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中的这假死之毒不是那么好解开的,想要彻底清除体内毒素,还需要三十天的疗程。每三天服下一粒解药,一共十次……”
“假死?”北堂弈前世从未想过自己中的毒竟是假死的!
前世他在棺材里醒来,只以为那毒力量不够。
而毕竟次日便是西魏太子进京的日子,朝政繁忙他也懒得去细查,毕竟想杀他的人多了。
可若说是假死之毒,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此人下毒不仅是为了让他死,而是让他醒来之后在棺材里活活闷死,这是活埋!何其狠毒!
“怎么,这毒不是你自己服下的?”沈云乔还以为是他自己服下的呢。
北堂弈没有回答她,只是问:“你何以证明你的论断是对的?本王又如何相信你能解?”
沈云乔指了指北堂弈,将他从上到下地那么一扫,意思是——还用我解释吗?
北堂弈深吸一口气,的确,这女人能只用三根银针就将他救醒,并且能让他此时浑身无力,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你的条件。”北堂弈直截了当。
“我为你解毒,你养我一年。一年之后你一封休书给我,咱们天高海阔各不相欠。”沈云乔潇洒极了。
“一年?这毒不是一个月就能解?”北堂弈问。
沈云乔:“……”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本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外加一千两黄金,时间一到,立刻滚出本王的视线。”这丑女人真是太碍眼了!
一千两?
还是黄金?
沈云乔迅速在脑海里衡量着……最终:“三千两!”
“成交。”北堂弈可不差这点钱。
随即一个枕头便扔了过来:“你睡地上。”
“喂!我是女孩子啊!”沈云乔真是惊呆了!
北堂弈一挑眉,英俊的样子很是欠揍。似是无声地反问——所以呢?
沈云乔只能咬咬牙,冲着他躺下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不过达成了协议又有金子赚,沈云乔还是很开心的。
她在柜子里自己找了被褥打了个舒舒服服的地铺,第二天一早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
“太皇太后派奴婢来请‘喜帕’。”
沈云乔立刻弹起来!
却发现北堂弈已经不在房中了!
“王妃娘娘可起了?太皇太后让您一并觐见。”老嬷嬷还在说。
沈云乔立刻收拾好地铺,去寝床上一看,墨黑的一张床,哪里有喜帕?
不过仔细回想,她昨晚的确看到北堂弈坐着的地方,好像压着一块白色的东西。
难道那就是喜帕?一尘不染的喜帕被北堂弈带走了?
门外老嬷嬷催促得紧,沈云乔在房间里找来找去找不到,只得随意梳洗一番,急匆匆去开门。
这老嬷嬷竟是比她还急:“请娘娘上轿!”
沈云乔这个气啊,可是几个壮硕嬷嬷左右扶着她,以她如今这副身子的武力值根本挣脱不了……八壹中文網
……
“这就是老九家的小福星?快近前来让哀家瞧瞧……哎呦,瞧瞧这轮廓、这身段儿……真真儿是个有福气的人!”
太皇太后一见沈云乔就喜欢得不得了。
沈云乔用帕子遮着自己的半边脸,生怕把这个慈祥的老人家给吓到。
“好孩子你别怕,你的事哀家已经听说了。天赋异禀之人总是会有些与众不同的特征,你不要自轻。”太皇太后将她遮挡的手拿下来。
然后这老人家就被吓得颤了一下!
“呵呵……”沈云乔尴尬地扯着嘴角保持微笑。
“果真……果真天赋异禀,有福。”老人家惊魂未定。
“太皇太后……”很快那老嬷嬷便来了,她的手里,竟然拿着一张素白的帕子!
“奴婢左找右找,竟是在王爷寝殿外的垃圾箱里找到的,像是被人随手丢弃的,可见王爷是气着了。”老嬷嬷压低了声音。
可问题是,这寿康宫内原本鸦雀无声,顿时在场的所有官眷贵妇都听见了!
“太皇太后您别生气,想来嫂子常年在乡下,多有礼教不周之处,以后嫂嫂肯定不会了。”
太皇太后身边那个温婉美丽的姑娘开口了。
沈云乔对上脑海中的记忆,知道她便是太皇太后的养女,平宁郡主秋玉宁。
据说此人暗恋北堂弈成痴,可北堂弈的心里只有沈惜音,从没有正眼瞧过她。
“太皇太后明鉴”,沈云乔从容施了一礼,“昨夜虽是儿臣与王爷的新婚之夜,但当时王爷身体不适大家都看到了。所以儿臣就劝王爷要珍重身体,夫妻之间本是长长久久的,何必急于一时?”
沈云乔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王爷觉得儿臣太过古板,扫了他的兴致,所以恼了,这才将喜帕扔了的。”
北堂弈,你肯定是故意的!
“王爷可是北凌第一美男,能对她猴急?”
“瞎扯呢吧?-必定是王爷不愿意碰她。”
官眷贵妇们悄声议论起来。
沈云乔没有过多辩解,只是把自己的脊背挺得笔直,骄傲地应对所有诋毁。
太皇太后静静地看了沈云乔一会儿:“好孩子,你做的对,正妻就是要时时规劝丈夫。你去吧,回头我会再送一条喜帕过去,三日之后一定让他和你圆房。”
沈云乔:“……”
她想说,不是啊我不想和他圆房!
可太皇太后却已经慈爱地向她摆手了。
沈云乔没法儿,只能谢恩退下。
刚出寿康宫,皇后和小皇帝又请她过去,倒是没说几句话,只是感谢她“福运相救、保了北凌”,给了她一些赏赐。
忙活了一早晨沈云乔有些累,只想赶快回去补觉。
“想不到这女人巧舌如簧,竟让她逃过了一劫。下次你再去送喜帕,记着做一条一模一样的,到时候请帕子的时候直接拿假的过来,以防万一。”
沈云乔刚走到御花园,便听到假山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郡主放心,太皇太后不过是感谢她冲喜救了摄政王罢了,绝不是真心向着她。再有一次喜帕无色,必定赐死她无疑。”老嬷嬷奉承。
竟然是她们!
沈云乔立刻躲在假山另一侧,等她们说完了话离开,这才显身出来。
平宁郡主轻轻甩动着手中的帕子,走着再规矩不过的宫步,缓缓消失于花丛中。
“好啊,竟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沈云乔咬牙,难怪今天早晨那老嬷嬷如此着急,她当时就觉得奇怪,原来竟是平宁郡主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