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唇上突如其来覆着的冰凉柔软，安杳惊愕地瞪大双眸，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连反抗都没反应过来。
感觉到自己纤细的腰身也被人鱼用那纤细冰凉的手指紧紧的禁锢到他的怀中，两人之间的距离难舍难分，气息缭绕纠缠。
“唔……”她甚至能感觉到人鱼低头在自己的嘴巴上不轻不重地舔了舔，浓郁的血腥味儿窜进鼻腔，他尖利的獠牙也抵在她的唇上，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她那一层皮就顿时破了，可以供他饮下更多的鲜血。
安杳混沌的思绪瞬间回笼，连忙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好了，够了……”
汐厄这才放开她，眼中闪过一抹餍足，轻轻舔了舔嘴巴上的水渍，笑盈盈的看着她。
比起昨天晚上那只虚弱地仿佛一命呜呼的小人鱼。
他现在这状态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想干点什么坏事都易如反掌。
“杳杳，你带我走吧，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他柔弱无骨般依偎在她身上，轻轻牵起了她的手，目光灼灼，语带眷恋，“我现在已经成功幻化出了双腿，可以和你一起在陆地生活，所以你带我去你生活的地方，好不好？”
似乎是怕他拒绝，他甚至带上了恳求的口吻，那双狭长漂亮的眼角染着几分楚楚可怜的雾气。
安杳哑然失声，汐厄并不是第一次主动开口想跟她离开了，她以前拒绝用的理由就是：他现在是人腿，没办法在陆地上生活，所以她不能带走他。
但是现在汐厄已经成功幻化出了人腿，如果自己此时再拒绝他，那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而且也会让他更加伤心甚至黑化。
毕竟对于这种还没有完全合成大爱心的崽崽，重新黑化的几率都很高，她必须要谨言慎行。
安杳低头沉默着。
汐厄看她这副犹豫的神态，眼中的希翼慢慢暗淡了下去，指尖的力度也一寸寸用力，眼睛微微发红。
其实雌性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他为了幻化双腿服下的巫药水还有另一个副作用，是那些邪恶祭祀在知道他的来意之后，刻意置办的一个邪恶咒术——放大他的执念与贪欲，以及成倍的痛苦。
在咒术影响下，而且人鱼如果得不到爱人的爱，那么他就会变得十分痛苦，甚至痛苦地想要自杀，想要带着那个爱而不得的爱人一起去死。
随着沉默的时刻一分一秒滑过，却始终没有迎来自己想要的答案，汐厄感觉到自己原本鲜活跳动的内心正在一刻一刻变得灰暗冰封，全身上下弥漫起痛苦的意味，手臂上的青筋都微微鼓起。
他死死盯着眼前一言不发的雌性，渴望她说些什么。
安杳低着头沉思，没有看见人鱼悄然间的神色变化，她确实在犹豫要不要带汐厄回去。
直觉告诉自己应该带他回去。
因为人鱼现在刚化腿成功，现在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而自己另一边还要应付烬和汩谛尔，肯定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如果把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随便来一个人就可以将他轻易杀死，万一要是遇到前来追赶的人鱼城池，那他更是难逃一死。
所以如果自己这一趟不带他走的话，他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甚至有可能是生命危险。
但是……
如果她带他去兽原城的话，万一烬和汩谛尔发现了怎么办？
她又不能给他随便编一个身份，因为烬和汩谛尔当年可是见过汐厄的模样，甚至还打过一场，所以一见面就认出来了。
届时她可就百口莫辩了。
她绝对不能让两人知道她和汐厄的关系。
至少，现在，暂时，绝对不可以。
就算是拆马甲也需要给双方一个循序渐进的怀疑过程，而不是直接揭开。
安杳沉思熟虑一番之后，心想自己可以先在偏僻的城郊给汐厄租一个房子，先让他在这段时间养完伤，等他养完伤之后，可以再送他离开或者做其他打算。
在汐厄忍不住想拉着眼前的雌性一起陪葬的时候，他却终于听到了一句话，“好，我带你离开，去前往我居住的地方！”
他双眸瞬间明亮，浑身的杀气消失殆尽，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真的吗？”
“当然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安杳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光滑白净地就跟剥了皮的鸡蛋似的，手感好到爆。
安杳拿出自己一直都随身准备的传送阵法，放在两人脚底下，汐厄虽然现在表面上看着状态不错，但是浑身上下还是没多少力气。
他心情很不错地趴在她怀中，已经开始畅想自己和雌性之后未来的美好日子的兴致，连生几条崽儿都想好了。
在光芒即将消失的前几秒。
汐厄趴在她肩膀上，嗓音温柔幸福，低声道，“其实，杳杳，我早就知道了……”
安杳心头一跳，“你知道什么了？”
她嗓音带着几分不稳，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异世人？知道系统的事？还是知道自己除了他之外还藏着其他野雄性？
还好汐厄并没有意识到她嗓音中的那一丝颤意，把脑袋更开心她往她怀里塞了塞，修长的双臂亦紧紧抱住她纤细的腰身，极其贪恋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郁与温柔，“我知道，你是传说中的神女，每次都会在我危险的时候来到我身边……”
她一愣。
随后便听见怀中的小人鱼继续开心道，“从我诞生之际，海洋中便经久不衰地流传着一个传说，那个传说虽然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但是所有人的信以为真。”
“传说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点，世界上会出现兽神派遣的神女，她用爱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在她的眼中没有歧视，她会无私地帮助爱护每一条受难的人鱼，并为这个世界带来长久的和平……”
他从被封印到苏醒这将近百年中，一直唾弃这所谓的神女传说，认为其不过是兽人们为自己编出的美梦罢了。可自从遇见她之后，他开始相信神女的传说是真实存在的了。
不过他的神女并不是那些人鱼口中虚无缥缈的存在。
而是真真切切存在于他身边的。
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的笑容明媚而晃眼，绝美动人。
“杳杳，你会离开汐厄吗？”他的嘴唇贴在她耳边，又轻轻问道。
“你会不会某一天突然消失不见，就再也不要汐厄了？”
“而我寻遍海域的每一寸土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却也再也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