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杳急匆匆回到家中,果不其然烬和汩谛尔都回来了。
两人都在门外,一副等人的姿态,看见她回来,脸上皆是露出惊喜又后怕的表情。
“那条狐狸真的把你带回来了。”男人长腿几步迈上前,宽阔的胸口将她抱住,极富有安全感,弧度利落的下颌在她脸上蹭了蹭。
安杳哎呀了一声,脸被摩擦过一般泛起红意,她这才察觉烬下巴处长了一圈淡淡的胡青,并不明显,只有凑近了才能勉强看见。
或许是为了更加贴合大部分雌性兽人的审美,所以大部分雄性兽人对于自身的打理还是很认真的。
烬同样也是如此。
就比如他每天打猎完都会去水里冲澡,每天天还没亮,就会起床洗漱打理自己,很少会出现胡子拉碴这种情况。
是因为她消失的这几天担惊受怕,只想着她的安危,所以根本就忘记了这些事情。
安杳心中泛起淡淡的暖意,双手捧起他的脸,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不要担心了。”
汩谛尔动作蹲在一旁,他眸光在举止亲密、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扫过,那张俊美容颜上的喜悦之情消失不见,转而是阴冷与冰凉,握紧了双拳。
修长的双腿已经下意识幻化成了十几米长的蛇尾,在地上啪啪作响——这是蛇兽愤怒进攻的前兆。
听见声音,安杳心头一跳,松开烬去拉住他的手,
仰着小脸看他,软软糯糯开口,“汩谛尔,也辛苦你了。”
“狐离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为了救我强行突破等级,以后不要这样做了,这样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的……”
她小脸开心又担忧的表情。
汩谛尔脸上的阴沉瞬间消失不见,眸底烬是宠溺与心甘情愿,他轻嗯声,然后心底里想的却是,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事情,甘之如饴。
烬感受着空荡荡的手心,眸色沉了下,看过去,虽然心里对于流浪兽百般不喜,尤其是对于这条觊觎安杳的流浪蛇兽。
但看在对方救人的份上,他勉强忍住心中的敌意,“辣条虫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来到黑岩城,而且还找到了你并带走了你?”
“我也不太清楚。”安杳扮演着一个受害者该有的惊慌表情,发白小脸上透出几分迷茫,然后怯怯开口,“那只虫兽好像伪装成了那修的样子。”
“因为这段时间城池外面许多部落受到了兽群的摧残,所有许多部落的兽人都来黑岩城逃难,其中就包括罗腾部落的许多熟悉的兽人,我当时正好没事情干,就去巫医堡帮忙了,半路上碰见了受伤的那修,他无家无归,所以我就把他带回石屋,可没想到晚上他就……”安杳嗓音越来越小,似乎是不忍回想,但还是努力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两人。
两人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将对方的敌意全部放在了那只虫兽身上,无形之间缓和了两人之间那明争暗斗的硝烟气息。
“那只虫兽能够伪装成那修的模样,连同族兽人的你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看来他不会是第一次伪装,极有可能……”烬在罗腾部落待的时间最长,其中对那修的了解也最多,除了两人当年在部落那一次不小心爆发了争斗之外,他当年也好几次和那修同属一个狩猎队出去捕猎。
如果问烬对于那修最大的印象是什么?回答就是没有太大的印象,就是一个很平常的豹兽。
实力很一般,资质也一般,也就长相比较阳光开朗比较符合雌性的审美,所以有不少雌性对于他很喜欢。
然后在几年前,他一次捕猎回来之后,突然由二阶兽人进阶成了三阶兽人,成为了罗腾部落唾手可得的强大雄性。
烬怀疑从那个时候开始,其实真正的那修早就已经被调包了。
没想到虫族居然潜伏在他们部落这么多年,而且没有一人发现,细思极恐。
……也不知道兽人大陆被那些虫兽参透了多少。
或许黑岩城中这十万兽人当中就有虫兽的存在,只不过他们伪装成普通兽人的样子,混匿在人群中,暗中谋划着什么?
烬心中暗叹虫族还真是狡猾,同时心里也升起了更大的警惕。
那只虫兽居然拼着被认出的风险,也要打定主意拐走安杳,那么对方对她的渴望绝对到达了一种很高的程度,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烬心头发沉,他因为自身的原因,不可能每天都在黑岩城呆着,相反大部分时间都会处于长时间离开的状态。
那么,这段时间万一那只虫兽又卷土重来,安杳该怎么办?
烬看向不远处静默的汩谛尔。
握了握双拳,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敌意,心里已然形成了一个主意。
他虽然厌恶流浪兽,但那是因为他和其他兽人一样,认为流浪兽会抢夺兽人的食物和雌性。但是如果这头流浪蛇的时候能够痛改前非的话,他也并不是不能接受他。
更何况兽世雌性的稀少,几乎没有雌性会只拥有一个雄性,大部分雌性都至少会拥有三五个雄性。
安杳未来也会拥有其他雄性,所以他没有理由去嫉妒。
比起其他那些会和自己明争暗斗的雄性兽人,流浪兽因为自身存在的自卑,向雌性的索取程度会更少一点。而且这条蛇蛇的实力也更加强大,更能保护安杳的安全。不管从哪个方向来讲,反倒会更加契合他的愿望。
这么一想,烬心头舒服了不少,虽然还是难以抑制住心头的嫉妒与思虑。
他要尽快收复失地,报仇雪恨,以及强大自己,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保护自己的雌性。
烬抬眸看向面无表情的汩谛尔,平静着嗓音开口,“以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以搬到石屋和安杳一起居住,保护她的安全。”
“那条虫兽极有可能会卷土重来,绝不能给那条虫兽可乘之机。”
他不希望她再出事了。
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他不想再一次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