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带着猎物满载而归回到城池,安杳还没有进城,却在城门口不远处便看见了烬。
他越过一众兽人,焦急地在周围张望,应该是发现自己不在,在找自己。
她脸上立刻溢出惊喜之色,招手打算跑过去,“烬!”
汨谛尔看见烬的同时,脸色却瞬间沉了几分,目光在触碰到雌性那依旧还没有消肿的红红嘴巴时,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在怀中的小雌性像只欢脱的兔子般要投身入其他雄性的怀抱时,汨谛尔一把将她拉住,使她轻呼一声跌落在自己怀中,低头强吻了上去。
安杳猝不及防感受到那碾磨撕咬,整个人又惊又惧,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开始发疯了??
难道是因为看见烬吃醋了?但是这吃醋的方式……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总是喜欢通过咬嘴巴来让对方吃醋,简直比小幼崽还幼稚。
嘴巴上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又被刺激地裂开了。
嘶,疼。
她眼中立刻分泌出泪水,推了推汨谛尔。
但是男人好像故意为之,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压到自己怀中,另一双手则攥紧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桎梏坚硬地犹如烙铁般难以挣扎。
不远处的烬听到动静,惊喜转身,然而看见的确是这么一副霸王硬上弓的场景——雌性一脸不情愿地抗拒挣扎,还带着轻微的呜咽,而且她身上还都是触目惊心的血……
烬来不及多想,怒发冲冠,冷呵道,“该死的,放开她!”
他以为这条流浪兽野性大发想要强迫雌性,顿时怒由心中起,直接上前给了他一拳。
汨谛尔唇角溢出一声闷哼,这才退后两步,放开雌性。
他伸手摸了摸唇边的血迹,又舔回自己的唇中,看向烬的眼中带着几分阴冷的挑衅。
烬心火顿时更盛了几分,伸手便要再给他一拳,被安杳连忙抱住他的手臂,制止,“别别别,别打!”
这两人怎么最近火药味更浓了,一言不合便要干一架?还总是故意处处挑衅对方,来给两人找一个大打出手的机会。
“主人,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两人之前都是这么过来了,只不过最近不在暗地里动手了,开始把决斗搬到明面上了而已。”007咳嗽了一声,道,“如果主人你还没有选择一个人当第一伴侣的话,以后两人明争暗斗,到处挑衅对方这种事情只会更多。”
“毕竟两个血气方刚的成年雄性在没有雌性伴侣安抚的情况下,一身过度的精力无处发泄,最好的释放办法就是找对手决斗。更别说他们现在还处于求偶期,求偶期的雄性兽人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候,易爆易怒战斗欲强,尤其是你还在当场,可是他们两人表现自己实力的大好机会。”
安杳,“……”
她一脸头疼。
007劝解道,“所以主人,如果你真的打算留在这个世界和他们一起生活的话,还是尽快定下第一伴侣为好。”
“否则再拖延下去,等他们两个人真正晋升为王兽之后就更加棘手了,因为兽世可是有不成文规定王兽可以独自占有一个雄性的,他们杀死其他竞争者的几率也更大。”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让我仔细想想。”
镜头再回到现在。
汨谛尔和烬两人间的气氛可谓是一触即发。
不过或许是两人顾及雌性在场,不想让她看见两人残暴嗜血的另一面,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没有动手。
汨谛尔看了眼安杳,目光又冷冷的落在烬身上,冷哼了一声后便甩尾离开了,看起来心情再一次差到极点。
烬一脸警惕着盯着他离开,又收回目光,心疼地伸手擦了擦她嘴边的血,暗叹流浪兽这种生物果然还是死性难改,“我刚刚去找你,发现你不在家里,所以才出来找你。”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发生什么事了吗?是那条流浪兽伤害强迫你了吗?”烬双手揽着她的肩膀,蹲下身看她,紧张极了。
安杳忙摇了摇头,“我没事,也没有受伤。”
“汨谛尔没有伤害我,衣服上的这些血也不是我的,是猎物的血。”
“猎物?你出城了?”烬仔细把她全身检查了一下,确定嘴巴被咬破了一层皮,身上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嗯。”她点点头,解释道,“我刚才回家没有看见汨谛尔,害怕他生气离家出走,所以就出去找他了,路上不小心遇到野兽,不过还好他赶过来救了我,衣服上的这些血都是那些野兽的血。”
这次她并没有因为害怕另一方吃醋,像往常一样进行隐瞒或者欺骗,而是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给烬。
她需要循序渐进要让他们了解她的心意,也要互相学会接受对方的存在。
烬眸光微微暗淡了一瞬,不过出人意料地是他并没有过于吃醋愤怒,只是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担忧道,“流浪兽向来难以服从城池管控,很难长时间在同一个地方待下去,他会经常离开一段时间是很正常的事,你不需要过度担心。”
“你一个雌性自己出门太危险了,如果下次他还出城没回来……”烬其实很想说那条蛇离家出走不回来就不回来,居然还敢耍脾气让雌性亲自出去找他,差点遇到危险受伤,真是恃宠而骄,让人更讨厌了。
不过看在安杳的面子上,他还是柔声道,“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你告诉我就好了,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
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血迹,原来不是那条流浪兽弄的,烬想起自己刚刚给他的一拳不免有些愧疚,当然更多的还是解气,不过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对了,我们从雪山带回来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安杳想起来霜。
“我之前把他交给多尔一行人照顾,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仔细安置,怎么了?”
“那个孩子的身份很神秘,来历也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好好安置一下他吧,我过几天去看看他……”说不定她能从这个孩子身上得到一些其他的机遇,她也不知道这种第六感是为什么,反正直觉告诉她这个孩子很重要。
“好。”烬点点头,不假思索答应了。
“那你先找人安置一下吧,我先回家啦。”
告别了烬之后,安杳就回了城堡。
开门就看见那一条颜色格外瞩目又占据视野的长长漆黑蛇尾,在寒季惨白光线的照耀下,鳞片的边缘微微流转着一丝蓝紫,十分漂亮。
听见门边的动静,他并没有抬头冲她这边看来,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不过尾巴却向旁边卷了卷,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此时此刻,汩谛尔正在拿了一些草药往自己身上抹,之前和汐厄打架的时候双方都受伤挺严重,就算是半王也很难在段时间内自愈。
看他那浑身阴沉的气质,安杳就知道自己刚哄好了那么一点,又白费了,又得开始重新读档了。
她上前拿走他手中的草药,“我帮你涂。”
他给自己涂抹伤口的地方有限,比如后背还有尾巴内侧的一些伤口都够不到。
安杳伸手挤出草药淡绿色的汁液,微微矮下身,细细地帮他涂抹。
汨谛尔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一言不发,但是眉宇间的郁色明显散去了那么一点点。
因为她动作的缘故,一头柔顺如瀑的发丝尽数从纤细脖颈的两侧散落,露出那一截雪白晃眼的肌肤,还有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甜气息,雌性柔软的小手在自己敏感的鳞片上似有似无的划过……汨谛尔眸色变得深幽了几分,莫名有些口干舌燥,总想做点什么,但是一想起自己现在还在生气中,于是他又强行扼止住了那番异样的冲动。
“汨谛尔,你以后不要总是和烬作对,你们两个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她帮他涂抹完伤口后,起身,无奈叹气。
男人闻言刚浮现几许温意的眸色瞬间又冰凉透彻,脸上的表情阴沉到要滴水,他一把掐着安杳的手腕,胸膛气得微微起伏,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你在怪我?刚刚可是他出手的,不是我。”
安杳,“……”她当然知道刚才是烬先出手的,但是那不是误会嘛!
而且平常经常没事找事的可是他,总是喜欢找机会挑衅烬,要不是烬脾气还算好,两人打起来这座城都要被掀了。
在男人压抑已久的怒火将要迸发时,安杳借势跨坐在他腰上,两只柔软的小手抵住他的胸口,指尖微微用力紧了紧。
她这一大胆又出乎人意料的动作成功把汨谛尔都哄住了。
他脸上的愤怒还没来得完全挂上就转化为了错愕,呼吸都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变得凌乱发沉,一时间脑海中空白一片,连好不容易蓄起的火气都跑的无影无踪了。
“……杳杳?”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一时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那张娇俏小脸,脑子都在一瞬间放空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蛇尾的柔韧性很好,因为安杳的这个姿势而又向下弯了好几度,怕她不小心摔下来。
这样一来汨谛尔就好像是躺在了地上,而被娇小的雌性骑在了劲瘦的腰上,他眼角微微泛起几分潮红,眼中也闪过几分晦暗渴望。
安杳小手捧着他俊美的脸庞,深情凝视着,心想这条蛇怎么能长的这么漂亮,真是长在她的心巴上了,不管怎么闹小脾气她都不舍得生气……当然把他惹生气,也是自己不对,这么一想,她的愧疚之情就如滔滔江水一般侵袭而来。
她眼眶不禁湿润了几分,又眨了眨眼,将那将要溢出来金豆豆憋了回去,
她软声道,“对不起,汨谛尔。”
不同于之前的那些虚与委蛇,这次是她真正,第一次道歉。
对不起?
汨谛尔愣住,下意识伸手拭去她的眼角,“为什么要道歉,我没有怪你。”
不管她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怪她的。
要怪就怪那些总是喜欢勾引有伴侣雌性的野雄性,尤其是那条不知道从哪跑来的人鱼。他生气,生气自己居然没把那条人鱼干掉。
她摇摇头,撇嘴道,“你嘴上说着没有怪我,可是心里肯定怪透我了,不然你不会自己一个人出城生闷气,也不会在刚刚故意挑衅烬。”
汨谛尔沉默不语,一时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什么。
安杳见状心头一动,小手绕到他脑后,压低他的脸吻了上去。
“……”男人身体蓦然紧绷,似乎遭受了极大的冲击,那双狭长的红眸都忍不住瞪圆了。
却因为她的这一动作,他又主动微微张开了紧抿的薄唇,情难自禁闭上眼,任由她来去自如。
“汩谛尔……”她软软地唤着他的名字。
一声声轻柔甜美的轻唤,让浑身紧绷的男人终于有点松动。他睁开带着几分沉醉迷离的眸子,见她微红着脸想要松开,似再也忍不住,用两只手臂紧紧桎梏住她的腰,低头,反客为主地继续下去。
“唔……”
几分钟。
两人才松开彼此,呼吸都又乱又沉。
安杳整个人都精疲力尽,小脸绯红一片,没了骨头般瘫软在他怀中,几缕发丝因为沾染了汗水而黏在了脸上,更是给人一种楚楚可爱的气质。
“现在还生气吗?”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眼中带着盈盈笑意。
汨谛尔脸上一片柔情,还泛着几分情动的不正常红晕,胸膛亦不正常地起伏着,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生气的样子。
一腔怒气早就被肾拍飞了。
“我说过,不会对你生气。”他轻声道,目光柔和,一只手轻轻捋了捋她耳边沾湿的鬓发别到耳后,又用比较尖利的指尖摩挲着她有点圆润但精致流畅的下颌,仿佛文人把玩上好的玉石一般,爱不释手极了,“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刚刚这算是赔礼道歉吗?”
“因为我骗了你。”她软声道,呼吸还有些不稳,轻轻喘着。
“嗯,”他毫不意外,“骗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