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大年纪了?”云深有些怀疑,“嫣儿怎么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总觉得她怎么像个十分年长的道姑一样?”听完赵嫣和水纤的描述,对于这个没有见过面的月儿,云深产生了一种十分奇怪的印象。
“逸之,你想什么呢?”赵嫣脸上有些嗔怪之意,“我记得我之前好像跟逸之提过,月儿姐姐姓秦,是程家管家秦赫的女儿,你还记得之前纤儿的事情吗?那时候代表程家二娘来咱们家中拜访的秦舒秦小郎君,便是月儿姐姐的兄长。逸之,你再想想,月儿姐姐年龄能有多大?”
这时候水纤也插话道:“其实原本我们姐妹几个,虽然一直姐姐妹妹这样的称呼,可是即便是算上年龄最大的月儿姐姐,我们姐妹几人的年龄最多也就相差两岁,就像嫣儿姐姐,虽然我天天这么叫,也就是比纤儿大不到一岁而已。”
云深点了点头,“那既然这样的话,等请来了秦小娘子,我们就直接找上门去,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的。”云深想了想,“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事情,不如我们三个现在出门,绕到宅子后面去,看看红衣女子小船的情况吧!”云深提议道。
“好吧!”反正现在也不敢过于招惹红衣女子,至于请秦月的事情,也不是立刻就能去办的,所以赵嫣想了想便同意了。至于水纤,更是举双手赞成,她是个比较好动的人,如果不是逸之在这里的话,估计她早就一个人跑到院子里去活动了,达成一致之后,三个人整理好衣服,然后出发了。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一阵微风吹过,平静的映月湖上泛起了一阵阵的波纹。这个时候还是百草丰茂的季节,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一丛丛的茅草点缀在弯弯曲曲的湖岸边上,加上时不时有一群飞鸟掠过,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只是因为红宅子和映月湖传说的原因,这周围人迹罕至,美丽的景色也得不到人们欣赏。
云深他们三个顺着东边院墙绕到红宅子后面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午时了,红宅子的第一进院子里,已经冒出了一缕缕的炊烟,看来星儿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午饭了。
红宅子后面的情形,其实云深第一天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只不过那一次众人是从红宅子西面绕过去的。红宅子东面的情形和西面几乎差不多,映月湖的水面已经淹没了下面的土地,也根本不可能在不涉水的情况下从外面走到后门去,与西北角的情况有一点区别是,红宅子东北角湖岸边上的水草没有那么茂盛,因此从这里向着红宅子后面看的时候,视野相对于西北角是要好不少的。其实云深他们第一次站在西北角的向红宅子后面看的那一天,红衣女子的平时出门的小船便是停在红宅子后门旁边邻水的一丛茅草里的,只是那一天众人都站在西北角,视线被茅草挡住了,所以才没有看到红衣女子隐藏的小船。
云深站在映月湖的湖岸边上,迎着微风,朝着身后赵嫣指的方向望去,视线在不远处的湖岸边上搜索了很多遍,可是并没有发现小船的痕迹,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回头看看身后的赵嫣,“嫣儿,你确定当时真的看到一条小船了,不是匆忙之中产生的错觉?”
看着云深质疑自己,赵嫣也来到云深的身边,朝着原本自己发现小船的地方望去,可是仔细看了好几遍,那原本自己清晨来看的时候,还系着一条小船的地方,如今哪里还有小船的影子?“逸之,我今天早上来的时候,真的是在那里发现一条小船的!”赵嫣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前面,大约离自己有两百步距离的一处湖岸。
“嫣儿,你确定当时真的有一条小船吗?”因为关系到下面将要进行的东西,所以云深和赵嫣再次确认这件事。
“逸之,你不会是不相信我吧?”赵嫣有些不高兴了。
“嫣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只是确保事情的准确性而已。嫣儿你想想,如果你早上的时候在这里发现了一条小船,而现在我们来看的时候它不见了,这意味着什么?”云深提醒赵嫣。
赵嫣仔细想了想,猛的反应了过来,“这条小船应该就是红衣女子平时出入红宅子用的,它早晨的时候还在这里,如今却不见了,那就说明,红衣女子离开红宅子了!”赵嫣得出了一个让自己都有些惊讶的结论。“只是红衣女子是暂时性的离开,还是因为逸之来了之后,她准备离开红宅子另做打算呢?”
“这个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如今是一个机会,趁着红衣女子离开红宅子的时候,我们可以到后几进院子里面去,趁机看看红衣女子平时的住处,收集一些线索,我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到时候就应该能够真相大白了。”突然出现一个这样的好机会,云深似乎十分高兴,“纤儿,你就留在这里,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盯着映月湖的湖面就行,红衣女子既然是驾着小船出去的,回来的时候也应该是驾着小船回来,到时候她未必能够发现你,但是纤儿,你肯定能在还距离很远的时候就看到她,你看到他之后,也不用现身跟她打斗,想办法回宅子里面给我们报信就行了。我和嫣儿现在回红宅子里面去,到后几进院子里看看去!”云深分派完任务之后,就迅速的带着赵嫣离开了。
云深带着赵嫣一路小跑,先来到了自己今天早上醒来时候的那一间破房子,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云深觉得这里肯定有能够证明自己猜想的新线索,另一方面,云深也不知道红衣女子的具体住处到底在哪里,还有一点原因是,时间紧迫,因为云深不知道红衣女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如果她一大清早就出门了的话,或许现在已经在准备回来的路上了,留给自己去窥探红衣女子住处的时间并不多。
今天早上醒过来之后,天已经亮了,所以云深跟着赵嫣回去的时候,特地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自己当时昏倒的地方是在第四进院子的旁院东厢房。如今赶到这里之后,云深立刻重新钻进屋子里,然后准备仔细的找证据。
赵嫣看着屋子里十分脏乱,站在门口一副不想进来的感觉。“逸之,你说红衣女子今天为何突然离开红宅子了?按说我们还在商议,根本就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啊?难道是她刚才就已经偷听了我们的谈话,还是说她真有妖法不成?”赵嫣幽幽的问了一句。
云深想了想,“红衣女子偷听我们的谈话倒是不至于,红衣女子的武艺,还没有到在我们身边偷听了很长时间,我们俩还一点都没有觉察到的地步。我觉得或许应该是红衣女子比较心急吧,她做完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个之后,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起来看情况,发现我们几个人一切如常,并没有恐慌的时候,红衣女子就认为她的计划失败了,我根本没有被吓到。现在她急匆匆的离开红宅子,应该是去找别人商量对策去了吧!”
云深虽然嘴上回答着赵嫣的问题,可是手上也没有闲着,就在回答完赵嫣的问题之后,云深突然蹲下身来,盯着地面上的一堆灰土看,似乎发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这时候赵嫣也感到有些奇怪,赶忙来到了云深的身边,只见云深找了一根小树枝,在地面上的灰土堆里轻轻的拨弄起来,不一会儿,随着很多的灰土被推到一边,灰土下面露出了一角似乎有些崭新布条。
云深小心的捏起布料的一角,轻轻的往上一拉,很大一块布料都被带了起来,原来那一条灰土堆里的小布条并不是单独存在的,云深接着用力拉扯,结果附近的地毯纷纷被拉了起来,这时候云深更是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今天早上躺倒的地方,竟然是铺着两层地毯的,第一层是破屋子里原本就有的地毯,覆盖着屋子里所有的地面,不但破败不堪,而且上面也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旧地毯的上面,则是铺着一块儿大概长七尺宽七尺的方形布料,看材质来说应该也是地毯,颜色也差不多,但是相比下面地面上的那一层,明显是要崭新一些的,倒像是从其他地方特意剪下来的,因为铺在地上的时候,红衣女子十分细心地铺的很平,并且将周围的缝隙都用屋子里积攒的灰土盖住了,所以云深当时醒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因为这额外铺上去的一块布实在是不小,云深一个人根本没法将它完全展开,所以赵嫣急忙上去帮助,云深将这块儿布全部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抖落了上面的灰尘,虽然周围弄的尘土飞扬,可是将这一块儿布折好收起来之后,云深脸上却挂满了笑意。
“现在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红衣女子事先在她居住的屋子里铺上了这一块布,因为颜色和原本地衣的颜色是差不多的,所以当时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将我迷晕之后,她用着一块布将我包起来,然后扛到了破旧的屋子里。然后她又用地上的尘土掩盖了这一块布和她当时在地上踩的脚印,这才瞒过了我。”
说完地毯的事情之后,云深接着分析道:“其实我当时就想到过红衣女子可能在我昏迷的时候将我搬到别的地方这一点,但是当时我有一个细节想不通,因为一个人是很重的,红衣女子即便是自幼习武,力气大,能够扛得动我,将当时没有知觉的我挪到另一间屋子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红衣女子在移动我的过程中,我的身体会不可不免的和她接触,她也不可能每一下用力都恰到好处,所以她肯定会在我身上留下一些相关的痕迹,比如说因为用力不当,在我身上产生的挫伤,同样在接触的过程中,她衣服上的丝线,脸上的胭脂,甚至是头发,在扛着我或者背着我的时候,都十分容易留在我身上。可是我刚才在洗澡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这些东西,至于我当时穿的衣服,嫣儿也已经看过了吧?”
云深这么问了一句的,没等到赵嫣的回答,其实内心之中也没打算一定要赵嫣回答,他接着说道:“我当时想不明白红衣女子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如今弄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逸之,”赵嫣一边说着,一边打落身上沾染的灰尘,“既然已经确定了红衣女子的伎俩,那逸之对于红衣女子的具体住所怎么看?有没有比较合适的推断?红宅子这么大,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总不能一间一间屋子的找吧?”
“嫣儿这是要取笑我吗?”云深显得十分自信,“刚才既然已经说要趁着红衣女子不在的时候,去偷偷看看她居住的屋子,难道说我心中会没有一点数吗?虽然说不能完全确定红衣女子到底居住在哪个屋子里,可是大致的范围还是有的,而且现在我在心中也已经挑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屋子,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云深说完,不等赵嫣回答,便拉着她快步的朝前走去。
大约用了一刻钟的功夫,云深带着赵嫣来到了目的地,就是第五进院子,也就是主院的东厢房前面,虽然红衣女子在屋子前面的门窗上用了很多不相干的东西进行了伪装,但是有人长时间在这里生活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比如说院子里放着的灶台,烧柴煮饭留下的灰烬,还有已经洗了晾在外面竹竿上的衣服等等,这些东西是根本没有办法隐藏的,这些东西都说明,有一个女子长期生活在这里。
云深和赵嫣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了看大致的情形,红衣女子或许是一个人在外边生活惯了的缘故,虽然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干,可是却将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赵嫣不禁有些感慨,要是以后真的能够和红衣女子和平相处了,请她做家中的管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赵嫣回头看了看云深,“逸之,你是怎么猜到红衣女子是住在这里的?”