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乔可没有为她隐瞒病情的必要:“很严重。可以这么说,你的五脏六腑都被毒药侵蚀得只剩下一半的力量,只能养着、用药吊着,一旦受到了劳累这一半力量也会迅速流失,再有一场大病救都救不回来。”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从今往后就是个废人了?”沈惜音不甘心!
“不是啊”,沈云乔无所谓,“你回家养着,少下床少走动,少做这些劳心劳力的事,提前养老养个三四十年也不成问题吧?”
沈惜音紧咬着牙:“我……我还能生孩子吗?”
“想什么呢?就你现在这心脏的承受力,男女之事都不行啊,还生孩子?你想猝死的话你就试试!”沈云乔真是服了她,命都快没了还在这儿卷呢?
姐妹儿你就顺应天命好好养老不行吗?事到如今还非要争抢干嘛啊,图什么啊?
“沈云乔你好狠的心!”沈沉溪快要心疼死了,“就算小妹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也不能这样残害一个花季少女啊!若真如此,你以后让她可怎么活?”
沈云乔快被他气笑了……哥们儿,你这是骂我啊,还是给你的宝贝小妹心里添堵呢?
“师父咱们走,本妃还有事儿呢。”沈云乔可懒得理这对悲催兄妹。
两人刚走出去不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哭求之声:“四哥,我如今已经被人给残害成了一个废人,上不能孝顺父母下不能陪伴兄长,还有何脸面回去啊?你就让我留在这奴婢房里自生自灭吧……”
“小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妹!”
沈云乔听着直摇头:“这场兄妹情深的大戏真是可惜了,就该去南曲戏班子里的登台演一演啊。”
“云乔,此毒非同小可,我们必须查出是谁下的,不然你在明处可谓危机四伏!”白逸之只担心沈云乔。
沈云乔点头,自然不能放过下毒之人。
来到前院,只见神甲军已经将梅园戒严了,哦不,准却来说是将整个王府戒严了,所有人都不能进出。
梅园内跪着院内院外一众负责引客和经手客人之物的奴才,一群人跪在地上发抖,依次接受审问。
北堂弈坐在门口宽大的金蟒椅上,一旁坐在轮椅上的沈夙负责审问,有北堂弈坐镇,没人敢对这个娘家舅哥怠慢。
几个人一一陈述了从沈沉溪来到王府门口、到进入梅园的全过程,包括把看到的湖边纷争都说了,可这些事听起来就是不见哪里蹊跷。
“王爷,王府守备森严,下毒之人只要不是沈沉溪和沈惜音,那么很有可能是在外面找机会动的手。沈沉溪此人毛手毛脚不谨慎,只怕被人下了毒都没有发现。”沈夙是个很聪明的人。
北堂弈眸光深邃,不置可否。
王府被自己的神甲军所围,王爷亲自坐镇审问王府上下的事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沈云乔在一旁等了半天,见北堂弈都不放人、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那么闭目养神在月色下晒他那张帅脸,渐渐也明白了……这小子,又在玩儿花活!
不到半个时辰,忽然有一位神甲军将士来报:“王爷,抓住了!”
“带进来。”北堂弈这才睁开眼,这运筹帷幄的帅气真是没谁了。
很快便有两个神甲军押着一个黑衣人进来。
此时已近子时,外面都宵禁了,这人穿成一副黑衣模样总不能是逛花楼的。
“上刑。其余人退下。”北堂弈直接便给人重刑加身,连审都不审。
“怎么回事,在哪里抓到的?”沈云乔凑过去小小声。
北堂弈得意地看了她一眼,那意思好像在邀功——本王厉害吧?
沈云乔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腰,心想谁问你厉不厉害了,臭贫!
“王爷饶命,饶命啊王爷……”这黑衣人二十七八的样子,生得很是英武。
“王爷。”一旁的神甲军双手奉上一块由小牛皮纸托着的毒药,“他要咬舌自尽,被我们拦下来了。”
北堂弈示意一眼,让他把此药交给沈云乔。
沈云乔仔细查看一番,竟发现这药同采萍服毒所用之物一模一样!
“哼,你主子倒是善良,给了你们如此不痛不苦便可以结果性命的好东西。”沈云乔沉声。
北堂弈立刻便猜到了她所指的人是谁!
“来人,去将秋玉宁给本王押过来!”对这个恶毒的女人北堂弈已经忍无可忍。
这一次沈云乔也没办法求情了,毕竟……这手段太狠毒了。她难以想象如果不是沈惜音早就中了鹤顶红毒、如果不是沈沉溪无意间将食盒摔开会酿成怎样的后果!
“真是作死……”沈云乔又生气,有觉得无奈。
太皇太后已经给她赐婚了,她还折腾什么呢?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感情无趣,她青春岁月大好年华,找一个自己两情相悦的男孩子嫁了不好吗?
“王爷……王爷……”沈沉溪来得还真是及时。
北堂弈看到他这张蠢脸都恨不得给他凌迟了。
他竟还没眼色地扑过来:“在下有意请求……请王爷开恩……”
“你好歹是本王爱妃的四哥,本王自会开恩”,北堂弈冷声,“来人,将他给本王押进地牢。”
“王爷?”沈沉溪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沈云乔看他的时候就像看一个傻子……
没办法,谁让她天生这么善良呢?
沈沉溪,遇到我你可真是走了皇天大运了!
“王爷,既然是在路上发生的事,咱们得让沈沉溪做个见证啊,让他留下吧。”沈云乔扯了扯北堂弈。
北堂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妻管严地收回了成命:“听王妃的。”
“嘻嘻……”沈云乔甜甜地一笑,挽住北堂弈黏着他。
这一刻北堂弈感觉自己就是这小女人的工具人,就好气,很不爽!他为啥每次都要听她的话?好像被她给魇住了!
“沈沉溪,你可知错?”北堂弈发问。
沈沉溪不解,但也不敢和北堂弈顶嘴,只能很怂地摇摇头:“我……我不知道啊。”
“在来王府的路上,你可见过此人?”北堂弈指了下被押在地上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