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狐离呀,他是我关系很好的朋友啊。”
虽然心头已经紧张的要命,不过安杳表面上却淡定了一批,甚至还冲男人展露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当年在城池教了我很多医术,也算得上是我半个老师了,他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老师,我很感激他……刚刚的那个拥抱是告别的意思。”
她这一通屁话,还挺有理有据的。
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吗?
汩谛尔目光露在她身上,一言不发。
不得不说,不管汩谛尔是人形还是兽型,体型是大是小……被他那道阴沉沉的视线注视着,还是难免让人感觉到头皮发麻,心中胆寒生。
安杳不由咽了咽口水,继续诚恳解释道,“对呀,就是这样,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所以朋友在分离之前应该给予一个拥抱,这在我们部落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言下之意,流浪兽不知道这个理解也是很正常的。
汩谛尔果然更加沉默了。
“而且狐离也不喜欢雌性啊,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你不是也知道吗,所以你在担心什么啊?你不会觉得他喜欢我?我要找他当伴侣吧?”安杳倒打好几耙,直接又把问题甩回去。
小黑蛇别过脑袋,被她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好像个小心眼的雄兽似的……虽然他确实心眼不大,而且极其善嫉,但是并不想让自己在雌性心里留下这么一个坏印象。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他淡淡开口。
安杳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突然一阵庞大的黑影闪过,桌上的小黑蛇已经消失不见,而她也被一双冰凉修长的手臂搂在怀中,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伸手抱住男人修长漂亮的脖颈。
紧接着汩谛尔将她抱到床上,一只手臂撑在她的腰侧,另一只手臂则撑在她的耳边。
低眸看着她。
雌性无疑是十分美丽的,白净俏丽的脸庞,那一双繁星般的澄澈黑瞳,还有那一头如云般的黑发如同绸缎般在床上铺展开来。
她松垮的领口被他修长的手指勾的有些凌乱,露出了一小节精致纤细的锁骨。
她的锁骨上方的凹陷处,有一个浅浅的红点……那是一颗痣。
充满着一点蛊惑勾人的味道。
汩谛尔心头一热,忍不住低头舔了两下,带着几分濡湿暧昧的感觉。
“别、别这样……”安杳立刻惊愕的瞪大双眸,似乎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被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勾地她身子瑟缩了几下,伸手便要去挡住男人柔软性感的薄唇。
但是紧接着他一只手便伸过来桎梏住她两只小手。
动弹不得。
流浪兽天生的霸道与占有欲毫无隐藏。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索性他并没有继续做什么,便矮身躺在她身侧,薄唇凑近她的耳边舔了舔,如此说道。
一起睡?
这可不行。
安杳缩了缩脖子。
万一不小心什么天雷勾地火,擦枪走火,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吞了吞口水,脸上露出惊慌,这次不是装的,“这是不行的,汩谛尔,你忘记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吗?我们现在还……”
男人闻言红瞳微沉,出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这还是头一次,“一年前,你说过会考虑我成为你的伴侣,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没有定下来吗?”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喜欢他,所以才一直故意回避这件事。
她还是、嫌弃他流浪兽的身份吗?
男人眸光一暗,周遭的气压顿时更加阴沉了几分,令人心头发寒。
安杳隐约都透不过气来,一口回绝道,“当、当然不是啊,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脸上露出哀伤难过的表情,似乎因为他这幅过于阴沉可怕的表情,让她有些害怕与不知所措,眼角也微微发红,一团水雾在眼眶中汇聚,隐约有掉落下来的趋势。
汩谛尔见她这副样子,心头顿时就慌了,甚至都忘记了生气,连忙将她抱到怀里面,着急的去哄,“我、并不是怀疑你,杳杳,只是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不要我了……”
没有和雌性缔结契约的雄性兽人,永远找不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安全感,那份和雌性的一生紧紧相连在一起的满足感。
更别说他还是流浪兽,本来就比普通的兽人性格更加小心谨慎,也更加缺乏安全感。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不嫌弃他、肯接纳她的雌性,他当然想要稳稳抓住,不放过任何一个和她缔结伴侣契约的机会。
刚开始,她诱哄他,想要等一段时间再说。
但是已经过去了一年了,她却依旧没有与他缔结契约的意思,他心头难免开始着急,觉得对方是不是已经不喜欢他了?
安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好吧,她承认,她之前说的那些话,确实只是为了暂时安抚住汩谛尔罢了。
因为她从始至终从来没有想过和这里的任何一个雄性兽人缔结契约。
她早晚会离开的,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她和他们都是对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终究是要分别的。
而这个世界的雄性兽人一生只能缔结一个雌性。
如果她真的和汩谛尔他们缔结契约,那么等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他们就彻底成为了被雌性抛弃的可怜兽人,而且连二婚的权利都没有,只能一生孤苦伶仃,甚至连个养老送终的子嗣都没有……
那也、太可怜了。
安杳虽然承认自己有点渣,但是比起让他们一时伤心,她更不希望他们以后会落得那样可怜的下场。
“我……”她张着张口,突然就说不出来话了,其实她完全可以随便编一个理由继续哄住汩谛尔,对方也依旧会无条件的相信她,并把那一颗真心捧在他面前。
即便他内心深处可能早就意识到雌性在搪塞他。
安杳同时也悲催的发现一个事实,自己已经无法像刚开始那样,随手一套话术来搪塞对方了。
因为刚开始的她对于汩谛尔和烬他们并没有任何感情。她完全就是像在玩游戏一样,攻略人物做任务,最终的目的也仅仅只是想通关回家。
但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咚——”
正当此时。
却突然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