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他从哪里得来的？
他是不是知道了？
他想要干什么？
如果这件事被许家知道……
王姜花不敢往深处想。
不能慌。
他不一定知道，也许只是试探自己呢？
这么想着，王姜花又冷静下来，“陆公子这是何意？”
陆子程不说话，只是看向翠芳。
王姜花也害怕陆子程真的知道什么，让翠芳听了去。
她扭头吩咐翠芳，“翠芳，你去隔壁街看看，那里有没有我需要的原料，我和陆公子说几句话，一会儿去寻你。”
翠芳皱眉：“小姐，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
“没事，这附近都是人，你去吧。”
“可是……”
“快去。”
翠芳担心陆子程会对她家小姐做什么，可是王姜花坚持，她也无可奈何。
只能一步三回头离开。
翠芳一走，王姜花掐着手心，故作镇定，“陆公子，现在可以说了。”
“王姑娘将你的贴身丫鬟支开，就已经明白，我想说的是什么，就没必要再点破了。”
“！！！”
王姜花脑海‘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冰冷的凉气，从地面钻进脚底板，直冲脑门，生出一身的冷汗。
他真的知道……
他叫自己‘王姑娘’，他知道自己是谁。
陆子程渐入佳境，已经完全掌握节奏，内心油然升起一种自信。
他看着王姜花，不徐不疾开口：“此事若是被许府知晓，恐怕王姑娘的下场不太好。”
王姜花想要否认。
然而她手里拿着的东西，陆子程对她的称呼。
都说明，她否认也没用。
他要是告诉许府……
她这个身体长大的地方，还有那么多人活着，只要找人过来，就可以认出她来。
她当初赌的是，这个世界交通不便。
那些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离开。
只要没人起疑，就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
王姜花决定先稳住陆子程：“你……你想怎么样？”
陆子程：“我需要王姑娘帮我一些小忙，放心，都不是什么大事，不会影响到你在许府的生活。”
王姜花：“……”
……
……
陆子程和王姜花谈完，回到马车里，整个人虚脱地瘫在一侧。
花雾揣着手问：“是不是很刺激？”
“……”
何止是刺激。
“以后你会经历更多这样的谈判，大哥，你得习惯。作为陆家的当家人，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怯。”
“……”
他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
当个纨绔挺好的。
陆子程想到还在牢房里的陆范和甄氏，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她真把真正的许小姐给杀了？”
花雾下巴轻点，“是不是很凶。”
“……”
这何止是凶啊！
这简直就是毒妇！
陆子程坐起来：“她不会背后使什么坏吧？”
一个敢杀人顶替身份的女人，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有可能。”花雾给他出主意，“你现在花钱去请几个厉害点的镖师，贴身保护你，问题应该不大。”
“有道理……”
陆子程决定回去就去请。
花雾哗啦一下抽出一卷纸，递给陆子程，“接下来你要做的，都写在这上面了。”
“……”
陆子程展开那一卷厚厚的纸，第一页写着‘陆氏崛起之路’几个大字。
她什么时候写的？
“这是不是太多……”
陆子程还没说完，就被花雾赶出了马车。
她打开车牖，露出那张笑吟吟的脸：“大哥，陆家的荣耀就交给你了！”
神他妈陆家的荣耀……
他宁愿不要！
陆子程咬牙：“你干什么去？”
“去拯救世界。”
陆子程：“？？？”什么东西？
……
……
花雾重新回到考场外，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
屠夫蹲在树荫下，见马车回来，屁颠屁颠跑过来。
“姑娘。”
“人呢？”
“还没出来呀。”
“还没出来？”以师余的本事，怎么会这么久都没出来？
花雾下了马车，刚想过去打听，就见师余从里面出来。
陪他出来的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的漂亮姑娘。
“我爷爷是真的很想收你为徒，师余哥哥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京城多少制香师想要拜我爷爷为师，我爷爷都看不上的。”
姑娘人美声甜，眸光专注地落在师余身上。
“多谢前辈的美意，但是我暂时没有拜师的打算。”
“你这么好的天赋，不要埋没了，你不要急着拒绝，好好考虑一下嘛。”
不等师余说话，那姑娘就转移了话题：“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师余已经看见站在台阶上的人。
“姑娘留步，不必相送。”
师余拎着东西，快速走下台阶。
“你怎么还在？”
这么长的时间，他还以为她已经走了。
花雾偏着头看他身后那位姑娘。
那姑娘也不认生，上前打招呼：“你是师余哥哥的家人吗？”
花雾将师余拉到身后，“算是。”
那姑娘目光落在花雾拉住师余的手上，停留片刻后，扬起笑容：
“我爷爷想要收师余哥哥为徒……对了，我爷爷是陈仓东。”
她说完这句话，眉梢眼角都是骄傲。
陈仓东那是行业泰斗。
陈家不像许、陆两家做大生意，但人家结识的，都是王公贵戚。
陈仓东的香可谓是一香难求。
拜他为师，不知道是多少制香师的梦想。
花雾偏头看师余：“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
“……没有。”她非要那么叫，他还能堵她嘴吗？
陈姑娘：“……”
陈姑娘：“师余哥哥，那你好好考虑，我回去了。”
……
……
花雾追着师余往马车那边走，“不要跟陈家的人走太近。”
遇见陈家人，才是让师余彻底黑化，后期疯狂作死的原因。
陈家可不是他的伯乐。
“为何？”
“会变不幸。”
“……”
“记住没有？”
“……嗯。”师余是有些心动的，那可是陈仓东，拜他为师，几乎是从底层一跃到顶层。
他先前没同意，是因为他不是自由身……
他不能擅自做这个决定。
但现在花雾明确说不要他和陈家的人来往……
他觑一眼花雾的神色，最后道：“你不喜欢，我不和他们来往便是。”
如果是在之前，他不会放弃这么好往上爬的机会。
但他被人好好对待过，好像也没有急迫……
——雾里看花——
白天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