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他不止脸疼,心也跟着疼了,亲爹啊,我是你儿子,那是你孙子,还隔着一辈呢。
怎么能这么偏心?
“想留下来住一晚吗?”秦南御低头,问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纪宁烟。
“我没有意见,都听你的。”
秦天已经在对面磨牙了,心想如果他敢说不留,那他的拐杖就要忍不住敲过去了。
毕竟他一个当爷爷的在那么多人的面前,都已经被孙子逼得一退再退了。
到底秦南御是孙子,还是他秦天是孙子呀?
“阿御,留下来住一晚吧,你爷爷这段时间没少念叨你们,他是真的想你们了。”苏湘出来打圆场道。
秦可馨也大喇喇地开口,“对啊二嫂,晚上在家里过夜,明天我带你参观咱们家啊。”
自从知道秦宇出轨之后她就更讨厌这个二叔了。
秦可馨乐得看秦宇吃瘪。
“既然如此,那就住一晚。”
秦天瞪了瞪眼,什么叫那就住一晚?说得很勉强一样。
这他妈的也是他秦南御的家啊!
“随便你住几天,这是你自己家,你房间佣人也每天都打扫的,随时回来住都可以。”苏湘微笑着回答。
这样的她,真的不像秦南御的继母,倒是挺像亲生母子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北宵微微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讽刺。
说来也是搞笑。
他和秦南御都是苏湘的继子,但偏偏苏湘以及她的子女对秦南御和颜悦色,相处得也极好。
而他这个同样是继子的待遇,在苏湘母子三人那里却是天壤之别。
连可馨,似乎也没有那么敬重他这个大哥。
想到这里,秦北宵的脸色沉了沉。
“嗯,麻烦湘姨你了。”
“行了行了,哪来的这么多客套话?事情敲定了那就这样,我累了,睡觉去。”
“爷爷晚安。”秦东离这个小可爱最积极地打招呼。
他今天也送了礼物,是他亲自画的画。
别说,秦东离虽然智力不是很健全,但才学了两三年画的人,竟然画的有模有样,叫秦天都有些遗憾了。
若他这个小孙子智力健全,那绝对又是他秦家的一大猛将。
可惜了。
“好,晚安。”
秦天走了几步,又板着脸回来,从秦南御手中将那个礼物袋拿过去了。
还有些阴阳怪气地道:“礼物还是给我,我这就放在床头,明天起来第一个带上它给你检验,免得又讽刺我让你老婆的礼物压箱底。”
由此可见,秦天也很记仇。
秦南御淡淡一笑,“这是它的荣幸。”
呵,冷漠。
等秦天进了房间,立马将拐杖一扔,反手将门给锁上。
随即低头掏出那条围巾,走到镜子前将围巾戴到脖子上,这颜色还挺好,跟他好些衣服都挺搭配。
款式什么的,他看不出来,不过既然大儿媳妇说了针脚细密,想必是不会错的。
他这大儿媳妇对这些最有研究,也不喜欢玩虚的那一套。
秦天美滋滋地摸着围巾,又在衣帽间里找了半天,最后将一条真正压箱底的围巾给找了出来。
那围巾已经很旧了,款式很简单,料子也比不上纪宁烟送的这条半点。
甚至比不上他衣帽间里随便一条围巾。
但却是他的发妻当初织给他的定情礼物,很多年前就不戴了,但秦天还是很宝贝。
秦家祖上家境就很好,秦天也没怎么吃过苦。
然而手工织出来的围巾就这么一条。
时隔多年,收到了第二条,他心里还挺美滋滋的。
欣赏了小半天,总算将围巾取下来,拿起旁边泛黄的照片咕哝:“一个个的不省心,虽然收藏品是我的心头好,但自家人还跟外人一样送得这么没有心意。”
“还比不上纪宁烟这小破丫头呢。”
他喜欢古董收藏品是真的,但喜欢有心意的东西也是真的。
所以每次收到子孙们送的礼物,秦天心里有些高兴,但又有些心塞。
“不对,我们家阿离,也比他们这些当爹的当叔叔的当哥哥妹妹的靠谱!”
阿离画的可是他呢,简直是像极了。
客厅里,随着秦天的退场,秦源也面无表情地上楼了。
倒是秦宇被气得不轻,拉上秦北宵要跟他统一战线:“北宵啊,你看到了没有?”
秦北宵疑惑地问:“看到什么?”
“结了婚找个老婆,适当的讨好一下你爷爷。你性格就是太软了,得跟人阿御学学,他对你爷爷强硬,你爷爷还就吃他这一套。”
秦北宵在秦家的存在感不算强,实际上秦南御也一样。
毕竟两人都不常在家住。
要找存在感,可能要追溯到他们没有成年之前,还没有搬到外面住之前了。
“二叔这是什么话?阿御和宁烟这是孝顺爷爷……”
“呵呵,孝顺,还真是孝顺呢。”
“二叔若是觉得我们孝顺爷爷有问题,不妨直接讲。”纪宁烟忍不住开口。
她忍了秦宇一晚上了。
“我哪敢开口啊?我又没有阿御那样的口才,就怕我开口了惹人嫌。”
秦南御跟纪宁烟十指紧握,径直上楼:“二叔知道自己开口惹人嫌就好了,不过我们是小辈,不会怪你。”
还没等秦宇反应过来,他们两口子施施然走开了。
留下秦宇气得跳脚,指着两人的背影骂骂咧咧好半天。
“我也去睡觉了。”秦可馨追了上去。
一时之间,客厅里就只剩下秦宇和秦北宵。
隋棠都先回房间了,虽然秦天的宴会有专人负责,但流程细节之类的,却是她和苏湘一起商议敲定的。
不是谁都跟秦宇一样,经历了宴会,还能这么精力充沛指桑骂槐。
秦宇见状,脸色更加难看了,“北宵,从你二叔身上,你看出来了吧?”
“二叔又要我看出什么?”
“在秦家,只有你爸才是掌权人,你爸的地位尊贵无比,连佣人也不拿我这个二爷当一回事,每次回来只当我是个客人。”
秦宇的语气很酸,是真的酸得不行。
“二叔真是开玩笑,你也是秦家的一份子,怎么会是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