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辛!你……受伤了!”
俞青月心头“咯噔”一声,想过去看看末辛的伤势,可却被西门却抢先了一步。懊悔、自责的神情出现在西门却的脸上,他想借着那道攻击除掉那个女人,可没想到尊主却帮她挡下了这番伤害,如今他是杀她不成,又伤了尊主,他真的是……罪该万死!“尊主,属下……”西门却有些局促,又有些无措,他想看看尊主的伤势如何,可对面的末辛却一把掐住了西门却的脖子。末辛手上的力道微微加大,眼中更是翻涌着愤怒的、冰冷的情绪,眼边那颗微红的痣,似乎也因着他的愤怒,颜色变得深了些。西门却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可他没有反抗,是他亲手伤了尊主,就算是尊主现在马上要了他的命,他也毫不犹豫地奉上性命,以死谢罪!他的命本就是尊主给的,若是没有当年尊主的救助,他哪能活到现在?尊主要他活,他就活,尊主要他死,他就死!在西门却心里,末辛就是他最尊崇的天,现在他把天捅了个窟窿,他哪里还有资格苟活于世。只是可惜,只是不甘心,没能亲手杀了那个魅惑尊主的女人!“西门却!看在你跟了吾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吾不杀你,但以后,你也不必再出现在吾的面前了。”
末辛将西门却猛地一甩,西门却飞出丈远的距离,直直地甩在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脊梁骨与门板相撞的巨大声响。这一下,若说西门却没有断上几根肋骨,俞青月都是不信的。末辛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劈西门却的脑门,不能再服侍尊主,就宛如给他的人生判上了死刑!那简直,比将他千刀万剐还难受啊!“尊主!属下知错了!您想怎么罚属下都行,求尊主不要抛下属下啊!您是属下的天,属下为了您才苟活了这一千年,若是连您都不需要属下了,属下……还怎么活啊!”
西门却顾不得后脊背处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一路跪行到末辛面前。他想抓住末辛的衣角,又担心自己这样一个罪人的身份脏了尊主的衣裳,只能不停地给末辛磕着头,一边磕着,一边求末辛收回成命。“你怎么活,与吾何干?西门却,在你下定决心出手伤害她的那一刻,你就该料到有这个结果。”
末辛冷冷地撂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俞青月有些微愣地看着那跪在地上磕头的西门却,看着他磕破的额头和顺着山根流下来的血迹,心里不免为西门却的愚忠而感到震撼。而只是短短地看了一眼,俞青月就收回了视线,她脚步不停地跟上末辛,相比起西门却来说,那个现在正生着气的男人显然更难哄啊。听着尊主毫不留情的、越走越远的脚步声,西门却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呆呆地跪在原地,像是一具被抽走魂魄的尸体。他难以相信,他也难以接受,尊主竟然不再需要他了,尊主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抛弃了他……他固然有错,可那个女人更是罪该万死!她竟然能蛊惑尊主到这种着了迷的程度,简直……不能原谅!末辛一路走到她的房间,俞青月也就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进房间,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儿。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桌子,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碗刚煮好的药。“还愣着作甚?赶紧将药喝了,不然身子要何时才能好?”
见俞青月有些微愣地看着桌子上的药,末辛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俞青月这才意识到,下午他送完大夫走后一直没回来,原来是给她找药去了。她走到桌前,端起药碗快速地喝着,药的温度刚刚好,温温的,就是有些苦。见俞青月喝得又急又快,末辛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喝得这样急作甚?又没人同你抢……对了,还有一味药时间要久一些,如今还在厨房里煎着,你睡前倒出来喝了就好。”
一碗药下肚,俞青月放下空碗,便见末辛已经坐在床边,正要脱着身上的衣裳,似乎是打算处理伤口。房间里点了灯,亮亮的,这时,俞青月才彻底看清他右边肩膀到手臂处那一道狭长又狰狞的伤口。伤口上的皮肉外翻着,不断地淌着血,与烂了的衣裳黏连在一起。俞青月看得有些心惊肉跳,她忙走过去,就要帮他处理。末辛却是躲开了她的动作,“怎么?还想吃解药?”
俞青月不理会他的回避,只是蹲在他面前,撒娇般央求:“阿辛,你先给我吃一粒解药嘛~我想帮你处理伤口。”
“不需要。”
末辛神色冷冷。吃饭的时候她说他不如怀衍子这桩事他还记在心里呢,想这么快就揭过去?他可不同意。见末辛对自己的态度还未曾缓和,俞青月干脆退出了房间,到之前怀衍子睡过的房间把他的药箱拿了过来。路过院子时,她看了一眼院子,西门却已经不在了,独留空旷的院子处有一阵阵微风拂过。她没想别的,再回到房间,却见床前放着的椅子不知怎的被踢翻了,再一看末辛脸上的表情,气恼更甚了,直到他看到俞青月再次抱着药箱回来,他脸上的气鼓鼓这才缓和了些。但神情仍是冷冷,他将身子转向一边,独自脱着身上的衣裳,很快就脱得只剩一件中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