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鸟。”卫灵犀脚步一顿。
这是口哨音！
这分明是口哨音！
若是以前她没有听过这口哨音，还真是不太好分辨！
“什么鸟不鸟的？”卫夫人见她停下了脚步，便笑着催促她，“外面这么冷，快些进来。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听见一两声鸟叫就走不动了。”
“娘，那不是鸟。”卫灵犀很认真的说道。
“行行行，不是鸟。”卫夫人并不知道卫灵犀在想什么，也没有觉察出此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就是空气中传来了几声似鸟非鸟的叫声而已，也兴许是谁百无聊赖的时候，随口就吹了几声口哨而已。
卫灵犀更加警惕一些，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不易察觉的信息。
这哨声出现在了卫府周围，很像哨子发出的声音。
而且，这哨子绝对不是普通的哨子。
普通的哨子发音单调，哪里有这么的婉转灵动？
她回头看了一眼府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随着母亲一起进了卫府之中。
卫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府里除了卫六郎瑾瑜不在，其他的人都在府里呢。
舅舅、大哥、大嫂、二哥、四哥、五哥地打了一圈招呼，才发现这屋里头唯独缺少六嫂秦鸢。
“娘，我六嫂嫂呢？”
“她和秦昭两个人下厨去了！说是让我们尝尝这坤州的美食……”
卫夫人的话都还未说完，秦鸢便先端着两盘子坤州风味的茶点进来了。
“六嫂嫂！”卫灵犀笑眯眯地上前打了个招呼，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两圈，笑意越发的浓了，“六嫂嫂这几日有些圆润了，看起来我六哥待嫂嫂不错。”
秦鸢低头羞怯的笑了，声音轻轻柔柔的：“阿瑜素来待我就好。这是婆母疼我，日日好吃好喝的给我补养。”
“你确实也该补养补养，这太瘦了些。”
秦鸢笑着摇摇头：“哪儿就瘦了，没有呢。”
卫夫人却是欢喜道：“你六嫂嫂有身孕了。”
卫灵犀惊喜地叫了一声:“真的啊！太好了啊，我们曜儿又要添个小兄弟了！”
秦鸢脸颊绯红，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依旧平坦的腹部，嘴角露出了甜蜜的笑意。
“这位是……”卫灵犀见秦鸢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便开口询问。
“这是我弟弟——秦昭。”秦鸢介绍完，就催促着秦昭喊道，“这是你姐夫最疼爱的妹妹小七，你要喊她阿姐。”
秦昭礼貌恭敬地唤了一声：“阿姐！”
“真是一表人才呢！”
秦昭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腼腆笑了笑，继而说道：“多谢阿姐夸赞！听闻我姐说，她能够有今日多亏了阿姐和大将军的照拂，秦昭在这儿拜谢阿姐！”
“使不得使不得。”卫灵犀忙扶住了他，“你阿姐还救了我哥哥呢。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过去的一概不论了。”
“好。”秦昭点点头。
卫灵犀见他少年英才，越发的看他顺眼：“他年纪不小了，可以参加科考了。有没有请到合适先生？”
秦昭回道：“姐夫便是我的先生。”
卫灵犀笑道：“我六哥是个聪明人！但是，论学问还有在他之上之人！”
“是何人？”秦昭忙问道。
“他的先生郎玉卿啊！”
卫灵犀的话音才落，就听见丫鬟们传信说郎玉卿和萧嫣来了。
卫灵犀立刻道：“走走走，先带去见见你未来的先生。”
秦昭望向了秦鸢。
秦鸢笑道：“郎大人是你姐夫的老师，也是天子的老师。若是他能够收了你，便是你的福分了。”
郎玉卿小心搀扶着秦嫣进来时，命人先将准备好的礼物给分发了。
“今夜嫣儿在此多有打扰了。”郎玉卿拱手道。
众人都说：“不打扰，都是一家人。”
唯卫灵犀道：“确实是打扰了。郎大人送份礼物远远不够哦，是不是应该拿出点别的诚意来呢？”
郎玉卿倒是有几分意外：“哦？那嫂夫人希望我拿什么样子的诚意出来?”
卫灵犀莞尔一笑，指着秦昭道：“我嫂嫂的弟弟秦昭，人聪慧好学，是块读书的好料子，若是能够得到郎大人的指导，定然能够读出一番好成就。”
“郎大人。”秦昭行了揖礼。
郎玉卿打量了他一番，此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目囧囧，气质绝佳，是个好人才。
“既然嫂夫人都开口了，岂敢不从？”郎玉卿笑着应下了。
秦昭惊喜万般，忙给郎玉卿与卫灵犀作揖行礼。
郎玉卿忙扶其他，让他不必这般客气。
一通简单的寒暄之后，郎玉卿道：“嫣儿就拜托给伯母和各位了，在下还要去宫中赴宴，不必在此久留。”
“去吧，去吧。”萧嫣催促他，“莫耽误了大事。”
萧母不久也便带着佛经来到了，与她同来的是萧子安。
待人都齐全后，卫夫人便命令后厨开始传菜了。
饭桌上，气氛融洽，宾主尽欢。
难得这般的热闹，卫夫人与萧母又如此谈得来，不免多喝了几杯。
屋外，不知道何时又开始飘起了小雪花，烟花爆竹声不断。
小小的曜儿晚上很兴奋，在丫鬟金蕊的怀里蹬着小腿看天空绽放的绚烂烟花。
萧子安拉着已经会走的卫朔儿，跟在卫锦川身后也出来看烟花了。
“大哥！”卫灵犀见大哥也来了，笑着来到他的身边。
卫锦川见她的披风裹的不严实，便伸出手来帮她重新系了系带子：“小七又大了一岁啊！”
“大哥也是呢。”
卫锦川唇畔噙着笑意：“是啊。小七都是当娘的人了，我也当了爹。”
小七抿唇笑了笑：“朔儿都大了些，哥哥不赶紧和嫂嫂再生一个？嫂嫂说她想要个女儿呢。”
卫锦川笑道：“这等事情急不来，要顺其自然。”
“也是。”卫灵犀点点头，“你不在的日子里嫂嫂吃了不少苦头，产下朔儿后也没能好好休养，身子必然有亏损。大哥要多多照顾嫂嫂。”
“那是自然。”
“大哥，待年后你何打算？”卫灵犀站在他的旁边问道，“萧珩说大哥也休养了许久了，想要让你重新回军中。父亲和三哥都去戍边了，不若大哥就去禁幽关外守着南州可好？”
卫锦川微微一怔，待他明白了萧珩的苦心后，笑着点头：“禁幽关外好啊，距离家近一些，日后还能多看看你嫂嫂和朔儿呢。”
“这就是答应了？”
“嗯！”
“那好我回头说与萧珩……”
卫锦川微微笑了起来：“谢谢小七……”
他的话音未落，便听见府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婉转哨声，似鸟啼鸣一般。
“大哥，听！”卫灵犀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卫锦川脸上的笑意逐渐的变淡，最终，凝结在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