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不要以为你能给宸王妃瞧个病,自己就多了不起了,苏小姐邀请你,已经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夏青炎看着夏青遥的眼神充满鄙夷和妒忌。
夏青璇也连连点头附和:“苏小姐是侯府千金,自然不会不懂你说的那些规矩,人家吩咐你去你就去,难道你还想要人下帖子请你?你也配?”
苏玉柔趁机又抛出个诱饵:“我母妃知道了宸王府来了个女神医,有心想让京城中相处得来的好姐妹们也认识认识,这才吩咐了我一句,我贸然提起,也是为了尽孝。”
“苏小姐说的话到底那一句是真,我都不知道了。”夏青遥疑惑地眨巴着眼。
夏子明和夏王氏闻言,疑惑地看向夏青遥。
“你一会儿说是要教我规矩礼仪,一会又说是侯夫人摆了宴,顺带让我去长见识,现在又说是侯夫人邀请我,这么一会儿,苏小姐的理由都换了三个了,你的话漏洞百出,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邀请,你说我敢跟你出去吗?”
苏玉柔被问得一愣,随即脸色涨红,尖声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苏小姐,您是大家闺秀,这样尖叫就是守规矩吗?”
夏青遥已懒的再装,只慢条斯理道:“你这样的规矩,我觉得很难在你身上学到什么,苏小姐还是回去好生将养,等待下次为王妃诊治时献上药引才好。”
苏玉柔一听到“药引”二字就头皮发麻,若不是想躲开夏青遥,她还可以在王府再多住一阵子,也好与慕容桐好好的拉近关系。
如今一切都被她毁了,她反还来训斥?
眼见着苏玉柔受“委屈”,夏子明立即不悦地皱眉:“青遥!你这样说话太过失礼了,咱们家小门小户,哪里值得镇远侯府针对了?”
“莫说镇远侯府这样的门第,就是从前父亲获罪咱们全家流放时,又有哪个高门大第的因为觉得咱们配不上他们的针对,就对咱们手下留情了?
“父亲,咱们夏家在采石场这么多年都无人问津,眼下才回到京城,我医治王妃才见起色,着实不得不防备。
“我一人出问题不打紧,可我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不能再给王妃看诊,父亲说咱们家的情况会如何?”
夏青遥说到此处不由得踱了几步,叹息摇头,“想想今日被抓回王府,闯进咱家的那些王府侍卫都跟抄家似的,我就不能不谨慎一些了。”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何况刚才面对王府侍卫时,全家人吓得差点晕过去他们也没忘。八壹中文網
夏王氏就有些害怕了,犹犹豫豫道:“这,贸然叨扰不好,不然就……”
“伯母。”苏玉柔挽着夏王氏的手臂摇了摇,撒娇道,“您看我哪里像个坏人呢,我也不会来害你们家呀。”
夏王氏怎么看苏玉柔都顺眼,闻言立即倒戈了:“苏小姐说的是,你自然没有必要那么做的。”回头看着夏子明,“老爷,你看呢?”
夏子明心疼亲生女儿,又觉得夏青遥牙尖嘴利的模样太过超出他的掌控,是在挑战她的权威,立即沉着脸斥责:
“苏小姐既已经吩咐,那你立即就跟着去,休要给你脸你反而拿乔?”
夏青遥的眉头挑了挑。
“拿乔”二字太过刺耳,让她想起前世临死之前,慕容桐砍掉她的双手,口中还在讽刺地说砍掉她的手看她还怎么拿乔。
“父亲是一家之长,全家八十几口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中,如今为王妃治疗是紧要关头,你真的放心女儿就这么跟着个陌生的人出去?宸王妃可不是吃素的,一旦我有个闪失,不能再给宸王妃治病,人一句话就能让咱们全家再滚回采石场去。
“况且,父亲与母亲都是初次见到苏小姐,女儿就不明白了,是什么让您二位这般信任苏小姐,她说什么您就听什么,难道就不怕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放肆!”夏子明脸色铁青,既心虚又愤怒,“我现在以你父亲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就跟着苏小姐去赴宴,夏青遥你难道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非但是个偷学医术的贼,还是个违拗父命的不孝女吗?”
众人闻言皆沉默,尤其夏家人,谁也想不到夏子明竟会在苏玉柔的面前这般气急败坏的说出夏青遥偷学医术的事。
夏青遥很想问一句,一个自私自利换孩子的贼,是如何觍着脸在她面前拿出父亲款的?
夏青遥笑眯眯道:“罢了,既然父亲都这样说了,女儿又哪里能做个不孝女呢?我跟着苏小姐去便是了。其实我对镇远侯夫人也是仰慕已久了,今日能有机会当面拜见,也是一件幸事。”
其余人不明白,可夏子明、夏王氏和苏玉柔三人心里都是一跳。
镇远侯夫人张氏可是夏青遥的生母!
她这个语气……她该不会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
这一瞬,夏子明和夏王氏恨不能将自己的话都吞回去。
他们宁愿为无法掌控夏青遥而生气,也不想看到她去接触自己的亲生母亲,从而威胁到苏玉柔的前程。
苏玉柔心里也堵得慌,可终于等到夏青遥松了口,她回去也能与镇远侯夫人交差了,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既如此那就更好了,咱们这便走吧?”
夏青遥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玉柔,“苏小姐不如容我片刻梳妆?这到底也是个宴会不是?”
苏玉柔却焦急催促:“不必如此,青遥妹妹如往常一般就好。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这就走吧,也免得叫我母亲久等了。”
这明摆着的蹊跷,也终于让夏子明和夏王氏紧张起来。
夏青遥端庄地给夏子明夫妇行了一礼,便跟着苏玉柔出了夏家。
眼看着夏青遥的背影走远,夏青炎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照她的说法,她死了咱们一家还不用活了呢,我呸!”
夏青炎和夏青璇都应景儿地骂起夏青遥不识抬举。
夏子明夫妇的却万般后悔,偏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不能将人叫回来了,着实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
夏青遥撩起车帘,看到“镇远侯府”金灿灿的匾额,不由得摸了一下刚才藏在怀里的铁券。
今日苏玉柔表现太反常了,这扇门里等她的,只怕是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