是个冷静的人的话,很可能就要被她给忽悠瘸了。
不过她写信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沈云乔倒也算放心了,至少不是那些古燕的麻烦问题让他们解决。
当场烧毁了这封信,沈云乔直接交代:“若以后紫陌公主那边还有什么事情,便让她将消息交给你们,再由你们穿给我吧。”
“这……”华总侍很不好意思,“娘娘,其实我夫妻二人此番来北凌,真的是想斩断是非,只为您效力的。也不知公主是怎样找到了我夫妻二人的所在,我们唯恐有要紧事,又不得不传此信。”
“我知道”,沈云乔让他们放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是敬重你二人的为人才用你们,所以我相信你们不会背叛我。以后你们可以继续接收燕国信件,只是换一个思路,当做为我服务就好了。”
华总侍和左嬷嬷相视一眼,夫妻二人齐齐跪下。
“娘娘胸怀宽广,不仅救我夫妻二人性命,还这般信任我们,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娘娘,此后一切以娘娘为重!”
沈云乔将他们扶起来:“我愿意相信你们,所以你们以后也不必觉得愧疚,只管用心做事就好。”
左嬷嬷的病一日未能痊愈,这夫妻二人便会一日为她效力,这点沈云乔很清楚。
但是她想要的不是这种主仆关系,她想要的是平等真诚,源于敬重的忠心。
所以她这个做主子的就要以身作则,让他们先看到自己的诚意。
从华家小院出来,沈云乔想着北堂弈身上的毒,也是很纠结。
一旦服用此药,三个月之内北堂弈的武功必定大损,所以一定要选择一个太平时间给北堂弈下解药才行,不然若是危险来临,她一个武功不高的外来人很难应付北凌的复杂局面。
“哎……"沈云乔只恨自己武功太废。
诶?
忽然她停住脚步看回华家小院!
华总侍武功很高,若是他肯教自己武功的话,凭借自己此时的体力和武功基础,想要在短时间内提升武功应该不难!
沈云乔拔腿跑回去,打算威逼利诱让华总侍做她的武学老师!
……
一个时辰后,沈云乔终于拿到了华总侍承诺要将她教导为“北凌女高手”的承诺书,高兴得大摇大摆地往回走。
“哎?沈云乔,你在这儿呢?”刚走到集市上,就看到薛嫣嫣向她跑来。
“你找我?”沈云乔不太想搭理她。
“嗯……也不是啦,我正好在这边买东西,刚要回府就看到你了”,薛嫣嫣凑过来,“正好,我觉得这匹缎子好适合你,不如你拿回去吧,要是喜欢就随便做点什么,不喜欢就赏给下人。”
薛嫣嫣将手里的一大摞流光锦递给她。
"呃,哪里有这么多的‘正好’啊?你不是……特意给我买的吧?"沈云乔看这淡雅的颜色,也不是薛嫣嫣平时那大粉大绿的风格啊!
“啊这……”被沈云乔猜中了,薛嫣嫣顿时小脸一红,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她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居然还能有这反应,沈云乔觉得有趣:“行吧,既然你这么用心蹲我,我就收下了。不过我也不能白收你的礼物,我请你吃饭吧。”
“啊?真的吗?”薛嫣嫣高兴地跟上来。
“当然是真的,我沈云乔从不打诳语。”沈云乔招手让她跟住了。
她这身边一个丫鬟都没带,又这么自己在街角捧着缎子忽然冒出来,这不是蹲守是什么啊?分明就是特意来示好嘛!
“啊我其实……也不是蹲你啦,就是,真的是刚好遇见。”薛嫣嫣跟在她身后强行挽尊。
沈云乔:“信了。”
连弘楼的小二都没想到沈云乔和薛嫣嫣两人居然能一起出现在酒楼里,还同桌吃饭?
这轰动从两人坐下来就没有停止过,尤其沈云乔还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酒楼二楼的窗子开着,楼下的人都能看到她们俩在把酒言欢,每个路过的人都要指指点点一番……
“沈云乔,你故意的吧?”饭吃到一半,薛嫣嫣总算反应过来了。
沈云乔秀眉一挑:“当然,不然你觉得想和我做朋友是那么容易的?我可不是那种能被你几匹缎子讨好的人。”
“行吧,来吧,你尽情地羞辱我吧!”薛嫣嫣认输了,谁让她之前做错事呢!
沈云乔笑笑:“其实也不全是为了羞辱你,主要是也得让大家都知道,你对王爷已经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了,这样你在柳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不是?”
新婚燕尔,薛嫣嫣不在家里和柳亦书腻歪,怎么跑到大街上来蹲她?很显然这婚姻生活并不美妙啊,心里失落,想找人说说话。
“沈云乔……”薛嫣嫣红了眼眶,“你怎么这么好啊……”
“哎,你打住啊,我最受不了别人哭!有话说话别搞这煽情的。”沈云乔立马打住她。
薛嫣嫣擦了下眼泪,到底要脸,关上了窗子。
“柳亦书他不理我,就连新婚之夜都是在方晚意房里过的。我现在成了国公府里的笑话,就连下人们都说我是赔钱货、下贱坯子。”她越说眼泪越多。
沈云乔给她递上手帕,深刻地感受到古代这对女人太过不公的观念和制度。
“你亲耳听见他们骂你了?是谁,都记下了吗?”沈云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