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过分,像是寒冰一样的刀子,扎入了她的心脏口。
但她这人,向来性子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别的女孩子要是碰到了这么高冷的容贺,多半早就劝退了。
可她却是越挫越勇的人,自小,她就喜欢攻克难题,长大了,这份乐趣,也依旧越演愈烈,似乎,并不是别人随随便便一句话两句话,就会放弃的人。
她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脸上,男人目光冷冰冰,连看她一眼都没有,腹部疼痛的厉害。
她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这么拼尽全力。
要说起来,连她自己都诧异,竟然刚才会这么勇敢的冲出去。
可那一刻,她心里的一个声音就是在说,不想容贺出事。
幸好,那只手,依旧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伤痕。
否则,就要有好多人,没有办法痊愈治好病了。
她躺在那里,一脸委屈巴巴,“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打算理我了?”
男人目光如炬,突然间站起来,“既然你没事,就好好休息。”
“容贺,我不想休息,我想跟你说说话。”
夏言伸手去抓,可是抓了一个空。
她感觉分开的时间很长,她感觉好久都没有见到这个人了。
这大概就是俗话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没话跟你说。”男人迈着大长腿,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夏言看着天花板,看来,容贺还在生气。
以前哄他,很简单。
因为他也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可现在,他觉得他避开着跟她的接触,似乎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夏言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陆放。
她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变成那样。
虽说是同胞兄弟,可是,却完全是两个样子。
她艰难的从一旁的刽柜子上,准备拿手机。
她得把那份恩情还了,以后两不相欠。
可是,就差一点点,怎么都没有办法够到,她强忍着不舒服,努力去够。
眼看着就要碰到手机,可是,身体因为重心往外,哐的一下,直接摔下了床。
她疼的出声,此刻伸手捂着自己的伤口,却还是觉得腰要断了。
果然,手上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她动弹不得,刚想着自己该怎么办,毕竟,现在这会儿已经大晚上了,护士一般半个小时查一次房,但现在,她也根本猜不透是什么时候。
可也总不能就这么干挺着等人来吧。
地上太冷了。
哪怕开了空调,屋子里的冷气还是很足,她觉得伤口也好像扯到了,伸手一摸,感觉都是血。
往外冒得厉害。
她自己是医生,对于这样的病症,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可是,处理病人,跟处理自己是不一样的。
最起码,她现在脑子很清楚,知道该怎么弄,可是,手和身体不听使唤,没有这么强大的忍耐力,可以感觉不到疼痛。
下一秒,她感觉到那宽大的掌心将她的腰搂住,整个人冷跃而起。
“你…你不是生气走了吗?”
男人冷沉着脸,此刻怒气冲冲,“你可以在蠢点。”
若不是刚才他并没有走远,只是在走廊里打电话,听到动静,冲进来。
这个该死的蠢女人,可能到现在都还在地上躺着。
“……容贺,你生气就生气,人生攻击干什么!”她撅着嘴吧,显然,听到这句话,很是不高兴。
什么叫蠢点?
她可是从小到大,公认的小天才。
街坊邻居,嘴巴里,别人家的小孩。
怎么到了容贺这里,就变成了蠢蛋?
男人没说话,就听着她在那里喋喋不休,愤愤不平,“我都主动跟你求和了,你竟然还这样!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准备生气到什么时候?”
她听了妈妈的话,现在这会儿,已经够低声下气了。
“你低声下气?”
男人的眸子辰辰,此刻看着那头的女人,那双眸子更是染着看不出来的神色,倒是第一次见,这种低声下气?
“我难得还不够低声下气吗?”她抬起眸子,她是个洒脱的人,最起码,很多的时候,觉得感情不是唯一。
她学不来其他女人卑微奉承,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所以,她低头就是这样。
“夏言,你不用对我低声下气。”男人将她抱到了床上,“我不吃这一套。”
男人说完,有看向她,“我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需要照看,所以,你消停点。”
夏言后知后觉。
“你以为我是故意从床上摔下来,想要引起你的注意?”
“最好不是。”
“当然不是,我是要拿手机!”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手机,此刻忍不住吐槽,“我都已经为了救你被捅上一刀了,我是觉得命太长了,还往地上摔?我还想不想好了。”
容贺看着她,没在说话。
其实,他也不过就是说说罢了。
夏言从来都不是恋爱脑。
“我的手机……你帮我拿一下。”
“伤成这样,还要玩手机?我看你是觉得伤的太轻了。”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容贺这么毒舌。
此刻,男人只留给他一个后背,直接走了。
而那个手机,一直到护士来查房的时候,才递给她。
“你这伤啊,最好这段时间要好好休养,不然老是出血。不容易好。”
她看着绷带缠着的腰。
那护士大概是怕他疼,所以一直在跟他说话,转移注意力,“对了,容医生去忙了,等会要是有什么事,你记得叫我。”
“这么晚了?他忙什麽?”
据她所知,容贺不值班。
“刚才捅了你的那个男人的女儿在我们医院里,容医生晚点会给她做手术,但这病托的时间太长了,只怕,神仙来了,估计也不好治理喽。”
“刚才那个捅我的人是病患家属?”
“是啊,不过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她女儿前阵子因为晕倒被送来我们医院,检查了一下,被要求强制住院……”
女孩子是个单亲家庭。
母亲生下她就跑了,父亲是个小混混,对她不管不顾,前阵子在上班路上突然间晕倒,检查了身体之后,发现是肾脏有问题。
内科治疗起来,其实早发现早治疗。
但是因为她身体已经拖到极限,加上住院之后,也是拖沓,倒是病情严重,人都已经昏迷,直接被送进了icu。
icu的花费,那可不是一般人家能付得起的。
而那个小女孩打的是零工,也没有医保什么报销,他父亲不管他死活,也根本没有办法给她根治。
后续的治疗,有一定风险。
父母不同意,他们哪里敢动刀。
“他父亲可能也是觉得救治无望,所以才想着剑走偏锋,但现在这么一闹,人是进去拘留去了,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才十岁,你说多可怜啊。”
“幸好容医生帮忙,但是,我听其他医生说,这病并不常见,甚至说很棘手,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体承受力本就弱,如果后续没有条件的话,只怕最后也无济于事……”
夏言听着声音,眉头蹙了蹙。
“她得了什么病?”
“好像是肝脏病变引起的,其余的,我也不太清楚。”
她并不是专门看管她的护士。
所以,不太了解得那么透彻。
“夏医生,那我先去查别的病人了,你好好休息。”
“嗯。”夏言靠在那里,很快电话就响了。
是她妈妈的。
“妈。”
“怎么样?跟阿贺说清楚了吗?”
“……他在忙。”也不愿意听啊。
最关键是的是。
“那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医院等他回家。”
她可不敢说自己受了伤,要是再被母亲知道,恐怕,真的要血压身高了。
“早就该这样了。”夏妈妈听了,心里非常开心。
“对了妈,我得过几天才能去你们那,他这边遇到一个病人挺棘手的,我留下来帮帮忙。”
“你忙你的就是了,你爸这里我照顾他,不用担心。”
“嗯,我爸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自己走动了,到时候你俩要是没事,可以在帝都逛逛,帝都有好多旅游的地方呢。”
“知道了,你就好好陪着阿贺就行了,我俩不用你操心。”夏妈妈就是这样。
她一直想着夏言找个人陪伴她。
毕竟,这以后陪在她身边的人,不会是父母。
如今,有这么一个小伙子,她看得顺眼。
得好好抓紧机会才是。
可是,电话刚挂断。
突然间,那头的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看着自己的丈夫还在那里磨蹭,夏妈妈飞速的走到了门口,去打开门。
可是,门口却什么人都没有。
恶作剧?
“奶奶,刚才有个叔叔叫我把这个给您——!”
是一束玫瑰花。
“小朋友,你还记得叔叔长什么样子吗?”
女孩子摇了摇头,“反正,他长得很帅,经常在电视上看到。”
电视。
夏妈妈拿了玫瑰花进来,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心想,指不定是谁送错了人。
……
温呦呦接到了颜文静的电话,玉石展从原本城南的位置,变成了城北的位置。
“呦呦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弄错了地方,你现在在哪呢?可不要迟到了,那个亨利先生,脾气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到时候指不定会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